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禮物
一陣忙亂過後，姜挽月換了新的寢衣，窩在被窩裡，懷裡抱著個暖融融的湯婆子。
綉春帶著新來的小丫鬟們收拾好床鋪后，走了過來。
「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府醫來看看？幸好今日王爺沒來……」
姜挽月懶洋洋地躺著。
「我沒事，你別擔心。這次沒懷上也好，我正好有個計劃，你附耳過來。」
綉春湊近了些。
姜挽月在她耳邊低聲說了許久。
「這……她能上鉤嗎？」
「這就要看你和蜜兒的本事了。」
姜挽月笑得狡黠。
第二天，姜挽月再次告假。
理由是受了寒加上小日子，腹痛難忍。
她故意把癥狀說的嚴重了些。
王妃自然不會苛責，吩咐她好好休息。
盧嬤嬤卻認定了姜挽月囂張跋扈，不把王妃放在眼裡。
但因為王妃之前的話，盧嬤嬤只敢在心裡抱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
直到三日後，發生了一件誰都沒想到的事。
起先，是大朝會時皇帝大大誇獎了靖王在兵部的作為。
各地方軍的冬衣和其他物資都準時發放了下去，沒有出紕漏。在這個時候，沒有出錯，就是做的極好了。
這些時日靖王表面上都在為冬衣的事發愁，彷彿一點頭緒都沒有，可實際上他早已經暗中讓人去南邊採買。
靖王自己沒那麼多銀子，就想了個法子，找來十幾個大商戶讓他們自行競爭，最後決出一人，將任務交給了他。
過程不論，只要結果。
商人地位低下，能有機會搭上靖王府，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千載難得的機會！一個個全都鉚足了勁、倒貼錢去辦。不但在規定時間內採買到了足夠的冬衣，質量比往年兵部採買更上乘。
兵部那些官員，原本還在暗中等著看靖王笑話，等著他來求饒呢！沒想到靖王不聲不響居然辦好了差事，一個個臉都綠了。
面對皇帝的誇讚，靖王很是自謙，同時，趁機提出了新的採買方案。
皇帝才剛看完靖王的摺子，得知他的新方案用錢更少，還更省事，當然二話不說同意了。
這新方案，靈感來自於鹽引法，說簡單點就是把每年所需的冬衣數量，分成不同的份額，由各大商戶競選。不止是冬衣，其他物資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
如此一來，採買的事就不需要兵部官員出面了，只需要等著收貨就行。
這法子直接打了兵部那些官員一個措手不及。
真要實行新方案，那兵部一半權力都會被架空，那些灰色收入也要少一大半。
現在，兵部那些官員們的臉色，不是綠色，而是慘白。
兵部，說得好聽是管著軍務，可實際上既沒有領兵權，也沒有調兵的權力，充其量就是個後勤部門。
禮部看似是清水衙門，那也有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呢！權力其實並不小。
靖王這麼一招神來之筆，頓時惹得兵部人心惶惶。
下了朝後，不出一天的功夫，兵部大半官員都彎下了腰，向靖王投誠了。
而這其中，有幾位為表忠心，透露出了暗中指使他們和靖王作對的主使者。
這人嘛，沒有超乎靖王的意料，就是齊王。
齊王顯然也沒想到靖王這麼快就解決了兵部的事。
而兵部那些官員倒戈的消息，很快傳到他耳中。
齊王府的幕僚商量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齊王帶著幾輛大車，親自來靖王府賠禮道歉。
兵部的事當然不會宣之於口，齊王用的借口是前些時日溫泉莊子上的誤會。
齊王大張旗鼓，又表現得真誠真摯，演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意啊！
靖王大手一揮，收下了東西，但什麼話都沒說。
等齊王走後，靖王看著那幾大車東西，眉梢挑了挑，轉頭吩咐管家。
「能換銀子的都換成銀子，不能的都收進庫房。對了，再從庫房裡挑一些好東西送去梧桐小院。」
管家領命而去。
前院這麼大的動靜，後院眾人很快就知道了。
靖王賞了姜挽月不少好東西。
不只是衣裳首飾這些，還有許多的古董字畫、珍本孤本書籍，以及不少罕見的補品藥材。
光是百年人蔘，就給了三支。更別提什麼燕窩、雪蛤、雪蓮、靈芝蟲草……
東西多的梧桐小院的庫房都堆不下了。
管家跑去請示靖王，靖王再次大手一揮，把梧桐小院後面的一座空院子，也撥給了姜挽月，說是當做臨時庫房，可那院子比梧桐小院還大不少呢！
後院其他人如何嫉妒羨慕暫且不提，王妃是知道靖王是補償姜挽月，所以依舊保持著冷靜。
但盧嬤嬤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姜挽月這待遇，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妾室該有的了！
那兩處小院若是連起來，都要超過正院了！
靖王的那些賞賜，其中不少，是盧家都沒有的。
盧嬤嬤在自己的屋子裡急得團團轉。
但這還不算完。
緊接著，靖王還做了一件讓人驚掉下巴的事。
他買下了姜家的舊宅。
雖然沒有把姜家舊宅直接給姜挽月，可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對姜挽月的寵愛，都超過了他對姜御史的厭惡。
這還得了？
盧嬤嬤輾轉反側好幾天睡不著，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王妃顧忌王爺不好下手，那就我來！
黑暗中，盧嬤嬤看著窗外，眼神陰狠。
其實，不只是盧嬤嬤，就連姜挽月對此也很是意外。
靖王送的那些東西，尚且在她意料之中，可宅子，她是真的沒想到。
驚訝之後，姜挽月就只剩高興和激動了。
姜家的宅子，抄家后被朝廷收走，都還沒來得及發賣，許多東西都還在宅子里呢！
比如哥哥們埋在梅樹下的酒。
比如爹和大伯為她和妹妹扎的鞦韆。
那座宅子，飽含著姜挽月從小到大的記憶。
那是她的家。
姜挽月恨不得立刻就回去看看。
還是綉春勸了勸，她才忍住了。
她耐心地等了幾天。
等到她的小日子結束，到了靖王休沐的這一天，她特意讓人去請了靖王過來。
靖王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後院了，都是宿在前院。
兵部的調整，官員的投誠，手下的論功行賞，都得重新安排。除此之外，各家的請帖雪花似得往靖王府而來，遠比上一次更多。
難得的休沐，靖王其實也沒有休息的時間，仍舊在忙著外頭的事。
但他還是抽出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來了梧桐小院。
姜挽月這幾日身上不適他是知道的，雖然人沒有過來，但料想府里也沒人敢怠慢她。
所以，在踏入小院看到姜挽月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時，靖王一驚，下意識就開口問道。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