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仗勢
第35章同側夫人一樣待遇
姜挽月帶著丫鬟們疾步走來。
她表情冷肅，氣勢攝人，走到綉春身邊時，只掃了一眼，那兩個婆子就嚇得鬆開了手。
奶嬤嬤看著這兩個不爭氣的手下，眼中犯怒。
「怎麼？姜姨娘要徇私枉法嗎？」
姜挽月看都沒看她一眼，先把綉春拉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膝蓋。
綉春抹了把淚，挺直了腰桿。
蜜兒幾個擋在了前頭，同仇敵愾地看著奶嬤嬤。
奶嬤嬤有些吃驚。
這幾個丫鬟才到梧桐小院沒幾個月，居然就這麼忠心護主了？
這姓姜的到底有什麼魔力？不但連王爺，就連身邊的丫頭都會被她蠱惑？
奶嬤嬤想不通。
而這時候，姜挽月才轉過頭來。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鼻頭卻有些紅，看著的確是生病了，可她的眼神，卻絲毫沒有病人的柔弱，反而冷冽如寒霜。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我還當盧家教出來的人有多好呢，原來不過如此，簡直有辱你這『盧』的姓氏。你是王妃的乳母，王妃把你當長輩，卻不是你在靖王府仗勢欺人的理由！這王府姓李，不姓盧。」
奶嬤嬤是盧家積年老僕，祖上幾代都是盧家的忠心下人，早些年的時候就被賜了家姓。
這是她最引以為傲的事。
此刻被姜挽月這麼一說，倒像是她給「盧」氏蒙了羞。
奶嬤嬤臉色霎時間漲紅。
「你！」
「盧嬤嬤你開口閉口都是王府規矩，我且問你，是否王爺、王妃、世子和大姑娘病了，也得讓藥房的人煎了葯送去，才能服用？」
「我再問你，若是哪日，其他幾位主子得了疾病或是受了傷，是否也要按你所為的規矩一步步上報，等到王爺王妃批准，才允許用藥，否則就算死也得守著你的規矩？」
姜挽月厲聲喝道。
蜜兒不甘示弱，也搶著喊道：「奴婢記得府里規矩還說了，下人若是生病，得暫時挪出府去，以免過了病氣給主子。」
「奴婢沒記錯的話，上上個月盧嬤嬤您貪涼導致腹瀉，喝了半個月的葯，人可是一直待在府里的。」
一向安靜的杏兒，這時候竟也開口說話了。
盧嬤嬤的臉色一變再變，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陣風吹來，暗中不知多少窺視的目光，也隨風投向了這邊。
姜挽月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撩至耳後。
「嬤嬤回去想想清楚，你的主子，到底是姓盧還是姓李。若是投錯了主子，登高跌重，日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可就難保了。畢竟這府里也不缺忠心的僕從。」
她意味深長地說完這番話，隨即帶著綉春等人轉身朝梧桐小院走去。
一行人回到了小院，蜜兒杏兒幾個趕忙關上了院門。
幾個人背抵在大門上，這會兒才有些后怕。
那可是王妃身邊最信任的嬤嬤！
在這些小丫鬟眼中，那就是王府地位最高的下人了，比管教她們的管事媽媽還要高。
姜挽月看著她們，眼底浮現出柔和的笑意。
她拍了拍手。
「好了，進屋暖和暖和吧！今天你們做的都很好，晚上一起吃鍋子。」
蜜兒眼睛唰得亮了起來。
杏兒抿著嘴笑。
另外兩個小丫鬟年歲小，聽到有好吃的，不由歡呼起來。
綉春卻憂心忡忡。
「姨娘，您的葯怎麼辦呢？都被她們踩壞了，奴婢待會兒再去藥房拿吧？」
姜挽月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我這風寒不嚴重，不喝葯也不打緊，晚上吃鍋子，叫膳房熬些羊湯，到時候喝兩碗就沒事了。」
綉春嘆了口氣：「奴婢還是叫膳房熬些紅糖薑湯來吧！您的小日子快來了，可不能馬虎。」
主僕幾個進了屋。
蜜兒腳步最快，第一時間跑到炭盆旁，撥了撥炭，又往裡頭添了一塊。
「說起來，奴婢也有些擔心。王妃回來后，盧嬤嬤肯定會告狀的，姨娘，咱們要不找王爺吧？有王爺在，就算是王妃也不敢拿您怎麼樣。」
姜挽月坐到了榻上，軟軟地靠著迎枕，接過一杯熱茶暖手，隨意說道。
「不用驚動王爺。王爺在忙外頭的事，這些小事就別叨擾他了。王妃不會因為這件事罰我們的。」
姜挽月換了個姿勢，看向了窗外，心裡琢磨著，齊王莊子上發生的事，應該傳開去了吧？這會兒盧清霜說不定已經得到消息了，心裡不知道急成什麼樣。
她一回來，必是先去前院找靖王詢問，等從靖王口中聽說了她這個姜姨娘為了王爺忍辱負重，王妃怎麼可能會因為盧嬤嬤告狀來對付自己？
以王妃的性子，只會表現得對自己更好，彰顯她正室的大度。
不過，暗地裡會如何，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姜挽月定了定神，朝綉春招了招手，低聲吩咐了幾句。
綉春神色微變，聽到最後，鬆了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
姜挽月猜得沒錯。
盧清霜原本在表姐家中做客，突然聽說了齊王府莊子出事的消息，臉色都變了。
她坐不下去了，立即坐了馬車回府。
一回府，顧不得回正院，直接往前院書房而去。
見到靖王無事，盧清霜明顯鬆了口氣。
「王爺您沒事就好，妾身聽說溫泉莊子出事，一直擔心著您呢！」
靖王擺擺手，示意她坐下。
「本王沒事，是齊王妃出了意外。」
盧清霜很是詫異。
「齊王妃？可為何傳話的隨從說王爺您……」
她話還沒說完，靖王就打斷了她。
「齊王想將齊王妃中毒的罪甩到本王頭上，幸好姜姨娘機警，提前察覺了不對，避免了這一場危機。」
「姜姨娘？」
盧清霜眼神閃了閃。
靖王點頭感慨：「姜家到底是大族，姜老頭老頑固一個，但子孫還算成器。」
盧清霜抿了抿唇。
「姜姨娘人確實不錯，只是可惜姜家不肯為王爺所用。從前姜御史可是一心維護齊王，屢屢與王爺您做對。」
靖王不以為然。
「從前是從前，姜家落到如此境地，想法已經不同了。姜家如今肯為我所用，本王在文臣士人當中，就不算沒人了。」
盧清霜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緊。
良久后，才鬆開，換上了無可挑剔的笑容。
「王爺說的是，姜姨娘此次為王爺犧牲這般大，是該好好獎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