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真話最傷人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你別著急。」器靈趕忙出聲安撫著方雨。

片刻之後，器靈緩緩說道：「其實，要破解這個魔紋大陣也不是毫無辦法。」

「什麼辦法？」方雨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急切地問道。

「這個辦法有點冒險啊，要是失敗了，你的神魂可能會遭受重創，甚至有可能陷入真正的、長時間的昏迷當中，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器靈的語氣中透著幾分凝重，顯然這個辦法的風險著實不小。

方雨聽了這話，不禁陷入了沉默。

要知道，身體受傷也好，丹田受損也罷，這些都還算好處理的情況。

只要有高質量的靈氣和元氣滋養，憑藉著自身的先天之氣以及純陽之體，想要傷到根本其實是很難的。

可靈魂就不一樣了呀，那簡直就是要命的關鍵所在。

上一次，他處於識海之中，還是靈魂狀態的時候，情況危急萬分，器靈見勢不妙，主動出手收取了方雨靈魂裡面的靈識，將其拉進空間，這才讓他逃過一劫。

而且當時天道那邊也沒有想著要徹底毀掉他識海的完整，專門還留下來，給幾條雷龍在那兒玩耍，如此才能重新生出新的意識，凝聚靈魂。

現在的方雨已然蛻變，靈魂已經固化，靈識生出了堅固的脈絡，這些脈絡連接在神魂的各處，就好像是靈魂有了身體一般。

這其中的好處那可太多了，這也是長生聖境的強者與那些短命修仙者之間的本質區別呀。

丹田、身軀、識海三者合一，才能造就出神魂來。

反過來，神魂又能反哺丹田，促使丹田內的靈氣轉化為聖力，而聖力又可以支持身軀，使其成為聖軀，如此一來，不管是防守還是進攻，能力都會變得十分強大。

並且，神魂到了這個時候，也具備了真正外放殺人的能力，也就是那種單純依靠精神威壓，不需要藉助領域和大道力量的手段。

只可惜呀，方雨無論是神魂，還是身軀，亦或是丹田，相較於真正的聖境強者來說，都還只能算是半成品，他還沒真正達到聖境的層次，所以他一直都只把自己當作是苦海境界的修士。

不過呢，他丹田內的核心力量卻極為高級，甚至隱隱要高於聖境強者，起碼從潛力方面來說，是要比聖境更勝一籌的。

他如今所走的道路，已然不同於以往人們所熟知的武道或者仙道了，他彷彿是開闢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不管是什麼力量，他都能夠吸收消化，任何道路的紋路規則，都可以烙印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由此可見，他丹田的包容性是多麼的強大。

只不過，他心裡對於這件事還沒有太過重視，也還沒有胡亂去給各個境界構建一些新的名稱，然後大肆宣揚出去罷了。

「器靈老兄，那按照這個辦法去做的話，咱們有幾成把握能安全逃脫回來？」方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安危，可不能草率做決定。

「不好說，這得取決於你和這女人之間的靈魂強度對比，就看誰的靈魂力量更勝一籌了。」器靈無奈地回答道。

「廢話，我現在的靈魂怎麼也算小號的聖人神魂了吧，她還只是處在靈魂階段呢，憑什麼和我斗。」方雨一聽，頓時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對自己的神魂力量還是挺有自信的。

「你是蛻變成為神魂不假，可人家信徒千千萬萬，她靈魂的龐大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器靈趕忙解釋道，給方雨分析著其中的情況。

「你是說，她真的藉助信仰之力來修神了？」方雨心中一驚，意識到問題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

修神就麻煩了，方雨想傷柳如眉就先傷平民百姓信徒，因果太大。

「以前有沒有藉助信仰之力修神我不太清楚，但是現在她肯定是這麼做了。她之前就是靠著信仰之力，才把那魔掌接引過來的，靈魂要是不接受信仰之力，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器靈詳細地說道。

「那她也鬥不過我，她之前強行從靈魂中取出一枚魔紋，那應該就是她靈魂力量的核心了，就好比一個人失去了丹田，光靠著身軀的力量去戰鬥，又還能剩下幾分實力呢。」方雨皺著眉頭，分析著說道。

「可天上還有一個魔掌意志在那兒呢，隨時都有可能給她新的魔紋，甚至是更強的魔紋。」器靈提醒道，不想讓方雨小瞧了柳如眉此刻的依仗。

「沒用的，生靈又不是傀儡。一個人的丹田都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更何況是靈魂核心呢，那適配性只會更差。」方雨反駁道，依舊覺得柳如眉沒那麼可怕。

「魔紋對於她的靈魂而言，可談不上像一個人丹田那麼重要，只能算是比本命兵器稍微重要一些的東西罷了。」器靈繼續解釋著。

「那就是了呀。這就說明她的靈魂承受力支柱已經沒有了，不管外面有多麼龐大的信仰之力，還是魔掌賜予她魔紋以及魔力，她都沒辦法很好地承受了，不然的話，她的靈識早就被湮滅了。」方雨順著自己的思路分析道，越想越覺得自己還是有勝算的。

