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下一樣東西
血水似瀑布一般,沾染了手掌的每一寸肌膚。
沈逸換了槍,另外四人也是跟著換了裝備。
達姆彈帶來的傷痛更甚,彈頭在傷口碎開,割裂出更大的傷口。
一顆接著一顆子彈射進姜維濤的手腕,不過短短的幾分鐘,那兩隻手腕已經有了斷裂的跡象。
姜維濤從最開始的哀嚎不斷,到現在的半死不活,聲音微弱。
口水混雜著眼淚鼻涕,不知流了多少,眾人看著,眼中帶有嫌棄。
「咔。」
子彈射擊完,沈逸又換了一把槍。
晦澀難懂的眼底一片殺意,所以手上射擊的動作越來越快。
最開始還是不急不緩,而現在,明顯提高了速度,像是在射擊西瓜,無比期待西瓜從中炸開的時刻。
疼痛使姜維濤陷入了昏厥,可也是這疼痛令他驚醒,因為倒吊的時間太長,男人血液流通不暢,那張臉已經呈現出紫色。
「砰砰砰!」
數顆子彈從槍口飛出,「啪嗒。」一聲,沈逸目光落下,隨即滿意一笑。
「沈總速度挺快。」宮澤笑了笑,收回手中的槍。
爪子落於滿是血痕的草地,跟著落下的,還有卡在腕骨中的彈頭。
昏沉的姜維濤顫抖著左臂,渾身生寒。
他想求饒,可已經沒了力氣。
又是數不清的子彈橫飛,最後另一隻爪子也跟著掉落。
失了爪子的雙臂就這樣垂著,血水因為晚風而微微傾斜,不知浸染了多少青草。
「誰打掉的?」
都是在同一時刻開的槍,所以誰也不知道是誰完成了最後一擊。
「我。」
徐子墨眉眼一挑,很是得瑟。
宮澤噙著譏笑,「就你?」
徐子墨放下手槍,慢條斯理地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指尖夾著香煙,他深吸一口,吐出,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宮澤。
莫弈白懶得跟他們爭,將手槍丟回陳毅手中,他看向沈逸,「沈總,就這樣了?」
聽聞此話的姜維濤渾身一顫,他掀起眼皮,又一次看向這個說話的男人,這一眼帶著噬骨恨意。
莫弈白神色微變,他陰冷的目光一轉,鎖定在男人臉上。
姜維濤連忙收回目光,他想掩飾,可落在莫弈白眼中,那是一種被抓包后的心虛。
「恨我?」
莫弈白笑了笑,很是和藹,可另外四人皆知這和藹之下藏著莫總的報復心思。
視線一轉,男人看向了一旁的陳毅,抬手用指甲撓了撓額頭,「有短刀嗎?」
「有。」
不用莫弈白開口示意,陳毅已經主動從一旁的下屬身上拿出了一把刀。
接過短刀,莫弈白眼底一片森寒,噙著笑意的目光擦過刀尖,下一秒就落在了姜維濤臉上。
陰冷的目光直射人眼,姜維濤如墜冰窟。
右手握住刀柄,莫弈白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姜維濤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止不住地吞咽,一個心急,男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聲響起,撕心裂肺。
在他瞳孔因為恐懼而驟縮之際,莫弈白手中的短刀劃破空氣,帶出殘影。
只聽一聲悶響,眾人再次眨眼,看到的就是短刀扎進了姜維濤的右眼。
血水混著濁液從傷口流出,很快就弄髒了男人的額頭,短髮。
莫弈白揚起下巴,勾唇冷笑。敢恨他,這就是下場。
扭頭,他看向了沈逸,「沈總,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沈逸側頭,淡笑道:「怎麼可能?」
他是好人?不過廢了兩隻手就想解脫,是在做夢嗎?
目光沉下,沈逸不禁想起了這幾個月以來的所有事情。
渾身是血的女孩可憐兮兮的拉著他的褲腳,紅著眼眶祈求他幫忙叫醫生,那是他第一次遇見她,也是她第一次掉眼淚。
再後來,她第二次哭是因為顧家人的離世,除了這個原因掉過眼淚之外,其餘時候哪裡會哭?
今天,是她第三次哭,而這件事就發生在他的生日宴上,事發的地點離他那麼近。
一直以來,他都是精心呵護她,半分委屈都沒讓她受過,但姜維濤這個賤人卻作死,如果她沒有跑出來,那她今晚是不是就。
有些事,他連想想都已經氣到控制不住自己。
「把人放下來。」
「是。」
站在姜維濤左右兩側的下屬點頭,解開麻繩,被倒吊的男人立刻栽倒在地。
腦袋砸在草地帶來的疼痛令姜維濤發出一聲悶哼,不過顛倒世界之後的正常令他激動到想哭。
他張開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哪怕臉頰枕在滿是鮮血尿液的草地上,他也不在乎了。
插在右眼中的短刀掉落,男人慶幸的鬆了一口氣。
突然,餘光一瞥,男人發現了幾根手指,雙眼瞪大,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胸膛下壓著什麼。
渾身的惡寒似浪濤湧出,姜維濤連連乾嘔。
陸瑾之蹙了蹙眉,示意陳毅給男人洗洗。
不遠處用於澆花的水管被人拉過來,底下人將水龍頭擰到最大,對著姜維濤猛衝。
水流打在傷口中帶來劇痛,更窒息的地方在於水流衝到臉部,男人呼吸艱難。
姜維濤拚命扭頭,終於將頭扭到另一側,唰唰的沖水聲還在繼續,身體的溫度似被帶走,男人渾身哆嗦,唇色發紫。
雖然受了這一通折磨,可姜維濤的意識確實清醒了很多。
見沖洗得差不多了,保鏢關了水龍頭,拿開了水管。
抓住機會,姜維濤立刻出聲求饒,「沈總,沈總,您放過我吧。」
「我已經得到教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
「想讓我放過你?」沈逸笑了下。
姜維濤立刻點頭,「是是,求沈總給個機會。」
「我以後一定對您唯命是從。」
「行啊。」
「不過讓你離開前,你得留下一樣東西。」
「什,什麼?」男人吞了吞口水,滿臉的不安。
沈逸沖著姜維濤左右兩邊的下屬揮了揮手,他四人點頭,從后腰抽出了匕首。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要幹什麼?!」
「啊!!!」
「咕咕——」
姜維濤一聲仰天哀嚎,驚得後花園深處的群鳥鳴叫紛飛。
在疼痛中,男人徹底沒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