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 偽造的歷史
等等,不對勁,還有重要的地方差點被他給忽略了。
陸川猛的看向班訶,他知道這人的信念十足,是那種認死理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
守護人王墓穴是如此,離開人王墓穴還是如此,跟姬家二人走更是如此。甚至班訶隱隱成為二人跟班的模樣,這種情況唯有一種......
姬家...是人王後人。
可是,一個姓姬,一個姓石,可能嗎?
不,不對,多少年前姬家有能力將這兩個這般驚才絕艷的年輕人留下來,怎麼可能沒有後手讓自己的家族沒落成這般?
而且從頭至尾,只有王妃一人參與。恐怕,石朝並不姓石,那歷史也是被人偽造,只是為了將過去洗去。那一支恐怕只是王妃的後人,對,最大的證據便是全都是殘疾。
陸川又想通了一點,隱約中他感覺眼中那扭曲成亂麻的因果絲線似乎解開了一下,沒有那般要撕裂般的疼痛了。
只是,這是為什麼?故意將自己的族人推向火坑,是為了保住人王的後人嗎?那自己之前還錯怪她了?
陸川的心中湧起一陣寒意,彷彿被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他渾身微微發顫,原以為自己只是參與了一場殺劫,卻不曾想自己竟然正處在這天道扭曲的核心,甚至是直接的導火索之一。
陸川的思緒在這一刻奔涌如潮,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慄。他雙眼凝視著班訶,彷彿想從他的表情中撬開更多的秘密。
班訶淡漠如初,絲毫沒有回應陸川的銳利目光。只是他眼底那一抹極淡的波動,彷彿在瞬間閃過——幾乎不可察覺,但卻未能逃過陸川的眼睛。
陸川心跳加速,腦海中的推測越發清晰:「姬家與石朝的關係,絕不只是簡單的名分問題。姬家,或許才是……真正的人王血脈,而石朝不過是人王妃的一脈……她的孩子們甚至是被刻意拋棄,甚至犧牲品!」
他猛然間似乎理解了那位堅毅的王妃,那個心甘情願獻祭自己和後代的女人所承載的絕望和瘋狂。她既在復仇,又在保護;既瘋狂,也清醒。她一邊殉道一般地將後代送上絕命谷的祭壇,另一邊卻用不可思議的手段隱瞞了真正的繼承人。
「所以,石朝後人自始至終只是幌子,只是那個悲劇的延續。」陸川喃喃自語,彷彿要消化這讓人難以置信的殘酷真相。可越想,他越覺得,這就是唯一能解釋一切的線索——否則姬家不可能冒如此風險前來英雄大會;班訶也不可能對二人如此死心塌地地追隨,儼然是認定了他們的身份。
甚至有可能不是所有姬家人都知道王妃的所作所為,這樣為了夫君獻出一切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他的後代做出惡事?甘願辜負自己那一支,甚至背上萬古罵名。
而石朝是假的,歷史就更是假的,甚至那記載的書都是偽造,難怪...難怪刻意隱去了人王的真名。
而班訶的出現,無非是一條守護和復仇的紐帶,守墓一族定然是王妃離開石鎮以後布下的另外一個後手,這是一條被王妃親自栽種下的隱秘線索。這條線索橫跨了漫長的歲月,終於在陸川面前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古時候面對著什麼樣的敵人,才會使得即便是人王,是王妃也無法逃脫,才會被迫設下這種局棄車保帥。
深深的寒意從陸川心底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他看向姬家兄弟的表情也微微緩和了一些。從他得知的事例中人王絕對是一個為了天下子民奉獻一生的人物,他的子孫...總不至於是大奸大惡之徒吧。
沒由來的,陸川突然想到了那個仙門之後,那滿天詭異的觸手......難不成?
不遠處。
噗的一聲,又一位無辜民眾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恐怖的壓力,突然自我爆裂,渾身血液從裂縫裡噴涌而出,緊接著整個人化作了一攤血水和被泡在血水中的少量衣物。
更遠處不斷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隨之而來的便是某位觀賽的民眾無力倒地,身體被無形的壓力壓垮,瞬間崩裂成血水。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濃烈,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這詭異的力量籠罩,令人窒息。
這才是第二天,根本還沒到第三天就已經提前打開了血煞冥河大陣,但即便是這樣,在血液的加持下,大陣的威力還是在持續增強。
天上三股勢力互相對峙,一股是高台之上的大家族們,他們已經知道敵人實力強大,恐怖的壓力之下,迫使他們合在一起對抗。這種所有大家族拋棄一切成見畢其功於一役的事,陸川也是除了聚墨道場后第一次見。
他們全部人坐在一艘飛行的浮空艇上,這浮空艇造型如同一葉扁舟,流線型,周身刻畫著各類的銘文,古樸大氣而又飄逸,看起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在他們對面,是一群渾身散發著血色與惡意的幾人,全都帶著一張青銅面具,面具一旁的淚滴,似哭似笑的表情,清晰的說明了這群人是「灸」。
這群人憑空飛起,他們腳下的影子並沒有跟在自己身後,反而全都被他們踩在腳下,每個影子看起來都異常吃力的將他們托舉著。
幾人按照順序排列,一字排開,陸川稍微數了數,一,二,三,四,五,七,八還剩下六人。一共眼熟的有二號,三號,五號,其中一號四號已經更換了人員,那絕世天驕身死道消以後,「竊星之人」毫不猶豫的更換了新的天驕。
那時候還不知道,滅殺了他們以後也必須要把青銅面具也一併毀掉,否則給足「竊星之人」一段時間,他完全還能找到更多的天驕補充。
而那個一號,一身紅衣看起來與旁人格格不入,甚至沒有戴著面具,腳底下踩踏著一堆飛蟲,生生將她載上了天。
陸川雙眼微微眯起,這人赫然是許久未見的0927,趙小犢子,趙婉萱。真空教一別後,她似乎也變化很大。
陸川顧不得眼疼痛,再度使用起了因果之力,說出了他心中埋藏已久的猜測。
趙婉萱是紅,是烏的姐姐,二人是上代「馭蟲使」趙志的孩子,兩人父母被「灸」追殺后,重新帶回去按照孤兒的方式培養。
眼部通紅,不停地腫脹,一行鮮血從眼角流了下來。
可陸川卻笑了,笑的很殘酷。
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