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放我妹妹一條命
羅生門。
渡邊澈站在屋頂,俯瞰著這個堪稱腐爛生瘡的地方。
餸鴉傳遞的情報里,說的就是這個位置。
但渡邊澈已經巡邏了一圈,非但沒有鬼氣,也沒有那些因為惡鬼造成的煉獄。
但餸鴉的情報,從未出錯過。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了。
惡鬼藏起來了。
藏到了一個簡單巡邏找不到的地方。
漫長的黑夜,讓渡邊澈一點也不敢鬆懈,自始至終都緊繃著那根弦,雙眼死死的盯著腳下錯綜複雜的街道,耳朵也豎了起來,沉下心去聆聽周圍的聲音。
距離渡邊澈沒多遠的地方,小梅抱著一床新的被褥,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新收拾出來的房子。
妓夫太郎則是神情專註的加固著破舊的木門,手中的鐮刀化作了鐵鎚,一下一下的敲著鑲嵌在木門裡的生鏽釘子。
「哥哥,未來姐姐會平安嗎。」想到那個躺在地上故作笑顏的姐姐,小梅伸手拉了拉妓夫太郎的袖子,擔憂的說著。
「誰知道。」妓夫太郎翻了個白眼。
傷成那樣,站都站不穩了,還要留在那當個誘餌……
這種白痴,還是去死吧。
別再活在這個骯髒的地方了。
想著,妓夫太郎攥著鐮刀的手,不知不覺的收緊了,貼身收著的錢袋,如同滾燙的烙鐵一樣,快要將他的胸膛灼燒出一個洞。
「小梅很喜歡她嗎。」妓夫太郎問道。
「算不上喜歡吧,我只是覺得,難得一個願意幫我們的人,若是就這麼死了……還是挺可惜的。」小梅吞吞吐吐的說著。
「……」妓夫太郎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的妹妹,良久以後,才長嘆一口氣,抬頭望向了天空。
皎潔的圓月懸挂在天上,月光落在兄妹二人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小梅說的沒錯。
在這個以美貌為衡量標準的地方,長的丑的人,似乎天生低人一等。
低人一等的傢伙,別說找什麼工作了,溫飽都是個問題。
自妓夫太郎出生起的那一天算,到現在,他承受的辱罵和毆打,早就已經多的數不清了。
甚至已經習慣了。
可正是因為周圍全部都是惡意,時透未來的到來,讓妓夫太郎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不全是自己經歷的那些。
萍水相逢的人之間,也是可以無條件的,不計得失的,去幫助只見過一面的人。
「我想回去找她。」小梅試探性的拉了拉妓夫太郎的袖子,祈求道。
「……天亮吧。」鬼使神差之下,妓夫太郎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或許,在他的心底,也不想讓這麼一個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好。」小梅點點頭。
站在房頂上的渡邊澈,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聽了幾分鐘以後,就直接跳了下來,落在了妓夫太郎兄妹面前。
「你們說的那個未來,全名叫什麼。」
在察覺到面前多了一個人以後,妓夫太郎果斷把小梅抱進了懷裡,迅速後撤了好幾步,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鬼殺隊的成員,渡邊澈。」渡邊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們談論的這個未來,全名叫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看著面前這個衣著樸素,腰間還掛著一把刀的中年人,妓夫太郎悄悄的伸出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
「啊,是這樣的,我有個走丟的小侄女,就叫未來。」渡邊澈撓了撓頭,開口說道,「偷聽到你們說話,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她叫時透未來。」妓夫太郎謹慎的說道。
「嗯?她在哪?」渡邊澈在聽到這個名字以後,有些激動的走了過來。
沒死。
未來真的沒死!
他就知道,這個臭丫頭哪有那麼容易死!
「在遠處一棟半塌的房子里。」妓夫太郎遲疑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小梅,示意她先進屋,「我可以帶你去,但有個要求。」
小梅擔憂的看了一眼,就聽話的鑽進了屋子裡。
「說來聽聽。」渡邊澈笑了笑,有那丫頭的蹤跡,就算眼前這個小夥子漫天要價,渡邊澈也是給的起的。
鬼殺隊的工資,豐厚到常人完全無法想象。
更何況,時透未來的存在,渡邊澈可是早就告訴已經退休的鳴柱了。
那個小丫頭的速度,不修行雷之呼吸,簡直就是屈才了。
而且鳴柱那邊偷偷來過以後,看到時透未來的反應力,和似乎與生俱來的速度以後,展露出了極高的興趣。
若不是十歲的孩子還太小,骨骼還沒長好,又一次沒有經歷過什麼惡鬼滅門的慘案,也沒有那種要斬盡天下惡鬼的決心,早在年初的時候,鳴柱就上門把時透未來領走了。
「找到人以後,如果要殺人滅口,請留我妹妹一條命。」妓夫太郎看著身後的妹妹,平靜的說道。
那些達官顯貴找人辦事,東西拿到,或者事辦完了以後殺人滅口這種事,簡直是太常見了。
面前的渡邊澈雖然穿著樸素,渾身上下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可能就只有那麼一把藏在羽織下的刀,但妓夫太郎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隨和,但是就像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老虎,皮膚下蘊含的力量,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斬殺。
「誒?」渡邊澈眨眨眼,在意識到妓夫太郎說了什麼以後,看著眼前這個小不點,瞬間捧腹大笑起來,「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們當成那種流浪武士了啊哈哈哈哈哈……」
「哈?」妓夫太郎看到這個反應以後,喉嚨里擠出了一道怪異的聲音。
「聽著小鬼,我們鬼殺隊,只斬惡鬼,不傷人,好好記住了。」
渡邊澈摸了摸笑出來的淚,笑夠了,伸手就要拍拍妓夫太郎的肩膀,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銀光晃了眼。
渡邊澈定睛一看,在看到一把生鏽的鐮刀以後,直呼好傢夥。
這孩子好快的反應。
「別隨便碰我。」妓夫太郎咬著牙,警惕的看著面前這個人。
外來的人,就沒幾個好人。
穿的再衣冠楚楚,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