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窮也就算了,還拚命生那麼多
在辛花村一處破舊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骨瘦如柴且年未及九的小女孩。她正屈身於井沿旁,搓洗著手中的衣物
周宴宴,穿越到這個古老的年代已有半月之餘。此刻的她,已經成了一個生計艱辛、命運難料的農家少女。
她的體態纖瘦無比,胳膊與腿部瘦削得彷彿纖細的竹竿,她的身體顯然營養不足,面色黯淡無光,頭髮也顯得乾燥枯黃。
唉,家裡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家中人口眾多,家中雙親需要照顧,還有三個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呵護。周宴宴時常感到心力憔悴,生活本就窮的叮噹響,她就想不明白,爹娘為何還要拚命生那麼多幹嘛?
「宴宴!」
在周宴宴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略顯疲倦的女聲。周宴宴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站起身來,轉身邁進了那茅屋。
土炕上,周宴宴的母親,李氏,正忙著為一對六個月大的雙胞胎更換尿布。自從李氏誕下這對雙胞胎后,她的身體便一直未能完全康復,大部分時間,她只能無奈地躺在炕上調養。
炕的另一側,二弟,周青正安靜地沉睡著。
周宴宴脫下鞋子,爬上炕頭,協助更換尿布。這對龍鳳胎,周小小和周冬瓜,生得極為相似,宛如鏡子中的倒影。
許是周宴宴的動作稍顯粗礪,原本酣睡的周小小被驚擾得睜開了雙眼,隨即放聲大哭,那哭聲尖銳而刺耳,將周冬瓜也從夢中喚醒,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哭鬧聲。
周宴宴頓時感到頭大如斗,那尖銳的哭聲如同無數根針,刺得她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給周小小換完尿布,周宴宴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輕聲哄著。而另一邊,李氏已經將周冬瓜抱在懷裡,讓他吸吮著乳汁。
「宴宴,尿布可都清洗妥當了?」李氏詢問。她的頭頂裹著一塊簡約的布巾,身上則是一件縫滿補丁的衣物,臉龐瘦削得近乎只剩骨架,膚色也顯得尤為蒼白無華。
李氏年僅二十九歲,但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
周宴宴正安撫著哭鬧不止的周小小,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她淡淡道:「還有四件尿布沒洗。」
「這些日,你辛苦了。」李氏眼含歉意。這個大女兒彷彿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懂事。她不僅細心照料著她與弟弟妹妹,更是肩負起煮飯洗衣等瑣碎家務,毫無怨言。
李氏每每想到,若是自己身體能更康健一些,又怎會讓年僅八歲的寶貝女兒去承擔這些事務呢?她看著大女兒日漸瘦弱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無盡的愧疚。
周宴宴默默無言,輕咬下唇,懷中的小娃娃哭得聲嘶力竭,臉色漲得通紅,顯然是飢餓難耐,無論怎麼安撫,那哭聲都止不住。
「娘,小小哭個不停。要不您先把冬瓜給我吧,您先喂她吃點東西。」
李氏將懷抱中的周冬瓜遞給了周宴宴。周冬瓜因無法繼續享受母乳的滋潤,小嘴開始咂咂作響,似乎有哭泣的預兆。周宴宴見狀,立即將他的小手放入他的小嘴裡,小嘴立刻開始用力地吮吸著,瞬間不再發出哭鬧的聲音。
李氏凝望著窗外,愁雲滿面自語:「你爹他們在山上,也不知如今情況怎樣了。」
周宴宴默默聽著,她的父親周永已跟隨村民上山找找些食材,好讓去縣城換銀子補貼家用,不覺間已過去半月,卻音訊全無。
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周宴宴望向窗外,是楊嬸家的兒子楊雲,一臉焦急地闖入了進來:「宴宴,你趕緊到山口那邊去瞧瞧吧!你爹出事了,傷勢十分嚴重,只怕……只怕情況不太樂觀啊!」
「啊?」李氏在屋內乍聞噩耗,眼前一黑,險些昏厥。
周宴宴的面色逐漸蒼白,對於那位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但念是原主及至親,她無法置身事外。
她搖醒了沉睡中的二弟周青,將幼弟周冬瓜小心翼翼地放入他的懷中,低聲道:「周青,你要乖乖,好好照看弟弟妹妹,阿姊會儘快回來的。」
話畢,周宴宴急忙下床,迅速穿好鞋子。李氏見狀,淚水奪眶而出,哽咽道:「宴宴,你爹一定會沒事的……」
「娘,您別哭了,我會儘快回來的。」周宴宴留下這句話,便急匆匆地奔出了屋外。
大門外,楊永焦急地踱著步子,見到周宴宴匆匆奔來,立刻走在前面帶路。
「我爹的情況怎樣?」周宴宴疾步而行。
楊永:「我聽木大叔說起,你爹為了找靈芝賣,誰知遇到了狼群攻擊,咬斷了一條腿。」
聽聞此言,周宴宴腳步一滯,險些跌倒。好在楊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兩人繼續向前奔去。
她爹是周家的支柱,如今整條腿斷了,這家中的一切該由誰來支撐?周宴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上蒼覺得她前世過得太安逸,太順利,所以這一世,才將她安排到這個地方來經受磨難。
山口處,周宴宴匆匆趕到,只見一群村民已然聚集於此,遠遠便能聽到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的聲音。
周宴宴氣喘吁吁地擠開人群,才看清地上躺著的人,眼前的景象讓她觸目驚心。
周父身上的衣物已經破損得幾乎辨認不出原貌,血跡斑斑,尚未完全凝固。他的左腿自根部便已然缺失,被粗糙的布料倉促包紮著。
他的臉龐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擦傷,那幅景象實在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周宴宴瞬間呆立當場,腦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所措。「推車來啦,快閃開!」隨著這聲吆喝,周宴宴被人群推到了一邊。
「快,把周大叔抬上推車,咱們得火速送他去鎮上找大夫。」村裡的村民都是好心人,話音剛落,村民便迅速行動起來,手腳麻利地將周父平穩地安放在了推車上。
「宴宴啊,咋沒見著你娘跟你一起呢?」推車的木大叔一瞅見瘦伶伶的周宴宴,便隨口問了一句。
周宴宴:「我娘她身體不大好,現在還躺在床上調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