「看來你是真的想和她鬥上一場了？」器靈問道。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真要是讓她毀了天驕廣場，那後果絕對不是單單斷了修仙界的根基這麼簡單，她很可能會利用這裡作為橋頭堡，入侵修仙界，入侵天驕戰場，然後通過天驕戰場，逐漸蔓延到整個世界，那可就全完了。」方雨一臉嚴肅，眼中透著決然之色，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

「那關你什麼事，大不了你帶著方家去神州世界避難就是。」器靈試著提出另一種可能。

「先不說我這次能不能安全逃離，哪怕我能安全逃離，回歸家族，可要是沒了天驕戰場做跳板，又怎麼去得了神州世界呢。」方雨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這根本就行不通。

「看來必須得打了。」器靈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有進無退！」方雨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

「那好，我這就把和她鬥法的方法告訴你。」當下，器靈便將如何與柳如眉鬥法的具體辦法，一五一十地跟方雨說了一遍。

而另一邊，柳如眉見方雨站在那兒一聲不吭，眼神都變得有些空洞，焦距都少了不少，就知道他這是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破局呢。

對此，她心中得意。

雖然她知道方雨是有一些手段的，可她打心底里也不認為方雨能拿出什麼有效的辦法來擺脫眼前這困境。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想讓方雨安安心心地想辦法，決定要想辦法擾亂方雨的心態。

一方面是以防萬一，怕方雨真的想出什麼奇招來破局；另一方面則是怕方雨走極端，到時候弄得個雞飛蛋打，那她可就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了。

「方淼，其實魔道世界那邊可是十分廣闊的，各種規則也都很穩固，在那邊，不管是修鍊丹田也好，以體修為主也罷，甚至是修神，都要比這邊容易許多呢，你不妨試試，乾脆轉變成修魔。」柳如眉循循善誘地說道，試圖蠱惑方雨。

「騙鬼呢！修魔要是真那麼容易，魔修也就不會那麼稀少了，到時候要是改變失敗了，把自己給融化，那才是得不償失呢。」方雨不屑地反駁道，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不會的，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普通的修仙者身上，像你這樣的特殊體質，那可是天地的寵兒，去了那邊一樣能順利改修的。何況，還有頂級大能親自幫忙，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的。」柳如眉依舊不死心，繼續勸說道。

「哪怕如你所說，特殊體質能夠通吃一切，可人的先天之氣只有一次，哪怕我去了那邊，資質肯定也得下降一等，到時候頂多也就是個一流天驕，可就再也不是頂級天驕了。」方雨皺著眉頭說道，心裡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弊。

要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資質就好比是一張白紙，一旦在上面畫過一次了，想要再重新作畫一次，哪怕就是按照原來的圖案去畫，僅僅只是修改一下顏色，那也會讓這幅畫失去原本的神韻，變得缺少靈性了。

遠看或許還沒什麼，可湊近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畫得歪歪扭扭的，墨汁的厚薄也不均勻，線條都不連貫呢。

要是用畫符籙來類比的話，這種畫作那可就是殘次品，根本就沒法看。

「方淼，只要你投誠過去，會有大聖為你保駕護航的，一直到你完全改修成功為止，你的資質不但不會變差，反而還會變得更好呢，能夠糾正之前修鍊過程中出現的一些錯誤。」柳如眉繼續拋出誘人的條件，想要打動方雨。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好處嗎？就這些可打動不了我。我出身星辰殿，又是傳人，我要是真想請教大聖，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也就只有你這種野修，才會把大聖出手看得太重了吧。」方雨這話可著實有些氣人呀，絲毫不給柳如眉面子，直接戳中了她的痛處。

柳如眉身在益州仙府，又有聶空哄著，她真不算野修。

可這也要看跟誰對比，跟，八大宗門傳人比較，她少了太多機會。這些年聶空為了勸她加入麒麟天壇，不知道說了多少八大宗門傳人的好處。

別看柳如眉好像很不在乎，實則心裡不知道怎麼羨慕。

這種利益至上的人，她其實最沒有耐心，喜歡走捷徑，又怎麼可能不信那些資源。

能做的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說自己，以後在魔的世界那裡得到更多，如此才能表現出淡然處之。

如今被方雨一次次破壞計劃，收不到柳如是，很快又收不到柳如煙，自身又被方雨打傷，靈魂，血氣，丹田三枚魔紋都沒了，待遇下降一個等級是肯定的。

目前只能想著拿方雨的資源填補自身缺陷，又能再次賣出去，將功贖罪，如此才能在魔族那邊天驕圈子維持體面。

奈何現在剛剛開口沒有幾句，方雨就用語言為刀，一刀刀刺進它的肺管子，她哪怕再想維持風度東西做不到。

哪怕是隔著空間，她聽了這些話，都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掐死方雨這個混蛋呢。

正所謂實話才是最傷人的，真話往往就是那必殺技呀，這話說出來，可就構成了侮辱人的絕佳條件了，讓人聽了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就好像你罵一個美女說她丑，人家可能根本就不在意，可要是你對著一個胖女人說她肥頭大耳，那人家可不得找你拚命呀，就是這麼個道理呢。

「方淼，希望等會你的實力能和嘴巴一樣鋒利，面對魔尊時依舊如此傷人。」柳如眉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