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周宴宴取來繃帶,將蕭凌按壓到榻上,隨後周宴宴彎身,用一塊潔凈的手帕細心拭去蕭凌傷口上的膿漬,再傾倒些許烈酒以作消毒,道:「你稍微忍耐一下。」
隨著烈酒觸及傷口,一陣陣細微卻明顯的刺痛蔓延開來,但蕭凌的心中卻無絲毫痛楚之感,反而泛起一絲甜蜜。
蕭凌保持著靜止,乖乖地任由周宴宴擺布,直至她細緻地在傷口上塗抹了一層金黃的藥膏。隨後,周宴宴小心翼翼地將繃帶解開,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他的腰間,細心固定。
正當周宴宴的手忙腳亂地纏繞著某物,一隻手臂突然橫過,穩穩地按住了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彷彿嵌入了他的懷抱之中,動彈不得。他們就這樣面對面地僵持著。
周宴宴疑惑地抬眼,眉宇間擰成了一個結,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蕭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我想吻你。」
話音未落,他已然付諸行動,緩緩低下頭顱,溫熱的薄唇準確無誤地覆蓋上了周宴宴柔軟濕潤的雙唇,眼帘輕輕合上,彷彿在品味著世間最甘甜的蜜餞,反覆纏綿,不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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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蕭凌已歸……」話音未落,一陣粗魯的撞門聲驚擾了室內的寧靜,周宴宴本能地一把推開身旁的蕭凌,驚慌失措的眼神投向門外,卻未曾留意手中還緊緊纏繞著繃帶。這一猛然的動作,繃帶驟然緊繃,連帶著蕭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面露痛楚。
此刻,周宴宴已無暇顧及那未經通報便闖入的黃盈玥,滿心焦急地詢問:「你還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的失態……」
黃盈玥繞過屏風,映入眼帘的是蕭凌上半身裸露,眉頭緊鎖,那張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添了幾分不悅與惱怒,彷彿一場美好的時光被無情打斷。
周宴宴的唇色如烈焰般紅艷,略帶些微的腫脹,臉頰緋紅,眼眸深處閃爍著羞澀與慌亂的微光。這明顯的跡象,彷彿在訴說著她剛剛經歷了一場不經意的親密接觸。
黃盈玥的腳步在瞬間凝固,眼中掠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蕭……蕭少將軍,您這是受傷了?」
蕭凌隨意地拿起外衣披裹在肩上,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涼意,「不懂得敲門也就罷了,難道連基本的避嫌之道也不懂嗎?」
他心中暗自懊惱,為何剛才沒有將門鎖上,以避免這突如其來的尷尬。
當他心生不悅,面容便緊繃如弦,臉上的疤痕彷彿瞬間被賦予了猙獰生命力,眼神中閃爍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凜冽之氣,直教黃盈玥嚇得面色如紙,慘白一片。
「呃…真是抱歉…」黃盈玥的話語中帶著顫抖,結結巴巴地道了歉,隨即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小步快跑離去。
周宴宴目睹他因一言不合便怒氣沖沖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陌生感,目光複雜。
然而,剛才還一臉陰霾的蕭凌,在轉向周宴宴時,臉上的陰雲竟奇迹般地轉為幽怨。他略帶責備地質問道:「她一貫如此無禮嗎?你為何不曾稍加提醒或管教?」
「你對她溫柔些吧。」周宴宴輕輕嘆息,再次低下頭,細心地為他重新整理著繃帶。
蕭凌垂下眼帘,凝視著周宴宴,輕聲細語地說:「你剛剛不小心把我拽疼了。」言語間流露出一絲委屈。
周宴宴抬起眼帘,快速掃了他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哪裡知道你會突然……湊過來親吻。」
蕭凌的目光落在她鮮艷欲滴的唇瓣上,眼神變得深邃,「我明白你不是有心的,但你還是讓我疼了,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麼作為補償呢?」
「補償什麼?」周宴宴一邊繫緊繃帶,一邊眨巴著那雙明亮的眼睛。
蕭凌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他輕聲說道:「給我一個小小的吻吧。」
周宴宴剛剛恢復些血色的臉頰再次染上了紅暈,她磕磕巴巴地回答:「你…你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調皮了?」
蕭凌悠然地俯身向她靠近,聲音低沉而溫柔:「其實我從來都不曾正經過。只是以前你年紀尚小,我總是儘力克制,生怕會嚇到你。」
「來嘛,就親這裡一下。」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側頰,彷彿是在撒著嬌。
周宴宴被他這副模樣逗得無法抗拒,只得微微仰起頭,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了一下,臉上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蕭凌的嘴角高高揚起,彷彿要觸及天際,眼眸中閃爍著無盡的喜悅。
他突然低頭,輕輕地在周宴宴的側臉上印下一吻,那「吧唧」一聲,響亮而充滿愛意。
彷彿這一下還不足以表達他的情意,他又湊上前去,連續在周宴宴的臉頰上落下了兩個深情的吻,以至於周宴宴的臉上都沾染上了些許口水珠。
「別鬧了,黃盈玥還在外面候著呢。」周宴宴羞澀地紅著臉,輕輕推了推蕭凌,示意他趕緊整理好衣物。
蕭凌見狀,也不再嬉鬧,開始一件件地穿上衣服。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重新擁有了生命。
回想起當年離開岳峰鎮的日子,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日日夜夜,都不會笑,更不會去追尋快樂。
他認為,自己最為充實的時光,莫過於那段與周宴宴共度於岳峰鎮的歲月。
每日例行巡邏之餘,他總會繞道至她的小鋪,只為見上一眼那位讓他魂牽夢繞的少女。
而今,這位少女依然屬於他,他們再也不用承受分離之苦。
在周宴宴為他細心整理衣衫時,她忽然想起了黃盈玥,於是輕聲問道:「你可曾聽聞過方嘉蘅這個名字?」
「方嘉蘅??」蕭凌一臉困惑地發問。
周宴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名字就叫方嘉蘅。我們在抵大啟京后,於皇覺寺與方嘉蘅相識。方嘉蘅表面上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我總覺得那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