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嗯!」范敬晃了晃腦袋,心中暗自思量,或許自己無緣見證周宴宴的大婚之日,隨即脫口而出,「宴宴,你一定要收穫滿滿的幸福。」
周宴宴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笑意,「那是必須的!」
眾人正沉浸在這不舍的離別氛圍中,忽聞門外小廝匆匆奔入,傳來一則消息:「宴宴姑娘,門外有位將軍傳話,說是請您即刻前往城門口匯合。」
「好了。」周宴宴自座椅上起身,目光看向林向鄞與黃盈玥之間,「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
一行人步向府邸大門,范敬緊隨其後,眼中滿是不舍,若非極力剋制,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登車之後,周宴宴倚於車窗旁,向范敬輕輕揮手告別,車隊隨之緩緩啟程,向城門方向行進。
當車隊穿行於大啟京城最為繁華的街道時,周宴宴的視線看到了方嘉蘅。他依舊保持著那份風流倜儻,即便在寒冬臘月,也手持摺扇,故作儒雅之態,身旁則伴有一位嬌羞可人的少女。
「「」」
由於車內空氣沉悶,周宴宴選擇讓車窗保持敞開。恰在此時,方嘉蘅也看到了周宴宴,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快步上前與她攀談。
「宴宴姑娘,你們此行是欲往何處賞景呢?」方嘉蘅邊隨著馬車步伐,邊仰頭詢問道。
周宴宴笑著回應,「我們正返回雍州,方公子,後會有期。」
方嘉蘅聞言一愣,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怎會如此倉促?不是說要等科考落幕嗎?」
「科考的那個人留在京城了,而我們肯定是要回去的。往後范敬還需方公子多加關照。」周宴宴禮貌地答道。
「哎!這是自然,倘若范兄不介意,我定將他視為手足,盡心儘力照顧他,宴宴姑娘大可安心。」方嘉蘅誠懇地承諾。
周宴宴心知肚明,方嘉蘅嘴上這麼說,實則或許他都已經忘記范敬長啥樣了。
「那就有勞了。」周宴宴言罷,駕車的韓竹十分機敏地加快了馬車速度,終於擺脫了方嘉蘅的糾纏。
不久之後,他們穿過了大街,又行進了一個時辰,眾人終於抵達了城門口。
此時,蕭凌身著一襲便裝,率領一隊親衛已在此恭候多時。他的身旁停著五輛六車,滿載著蕭府為蕭凌備下的豐厚聘禮。
望見周宴宴的馬車緩緩駛來,蕭凌麻利地跳下馬來,快步迎上前去。韓竹心領神會,適時地停下了馬車,讓蕭凌登上馬車。
「難道你的士兵們就這樣騎馬行進嗎?在這寒冷的冬日裡,他們難道不會感到寒冷嗎?」周宴宴凝視著窗外那支人數多達上百的隊列,滿心憂慮地輕聲問道。
「他們已經習慣了,如果連這點苦楚都無法承受,那還怎麼上戰場打仗呢?」蕭凌淡淡地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以為意,「你就放心吧,我們會在路上找到合適的地點按時歇息,而且他們身著的都是特製的厚棉袍,足以抵禦嚴寒。」
周宴宴縮回了腦袋,輕聲道:「隊伍末尾的那輛馬車,雖滿載雜物,卻也藏著暖爐。若他們感到寒冷,就輪流前去馬車旁取暖。這漫漫冬路,寒風刺骨,不要讓他們受了凍傷。」
「嗯。」蕭凌推開車窗,望向隨行的將士們,「你等皆已聽見,若覺寒冷,莫要硬撐,速去安排輪替取暖。」
「「」」
那位士兵望向周宴宴,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他雙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道:「感謝姑娘的關懷,也感謝將軍的庇護!」
他頗為聰慧,深知蕭凌在軍中向來威嚴,從未對任何人如此順從,唯獨在這位姑娘面前,他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稜角。想必這位姑娘定是蕭凌心中極為重要之人,因此,對將軍的夫人示好,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用客氣哈,」周宴宴臉上綻放著笑容,「馬車內備有糕點,要是餓了,就嘗嘗。等到下一站,我們再行補充。」
那位士兵深鞠一躬表達謝意后,匆匆前去傳達蕭凌的指示。蕭凌緩緩升起車窗,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你真是寵壞他們了,還給他們備了吃食……」
「他們同樣有血有肉,我清楚軍中規矩森嚴,但眼下又不是打戰,不過是行程中的小憩,不用這樣嚴苛?」周宴宴輕輕握住他的手,為眾人求情。
一觸到他冰涼的手指,周宴宴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雙手覆上蕭凌的臉龐,關切地問道:「你們已在這等候多時了嗎?怎麼這樣寒冷。」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我騎馬自軍營疾馳而來,故而身上帶著涼意,無妨,我並不畏寒。」他嘴上逞強說不冷,身體卻誠實地端坐,沉浸於周宴宴給的關懷之中。
車隊悠悠駛離城門,黃盈玥置身於馬車之內,探頭望向漸行漸遠的雄偉城門樓,不禁輕嘆一聲,「別了,大啟京城,或許此生我都不會再來了。」
她的馬車旁,數位將士如影隨形,這是蕭凌特意安排的,整個隊伍猶如銅牆鐵壁,將十輛馬車緊緊護在中間。
聽見她說的話,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輕將領,身披銀戰甲,端坐於駿馬之上,目光頻頻投向黃盈玥。
黃盈玥亦感覺到了這份注視,她也看向他,未曾想,這位少年竟在她的注視下羞赧起來,臉頰迅速染上了緋紅,慌忙間轉過了頭去。
見狀,黃盈玥不禁輕笑出聲,她明媚的笑容在她的俏臉上綻放,分外動人。少年的目光被這笑容牢牢吸引,彷彿失了神一般。
黃盈玥含笑著詢問:「這位小將軍,可否告知姓名?」
「姑娘有禮了,在下盧康,乃蕭將軍麾下副將。」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拘謹,顯然並不擅長與女子交談,因為他此刻的臉龐,已紅得如同夕陽下的晚霞,別有一番趣味?
黃盈玥倚在車窗旁,以柔美的嗓音回應道:「哦,原來是盧副將啊,我是黃盈玥,接下來的路程還得仰仗將軍的庇護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盧康的頭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動,一臉憨態可掬。
黃盈玥從未見過如此容易羞赧的男子,心中暗自思量,這一路應該不會太過乏味。
回想起周宴宴等人前來大啟京的旅程,足足花了半年之久,但那完全是抱著遊覽風光、享受旅途的心態緩緩行進。
此番返程可就不能再這般悠閑了,得抓緊時間趕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