第4章 算無遺策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何心安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身邊已然沒了小蟲的身影。
發現這一現象,何心安的心也是猛地一揪。
雖然和小蟲沒認識多久,但那良好的心態,也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想了一想后,何心安也是搖頭苦笑。
在自己沒來之前,小蟲獨自一人也生活了很長時間,怎麼可能自己一來便出事了,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想明白后,何心安也不再擔心小蟲,轉頭想起了自己的事情。
現在的他身上僅剩下了六文錢,算這點錢能勉強撐個十天,可十天之後呢?
所以,現在何心安需要儘快出去掙錢去。
畢竟這裡是安定縣,不是曾經他待的那個村鎮了。
之前的時候,何心安在村裡還有個院子,可以種點蔬菜水果什麼的,除了自己吃,剩下的還能拿去賣。
可來到安定縣后,他已經什麼都沒了,有的,也僅僅是身上的那六文錢。
做些什麼呢?
何心安揉著眉心,思考著自己的手藝。
怎麼說何心安之前也是個殺手,有時候為了偽裝,也學過一個又一個手藝,可那些手藝放到這裡,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忽然,何心安想起僅剩的那六文錢,又摸了一把身邊的長棍。
「能不能掙到錢,就看你倆了!」
說著,何心安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將六文錢揣在了懷裡后,把『錢包』平展的鋪在了地上。
隨後在破廟裡摸索了一塊木炭,歪歪曲曲的在『錢包』上寫了四個大字和一行小字,準備以此來當做他算命的地攤步。
何心安的字不算太好,但歪歪歪扭扭還能勉強看出來些。
四個大字——算無遺策!
一行小字:十文錢一卦,不準不收錢。
「心安哥哥,熱騰騰的燒餅來了,快吃!」
何心安這邊剛剛結束,小蟲就抱著幾個燒餅跑了過來。
「咦?心安哥哥你會算命啊!」
「略懂略懂!」
「那心安哥哥給我算……」
小蟲滿心歡喜的說著,可當他看到地攤布上那一列小字后,也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吃燒餅,老王頭兒家熱騰騰的燒餅,比昨天的好吃多了,昨天的都涼了。」
「我不餓,你吃吧!」
何心安搖了搖頭,小蟲手裡就兩個燒餅,可想而知是老王頭兒是給了他一天的口糧,自己總不能搶個孩子的吃的。
而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自己或許很快就能進賬了。
見何心安態度堅決,小蟲也沒再說什麼,吃完燒餅后,直接拉著何心安出去了。
「快走快走,再不走那個地方就被佔了!」
小蟲忽然的行為,讓何心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下一秒他就想明白了。
那個位置,應該就是小蟲經常乞討的地方,看他激動的樣子,說明那個地方還算得上不錯。
沒多久,兩人便來到了一個十字口,小蟲拉著何心安便跑到了一個屋檐下。
「小蟲又來了?給你,你劉叔買的魚沒吃完,你吃了吧!」
剛來到這裡,一個婦人便給塞來一個袋子。
「劉嬸,我今天不是來討飯的,我今天是來幫朋友做宣傳的!看,這是我心安哥哥,他算命可厲害了,你要算一下不?」
小蟲推了推,卻並沒有推開劉嬸遞來的袋子,於是只好接過,然後將何心安拉到了自己面前。
劉嬸聽到小蟲的話,也是來了興趣,可看到何心安年紀輕輕,還是個瞎子后,也是搖了搖頭。
「不了,嬸子還忙呢!對了,小蟲啊,你可不要被騙了啊,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
摸了摸小蟲的頭,劉嬸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隨後便直接離開了。
劉嬸的話是當著何心安的面說的,這就讓小蟲比較尷尬了。
一臉歉意的看向何心安:
「對不起,心安哥哥!他們都不信你!」
「沒關係,有本事就不怕沒飯吃!」
何心安揉了揉小蟲的腦袋,拉著他坐了下來。
