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章
梁斯澤回了公事公辦的三個字:【在開會】
念時悅被這份疏離的嚴肅錐了一下,心裡酸澀的泛疼。
指尖停在手機上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即將退出簡訊界面時,又跳轉出一條信息。
【你自己去看,御山湖1-2,通行碼:進門密碼和以前一樣】
念時悅對中間這個地址很陌生,她馬上在地圖裡搜索,發現就在京北,而且位置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離京北電視台還挺近。
她思慮片刻,沒急著回這條消息,先去廚房一起幫忙。
以前念時悅和成曉童只是泛泛之交,自打來了京北,兩人完全成了相依為命的姐妹,從隻言片語里,念時悅多少了解成曉童一些情況。
成曉童的父母早在她童年時期就相繼去世,後來靠吃百家飯長大,即便過慣了寄人籬下的日子,也沒造成她妄自菲薄,反而性情豪放,樂觀自由。
念時悅表示佩服,換作是她肯定就自暴自棄。
思及此,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梁斯澤,他同樣父母早亡,雖然家境優越,有一大把的人好生伺候,但總歸沒有可比擬的父母教養。
他性格好像也挺好,至少在她眼裡是。
吃完飯念時悅還是決定去看size。當時沒帶它來,一來是怕沒時間照顧,二來,就是怕梁斯澤來看它。
因為這樣難免要和他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的見面,糾纏不清。
結果現在適得其反,梁斯澤這狗東西直接把size給拐走了。
天色暗得特別沉,城市的燈光撐不起遙遙無際的天穹。
市中心輝亮的燈乾脆將天地劃分得乾淨。
念時悅打車到御山湖,一個高檔別墅區,她向門口保安出示了通行碼還是遭到了盤問。
問她和業主是什麼關係?
她看這保安小哥清眉目秀的,感覺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多餘的謹慎小心,估計還不懂道上的規矩。
她意味不明,說出令人浮想聯翩的話,「不太方便公開的關係。」
小哥微張起唇,一副呆住的樣子。
念時悅趴在車窗上,盯著他說:「怎麼,其他人和業主也有不方便公開的關係?」
「不是。」小哥真誠地讓人心裡樂開花,「我意思是您這麼好看誰會不願意公開。」
念時悅笑得花枝亂顫,這份喜悅延續到了見到size。
附帶花園的小洋房,門都沒關,一片燈火輝明。
她剛走進花園,團絨似的小狗朝她興沖沖地奔過來。
size咧著嘴角,吐出粉色的舌頭,沖她一頓亂舔。
她縱然地笑著躲開,還是被它塗了一臉口水。
梁斯澤邁腿過來,一隻大手把它拎起來,頗像是譴責,「也不知道誰教的,都什麼毛病。」
這意思不就是她教的,她什麼時候舔過別人臉了。
她臉色不悅,把狗奪回來,手指捋著它的毛髮,「總比被另一隻狗咬好。」
他看了她幾秒,淡淡道,「它剛舔過鞋。」
「.....」
念時悅莫名感覺臉部不適,有異味,默默把狗移遠十公分,她還是據理力爭:「不可能,它有潔癖。」
梁斯澤眼睛收進她的動作,彎了唇說:「那還不是我教的好。」
她冷淡地哦了一聲。
兩人面對面站著,彷彿回到了江州那個院里。
橙黃色的地燈映照攏得兩道身影朦朧,精緻的面孔添上一層濾鏡,像是定格過去的老照片。
氣氛使然,念時悅心臟越跳越快。
意識還在清晰的邊緣,就在男人即將吻上來時,她往後退了一步。
梁斯澤保持低頭彎身的姿勢一秒,緩緩直起身,無事發生般問:「吃了飯嗎?」
念時悅低著眼睛,手指無規律地捋著狗毛,「吃了。」
「平時都哪吃?」
梁斯澤和她聊起了日常,她一一作答,如同多年未見的朋友,生疏中帶有份對彼此了解的熟稔。
說著說著,念時悅後知後覺發現跟他進了室內。
室內的陳設很像江州那邊的,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在她恍惚的數秒鐘里,size從她懷裡跳了出來,等緩過神時,人已經被他抵在玄關處的牆上。
男人溫度滾燙,毫無保留地籠罩她的身體,她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極力保持理智。
他呼吸在她耳際沉沉浮浮,嗓音低磁性感:「想我嗎?」
她心口漲得慌,咬唇說不想。
他唇瓣緩緩移動,若即若離地貼著她的眼角,「那我也不想你。」
念時悅嘟囔道:「誰稀罕要你想。」
她才不想活在別人的影子里。
梁斯澤隔出一點距離,視線看著她,眼睛、鼻子、嘴唇...每個部分,他清晰的記著它們的模樣。
不用想,輪廓已經內化於心了。
他鬆開她,背過身說:「你自便,我去開個線上會議。」
念時悅後背仍貼著冰冷的牆面,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徒生出一種巨大的落寞感。
她溫吞地動了動唇:「你吃飯了嗎?」
梁斯澤背影稍頓,「還沒。」
她往前走了一步,「你不是老闆,吃完飯再開不行嗎?」
話音落了一會兒。
須臾之間,男人極沉的氣息涌過來,將她瞬間席捲。
他這個吻很深,但不長,時間短促到她還沒回過神時已經撤開了。
可是炙熱的觸感久久地停留在口腔里未散。
她鼓了鼓臉頰,擰擰眉頭,斥責道:「梁斯澤,你能不能別這樣。」
他與她半步距離,一副正直清明的模樣,似是不明白:「哪樣?」
念時悅直白地指出:「我們現在沒關係,你別親我。」
梁斯澤挑出重點,抬了眉梢:「那要什麼關係可以親?」
「......」
她覺得根本鬥不過他,物理意義和客觀意義的嘴上都不討好,索性不跟他說了。
見她惱了,他後退一步,「能不能有點關係?」
念時悅留情地想了想,給出一個很籠統的關係:「朋友。」
梁斯澤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朋友。然後像是琢磨出這層關係的深刻含義,緩緩嗯了一聲,好似真心實意:「我正缺你這個朋友。」
「......」
念時悅很寬容:「你不想當就算了。」
他笑了:「我哪句話說不想了,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