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是女子

等到游奕風安全的將鳳橋語護送回京的時候，正在鳳相府門外，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早已遠遠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殿下——」

不顧身側還攙扶著自己的游奕風，鳳橋語一步撲到了游龍涅的懷裡，先前滿腹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了全部的宣洩。

打量著此時懷中人狼狽的模樣，游龍涅的眼眸中不由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

「你是怎麼回來的？」

凝視著他那雙略帶陌生的眸子，鳳橋語驚恐的退後了幾步，吞吐的回道：「臣女在半路遇到土匪，是奕王爺救我的。」

「皇弟？」

他轉過頭，望著此時正披在鳳橋語肩膀上的大氅，取而代之的冷笑，將嘴角那抹失望化去。

「既然語兒已經安全回來，那本王就不多逗留了！皇弟，可否陪本王一路走走？」

望著天空那輪冰冷的月色，游奕風恭敬一鞠躬，笑道：「臣弟的榮幸。」

二人翻身上馬，在鳳橋語依依不捨的注視下，朝著太子府的方向緩步而去。

那一夜，是京都最寒冷的夜——因為在那一夜之後，真正的冬日也將悄悄降臨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安靜，倒是讓此時正將軍府後院中閑逛的鳳彤萱有些許不適應，自從日間她莫名又被游龍涅擺了一道，聰明如她，她便尋了個理由從太子府溜了回來，只是每每想起當時鳳橋語看著她的目光，她心中卻也不由惴惴不安。

「這要是真的等大婚之後，我那好妹妹把尾巴翹上天去，我倒可以對付，只是寶寶他——」

每每想到主持的話，鳳彤萱都會忐忑許久。

「大晚上的不歇息，在院子里發什麼愣？」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緩緩飄來，鳳彤萱急忙平靜下心緒，佯裝出一臉謙卑的彎著腰轉過身去。

「小的見過少將軍。」

「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多禮了？」

不解與慕容昀嘴角那絲莫名的微笑，鳳彤萱不由瞬然間警覺了起來——她記得不日之前，他看見自己還是能躲就躲，怎麼現在？

她攪弄著手上的衣袖，一臉沉默的站在一旁。

望著頭頂的月光，慕容昀的眼眸見豁然閃過一絲寒意，他豁然轉過身，一把抓住身後人兒的手腕，冰冷的問道：「說，你到底是誰，混進將軍府到底有什麼目的？」

瞬然的變故，令鳳彤萱有些許摸不著頭腦，她迷茫的抬起頭，望著慕容昀眼眸中那瀰漫著深深的寒意，佯裝出恐慌的問道：「少將軍說的時候，小的，小的聽不懂！」

「還想裝蒜？還是——你覺得，我和爺爺一樣，會被你那三兩句簡單的話語，就搪塞了過去？」

他放下她的手腕，端著肩膀，一臉趣味的望著她。

收穫住他眼眸中那信心滿滿的笑意，鳳彤萱心中卻也似乎猜的了什麼，她急忙垂下頭，佯裝出一臉慌亂的，笑道：「少將軍年輕有為，哪是小的能搪塞的過去的——只是，小的卻真的不明白，您到底在說什麼？」

——深刻明白如果不是慕容昀直接問出口，自己絕對不能主動交代，鳳彤萱卻也依舊那般愣愣的站在一側。

「哼！看來，你當真是有目的才混進將軍府的，既然你還不肯老實交代，我便好想問問你這耳垂上的耳孔，卻到底是怎麼來的。」

閃爍著一臉的胸有成竹，慕容昀走到一旁，凝視著鳳彤萱髮絲下那遮的嚴嚴實實的耳垂，冷冷的笑著。

沒想到他會注意到這麼細節，這倒是讓鳳彤萱有些許驚詫，她垂著頭，咬著下唇，眼眸中的平靜卻因為他的一句話，驚起了千萬般的波浪。

「怎麼？怎麼不說了——我可是聽人說過，在我們月濁國，只是女子會有這樣的耳孔，所以你最好一字一句，和本將軍說實話。」

如今看來一切都已經成定局，鳳彤萱明白，如今現在她再輕易狡辯一句，只怕她是女子這件事還會鬧得整個京都都知道。

她眼珠子一轉，「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少將軍獨具慧眼，小的不敢隱瞞——哎！小的卻是女子無疑，只是這女扮男裝混入將軍府當下人，卻也有苦衷的啊。」

「你有苦衷？」

鳳彤萱邊說，還不忘抹兩滴眼淚的樣子，倒是讓慕容昀對她的話沒有半絲疑惑，他蹙這眉角，一臉寒意的繼續問道，「你既然承認自己是女子，那你告訴本將軍你卻到底有什麼苦衷？」

摸了摸臉上那層已經凝固的黑色海泥，鳳彤萱抽泣了幾聲，回道：「小的自幼長得臉面漆黑，家裡都說有鬼怪附身，等到小的到了成年之際——父母鄉鄰見臉色更是面若黑炭，就更加確定我是不祥之人，所以便想將小的交與村裡的巫師。為了保下小的賤命，小的無奈只能乘巫師睡著之時，逃出了村子，來到京都，可是——卻又怕村落里的人不肯罷休，才想著女扮男裝混進將軍府的。」

「你說的句句實言？」

「小的不敢欺瞞啊。」

對於鳳彤萱聲情並茂的描述，倒是令慕容昀沒有再去多懷疑什麼，他嘆了口氣，平靜的扶起地上的人兒，開口道：「好吧，既然你把這一切說的出來，本將軍定會給你瞞下來。」

他停頓了片刻，摸著她臉上那乾涸的海泥，說道，「你這臉上卻是與常人不同，卻不如有空，我讓府里的郎中給你瞧瞧吧，這女子哪一家不注重自己的容貌的呢？」

「謝過少將軍，謝過少將軍。」

對於慕容昀對細微事物的觀察能力，鳳彤萱現在那可是絕對有了領教，她可不想再因為一點小事，把自己別的秘密牽扯出來——如今既然他提議要給她找郎中看看，雖然她自己心中是百萬個不想，可是如果不答應下來，那後面的事，怕是比現在更難辦。

為了能有更多時間早點離開這裡，鳳彤萱只能佯裝出一臉的激動，將慕容昀所有提議一一應允了下來。

不過至於什麼時候兌現——那就不是她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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