然而沒過多久,何心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給小蟲交代了一句后,將地攤布綁在了木棍上面。
提著木棍,何心安在周圍的幾條街走來走去,直到周邊的人細聲細語開始討論起來,他這才回到了那個十字路口,和小蟲坐在了一起。
然而這一坐,就到了日落。
一天下來,何心安沒有等到一個來算命的,好似剛剛圍著街道轉了一圈又一圈是無用功一般。
「瞎子,別等了,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不會有人來算命了,快帶著小蟲快回去吧!」
是的,時間已經夠晚了,老王頭兒跑到破廟裡去給小蟲送燒餅,卻發現小蟲根本沒有回去。
來到這裡一打聽,才發現他現在在跟著一個瞎子瞎胡鬧。
「啾啾!」
聽到老王頭兒的話,何心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禮貌的笑著,可聽到鸚哥的叫聲,卻是晃著腦袋神秘的笑著:
「不然,算命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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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虎今天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想起自己卧病在床的妻子,他走進了藥房,又買了幾幅葯。
陳虎,之前並不是守衛統領,而是安定縣的縣衛軍統領,遠在安定縣邊界鎮守。
三個月前,陳虎的妻子忽然大病一場,他不得不辭去縣衛軍統領職位,來到縣城內做起了一個守衛統領,這樣,他就能一直守在妻子的身邊了。
從藥房里出來,陳虎趕忙向家裡走去,妻子還在家等著自己呢。
路過何心安所在的路口是,速度卻是降了下來。
那個瞎子?
「唉!苦命人啊!」
陳虎搖了搖頭,拿出幾文錢放在了何心安的面前。
「這位大哥,在下不是討飯,而是算命,靠本事吃飯的!十文錢一次,不準不收錢!」
聽著三五文錢丁零噹啷的聲音,何心安用木棍點了點自己的地攤布。
陳虎被何心安攔了下來,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又拿出了幾文錢放在何心安面前。
至於算命什麼的,他不在乎,就當是自己救濟他了。
不過陳虎也沒有離開,畢竟何心安自己都看得起自己,他不能做出看不起人的事啊!
「我眼不好,所以很多算命方法不能用,可用的僅僅是測字、占卜而已。
你是我開張第一個算命的,不如兩者都給你算算,也算是為我攢攢名氣!寫個字吧!」
沒有聽見陳虎離開的聲音,何心安將木棍伸了過去,而陳虎也在木棍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準備好好讓何心安給自己算上一卦。
見何心安自信滿滿,陳虎也被他激起了興趣,找筆沒找到后,只能在何心安手心寫下一個『國』字。
由於是在何心安手上寫字,在最後一筆時,國字未能封口。
「國……」
何心安挑了挑眉毛,沒有著急去解這個字的意思,而是將地攤布上的六枚銅錢推了過去。
「占卜,我沒有太合適的工具,就用這六枚銅錢吧!將銅錢扔出,看正反面,一共扔三次,我稱其為六爻!」
陳虎聽到何心安的話,也是按照他的說法,將銅錢拋向天空。
三次,結果很快便可以出來,不過陳虎很是好奇,雙目失明的何心安,又怎麼能看清這三次的結果。
就在這時,何心安肩頭的鸚哥忽然撲騰起來。
「啾啾!」
聽到鸚哥的叫聲,何心安神秘一笑。
「陳大哥,你是近三個月才回到安定縣的,我說的對嗎?」
「沒錯,但這裡的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件事,如果只有這些的話,可不稱不上算無遺策!」
陳虎笑著指了指何心安的地攤布,對於他能知道這一點絲毫不意外,只是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當然,這肯定不能證明什麼,不過若我只有這點本事,也不會將你攔下來了。接下來,你可要認真聽好了,因為之後的事情,對你很重要,你也會知道,什麼叫做算無遺策……」
何心安『看』著陳虎,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