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懸置槍靶紅心的迷途繆斯 46
「誰說我會開心?」
兩人微驚,紛紛向聲源看去。
白計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慍怒地盯著他們。
「按我說的做,不許改。」
「可是他陪你總比你一個人要安全。」
白計安眯眼盯著Ventus,不容置喙地說:「他是「A」,我是「A」?」
Ventus為難,這還是白計安第一次拿「紅桃」的代號壓他。
如果一定要他在白計安和賀威中選一個的話,毫無疑問是前者。
他無奈地點點頭,只能斜睨賀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唯一能管住白計安的人的身上。
「憑什麼不能改?」
賀威起身,雙手插兜,與白計安相對而立。
「什麼時間去哪裡是我的自由,你以什麼身份說不準?從高中認識的老朋友,還是,我媳婦?」
白計安瞪著賀威:「你偷聽我們講話有理?」
「什麼叫偷聽?我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那裡側耳傾聽。」
白計安差點被氣笑。
「傾聽,好,很好。」
事到如今他才發現,他對賀威本性的認知到底有多不全。
他說他以後要耍無賴給他看,他只當是個玩笑。
沒想到,他功夫到家得簡直能氣死人不償命。
「你隨便改。」白計安嚴肅道:「但我保證,後天會親手把你送上樾安的飛機。」
「可我能讓你兩天下不了床。」
「閉嘴!」白計安一把揪住賀威的衣領,「回去,我沒和你開玩笑。」
壓制怒氣,白計安轉身離開。
Ventus走上來,與賀威並肩而立。
「你確定你可以?」
白計安認真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按住的。
但凡能輕易按住他的,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賀威定睛望著緊閉的卧室門,淡道:「在計安回國前,曾經有同事在私下說我是警痞子。」
「為什麼?」
「因為我特擅長,耍無賴。」
入夜,白計安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晚飯之後,為了不讓賀威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他轉身回到房間。
中間,賀威沒有推門進來找他,也沒有隔著門板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真的在他回答「我知道了」之後變了。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抽了抽泛紅的鼻尖,白計安拉起被子蓋上頭頂。
睡覺,睡覺,不要再想了!快睡覺!!
稀里糊塗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計安被正常的開關門聲吵得直皺眉。
他掀開被子鑽出來,揉了揉微微紅腫的眼睛,定睛看去。
賀威面沖他站在床尾,抬手扯掉上身唯一一件春款衛衣,露出健碩的身體。
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底,白計安雙眼清明,瞬間就醒了。
他緊張地坐起身,抱著被子不斷向床頭後退。
賀威直勾勾地盯著白計安,踢掉運動褲。
全身上下只留一條內褲,他徑直走過來,伸手拉住被子一角扯了扯,無果。
看著把自己蜷起來的白計安,他說:「你想凍死我?」
白計安不受控制地瞄了兩眼他的身體,反問:「你怎麼進來了?」
「我不進來去哪?」賀威理直氣壯地抓著被角不放,「給我一半。」
「有次卧。」
「我不睡。」
「那我去。」
賀威上去,一把拽住要走的白計安。
「不準。」
「你以什麼身份說不準?」
把白天氣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自己。
賀威看著幼稚的白計安,說:「我以你男人的身份說不準。」
說完,他拉過白計安的手臂把人按在床上。
「好好睡覺,我不動你。」
對上賀威不容反抗的眼神,白計安明白,如果他此時再堅持去次卧,即便成功了,他也一定會跟上來,繼續耍無賴。
自知一輩子都拿賀威沒辦法,白計安索性放棄。
就當這是他擁有賀威的最後一夜。
後天,無論如何,他都會把賀威送上回樾安的飛機。
白計安背靠他慢慢閉眼,睡意漸起時,一隻精壯的手臂毫無徵兆地砸過來!
「唔!」
白計安吃痛地轉過身,賀威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已經睡著了。
白計安輕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腕放回去。
而後,他轉身躺回去,手臂又砸了上來。
還是老位置,連痛感都一模一樣。
就像是計算好的。
明白是有人半夜不睡覺,故意搗蛋,白計安也懶得折騰。
他喜歡把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就搭著,左右又不耽誤他睡覺。
昏昏欲睡,白計安剛閉上眼。身後,賀威翻過身,似夢囈般輕輕哼了哼。
感受到似有似無的呼吸,白計安的脊背瞬間緊繃起來。
他支起耳朵,拿出畢生所學,判斷賀威淡淡的呼吸聲。
平穩、減緩……
睡得很安穩。
猶豫再三,白計安偷偷翻過身,面對他的睡臉。
方才還在周身環繞的睡意此時蕩然無存。
白計安直勾勾地看著這張在他審美下絕對完美的臉,恨不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即便他早就已經把賀威的眉眼一清二楚的印在心裡。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們即將分離,他便覺得還遠遠不夠。
從前不曾擁有,他還可以在照片和記憶中得到滿足。
如今,他真真正正地擁有過。知道他的好,感受過他的溫度,看過他各種表情。
今後的日子,看來會很艱難了。
眼前的畫面被水霧蒙上一層灰。
趁眼淚落進床單,白計安趕緊抬手抹掉。
他不想哭,但眼淚總是不受控制地掉。
真討厭。
真是討厭。
可越在心裡阻止,它便像個故意和自己做對的熊孩子,流得越多,越厲害。
白計安抹掉眼淚,打算起床整理。
忽然,本該熟睡的賀威睜開眼,伸手摟住他的腰。
他看著白計安的小花臉,嘆道:「白天甩人,晚上偷看,還哭成這樣。圖什麼呢?」
白計安掙道:「你別管我。」
明知道他為什麼提出一刀兩斷,為什麼還要一遍遍地說何必、圖什麼。
還裝睡,控制呼吸節奏騙他回頭。
簡直和他控制不住的淚水一樣討厭。
賀威伸手抹掉噙在白計安眼尾上的淚。
自從在美國找到白計安,他哭得次數加起來簡直比十三年加起來還要多。
「好嬌。」
賀威摟著徹底淚失禁的白計安,仰頭湊上他柔軟的粉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