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發生點關係
不懂他真正要表達的含義是什麼,總之念時悅聽出一股嫌棄的意味。
她那點局促和差點被勾引到的羞赧煙消雲散,不明顯的翹了翹唇,默不作聲地從他身旁輕盈地鑽出去。
看著樣子像是生氣了,梁斯澤挑了下眉梢,倒沒去哄,抬腿往浴室走。
合上門之前拋給她一句:「給我找套睡衣。」
念時悅本來當作沒聽見,浴室里幽幽地傳出來后一句,「不然我光著出去。」
「.....」
「光就光。」念時悅這麼嘀咕著,還是老實巴交地去衣帽間給他找衣服。
說是找實際上就是拿,衣帽間里每一塊區域界限分明。她從專屬柜子里隨便拿了一套,撒氣似的扔到床尾。
站在床尾,看著一大張床,彎身爬上去。
女人露著纖細白皙的四肢,在陣地上嚴謹地劃分楚河分界線。
把城牆堆砌好后,念時悅躺下來,拉上被子蓋到脖子,安心地玩起手機。
不久后,淅淅瀝瀝的水聲停止。
念時悅手指跟著停了一瞬,心跳莫名加快起來,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她趕忙把手機放下,閉上眼睛。
此刻除了眼睛,全身的感官都在感受外界的動態。
隨著開門的聲音,空氣中的味道似乎變了。明明是和她身上一樣的沐浴露香氣,她偏偏聞出一股冷冽的木質冷香。
氣味越發的濃郁。
突然另一半的床往下陷了陷,輕微的摩擦聲擦過耳膜。
她的心情跟著跌宕。
沒一會兒四周像是靜止了般,只剩無形而複雜的氣息縈繞著。
緊接著黑暗透過薄薄的眼皮覆蓋下來。
察覺是關燈了,念時悅心都吊到嗓子眼,比第一次和他同床還要緊張。
幾道不聲不響的閃電從空中劈落,一場滂沱大雨正在夜裡悄然醞釀,
驟然一道驚雷響起。
念時悅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身體。
隨即有條手臂越過中間的抱枕,安撫般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緩緩掀開了眼皮,視野內幾乎是全黑。
黑暗的環境下,有片很輕的嗓音:「睡了嗎?」
念時悅一怔,靜了有幾秒,還是回答了:「沒有。」
梁斯澤手往下移,指側摩挲著她的臉,「那邊工作累不累?」
「不累。」
他手指一停,「又要跑專訪又要出鏡確實沒空累。」
「……」
念時悅在那邊的確壓迫得很慘,但她不願意說自己累,因為說了就證明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
她不想和他再繼續談下去,悶著聲不說話。
這份沉默刺激到了梁斯澤,以前話多到他煩為止,現在每次統共才和他說了兩句話不到,她倒不耐煩了。
他心一橫,指尖重重捏了下她的臉。
念時悅疼得出聲,揉著吃痛的臉,氣道:「你發什麼神經。」
梁斯澤握住她的手,「會說話呢,我還以為啞了。」
「……」
他果斷把中間多餘的阻礙通通扔開,緊貼上她後背,附在她的耳邊說話,「還是說耳朵聾了?」
念時悅呼吸停了停,從耳朵一路酥麻下去,腳底都緊繃住了。
她脫開他的手,僵硬著身體往自己邊界挪,鄭重申明:「你不準過來。」
黑暗裡男人短促的笑聲輕震著旖旎的空氣。
念時悅總覺得這聲笑不簡單,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
她預感是對的。
後背的熱量很快重新貼上來,這一次多了道禁錮。
男人手臂固著她的身體,唇精準摸索到她的耳垂,張開唇含咬住了它,嗓音含糊低啞,「可能嗎寶貝兒,你未免太信任我。」
念時悅渾身打了個激靈,几絲澀然地罵了一句:「無賴。」
他撩開她耳邊的頭髮,毫無阻隔的貼著她耳朵說話:「第一次爬你床就該知道。」
有些畫面不由自主地在腦海里回閃,她咬了咬唇,唇瓣洇濕成一片緋紅。
黑暗裡有隻大手摸索著她的手,掌心滑過她的手背,將一枚尺寸恰當的戒指慢慢扣入她的無名指。
男人低緩的聲音帶有安撫的力量:「這枚戒指牽涉的所有人員我都看過了,不會再選錯了。」
念時悅極力保持清醒,揣摩了下他的話,咀嚼出點深層次的含義,「你意思是說你事先不知情,所以是心有靈犀?」
梁斯澤難得怔了怔,甚至有些欽佩她的腦迴路。他把人又摟緊一點,真心詢問:「所以我是要說一句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她無力地扭了一下身體,「說什麼說,我們又沒關係。」
「沒關係。」梁斯澤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咬字清晰,似帶有份品析。
隨後他像是品出些什麼,聲音極輕極低的淌開:「那就發生點關係。」
「……」
不等念時悅反應,她強行被掰轉變成平躺,隨之而來是一道沉甸甸的重量壓下來。
男人分明立體的臉廓霸道地侵佔視野,她不得已陷入一雙深而亮的眼睛。
在黑夜裡彷彿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不費吹灰之力便勾住人的心魄。
以及那隻修長如白玉的手指。
男人有條不紊地掌握節奏,他空閑的手掌撫過她雪白的肌膚,低聲引導著她:「別咬自己,咬我。」
這種意識渙散的時刻容易讓人失智,她聽話的張了張嘴,下唇的疼痛頓時漫開,下一刻,她咬住了他的肩。
每一個字都像帶有重量,她最終累得失去所有力氣,任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
一夜的大雨停歇。
念時悅醒來時周圍一片寂靜,身體像被拆解過一樣,每個關節都泛著生澀的酸痛,連掀開眼皮都費了些勁。
她眼睛一睜開,視線所及之處是男人英俊的臉龐。
梁斯澤手掌撐著頭,眼神流露出一種過分的溫柔,不知看了她多久。
在她意識完全恢復前,他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挑了挑眉梢,語氣頗有幾分認真:「用不用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