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會是他嗎？
沈逸站於二樓的花園陽台上，兩隻手抬起，一左一右的搭在圍欄邊。
自他身後的燈光落下，籠罩在那道頎長身影的周圍。
光影之下，他的臉讓人看不真切，可那雙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卻是讓人無法忽略。
他悠閑的望著樓下人，似在耐心等待，等待獵物主動落入他的巨網一般。
女孩立於晚風中，她抬頭，仰望著他。
他們無聲地對視，各自藏著自己的心事。
半晌，掛斷電話的沈言回來，停在了女孩身側。
「怎麼了？」
察覺到女孩不太對勁，順著她的目光，沈言抬頭，看到了陽台上的沈逸。
二人的目光交匯，靜謐中，好似有激烈的火光在碰撞。
「我們進去吧。」
沈言率先收回視線，他抬手，橫在女孩後背，輕輕握住她的右臂擁著她朝前。
二樓那位的目光沉下，抓著圍欄扶手的雙掌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手背處的細長血管越發明顯，好似被激怒的劇毒小蛇一般，繃緊身子。
喉結上下滑動，那道陰冷的目光宛若冰霜侵襲，他直直盯著樓下的身影，直到他們一起走進客廳，消失在了他的視野里。
沈言的動作成功挑起了沈逸的情緒，甚至是激怒了他。
沈言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行為，是因為他望著他們，她跟他說了什麼，所以，他是覺得自己有了什麼底氣而挑釁他？
冷不丁的，男人那張不顯情緒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淺笑。
此刻，走進家中的女孩心事重重，她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大哥。
「二哥。」
女孩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沈言望著她，等待她的話語。
「這件事，你可以幫我瞞著嗎？」
「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好。」沈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雖然不清楚這背後是何人，又是因為什麼，但她如此鄭重的拜託他，那他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女孩疲憊地扯過一抹笑容，「謝謝二哥。」
沈言沖她笑了笑，「旖旖，不用跟我客氣的。」
「好。」
「上去吧。」
女孩點了下腦袋，「嗯。」
兩人扭頭，踏上了樓梯。
一步一步，距離他的位置越來越近，女孩的心臟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升高懸起。
她現在不想面對他，可拐角連著花園陽台，他們肯定會跟他見面的。
果然，在踏上最後一階台階，往裡走過半米，那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二人跟前。
他面對著他們此刻的位置，好似在刻意等待他們。
沈逸銳利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在看到沈言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手臂，他被激起的內心才稍微平復了些。
沈逸沖著他們笑了下，儼然一副大哥的溫和模樣。
「大哥。」
女孩喚了一聲，聲音平淡，不似之前那般親昵。
或許她自己沒能感受到，但沈逸的的確確地察覺到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保持著臉上的笑意。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好。」
藏在長袖之下的手緊握成拳，女孩後背的緊繃感鬆了幾分。
兩人從沈逸眼前離開，空蕩的走廊很快安靜了下來。
男人稍微後仰著頭，微闔的雙眼裡隱匿著一股狠意。
半分鐘后，他從身上拿出手機，跟陳毅吩咐了幾句話。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女孩細細回想著最近幾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
大哥將她帶回來，給她一個家，她很感激。他待她很好，照顧她的情緒，幫她擺脫以前那個卑微可憐的顧依依。
可如果他有其他目的，甚至是為了這個目的而造成了如今的這一切，那她該怎麼面對他呢？
腦子一團亂麻，女孩緊緊捏住雙臂之下的被子。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她希望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啪。」的一聲，床頭燈關閉，女孩縮進被子里，沉沉睡去。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有人站在陽台上。隔著小客廳里的那扇落地窗，沈逸在望著她。
半個月後。
貴族學校門口，一輛保時捷停在了路邊。
後座的男人時而垂眸看一眼腕間的手錶，時而抬眸看向窗外。
在等待中，放學鐘聲終於響起。
不一會，烏泱泱的一群學生從教學樓走出，平靜被打破，喧鬧取而代之。
沈言從車上下來，望眼欲穿的目光落於校園正大門。
人潮湧動，那道身影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女孩也是一眼就發現了他，跟周圍的同學揮手告別，沈思旖快步朝他走來。
「二哥。」
「怎麼樣，今天累嗎？」
「還好，不累。」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你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臉上的笑意微凝，在她心中，她也是害怕的，她害怕真是他。
「是誰？」
女孩的聲音微微顫抖，儘管她在極力剋制。
「是顧家得罪過的一個人，名叫李成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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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女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鬆了一口氣。
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默念了幾遍，可依舊想不起來關於這個男人的任何記憶。
「從調查上來看，這兩起車禍的確是李成遠所為。」
「但是在案發現場，有人拍到了一張照片。」
「什麼照片？」女孩垂在雙腿兩側的手微微捏住，心尖顫動幾秒。
她發覺二哥的意思是在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東西在車上，我們先上車吧。」
「好。」
車門拉開，女孩跟著沈言踏進了後座。
司機駕駛車輛沒入車流，沈言從文件袋裡將東西翻出。
女孩的目光追著那隻手，在看到照片一角時心臟被揪起。
沈言突然停下，扭頭看向她，「東西看著有些嚇人，你要做好準備。」
「好。」雙手握成拳，女孩重重點了下腦袋。
「沙沙。」
照片摩擦文件袋的聲音停止，那張車禍現場的照片完全展露於女孩眼前。
沈言沒說話，神色帶著幾分複雜，他將東西遞到女孩手邊，就此沒了聲。
沈思旖垂著頭，從他手中接過照片。
照片上，是車禍發生的現場，也就是華西路路口，路面有一灘血跡，另一邊，還有半截球狀的東西，因為角度的原因，那些東西看不清楚。而在距離事發地點不遠處，有一輛車，一輛她熟悉的賓利車。
雖然不是大哥經常乘坐的那一輛，但這輛車的確是他的。
瞳孔驟縮，女孩捏著這張照片久久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