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敲定

時透未來知道蝶屋的位置。

所以，在離開珠世住處的時候，幾乎是馬上就去了蝶屋。

坐在屋頂上看了半天，這才從屋頂上跳了下去，落在了蝶舞的主院中，繞過其他蝶舞的人，直奔蝴蝶忍常在的屋子。

蝴蝶忍的雙手上，還沾著血液。

「蝴蝶忍。」時透未來打開窗戶，從窗戶里鑽了進去。

「哎呀，這不是未來小姐嗎。」蝴蝶忍眨眨眼，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以後，這才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長話短說。」時透未來拿出了從珠世那裡得到的藥劑，放在了桌子上，「那位大人想得到你，然後，這是一個可以抑制食慾的葯。」

「得到我……？」蝴蝶忍明顯愣住了。

「那位大人在找所有能在醫學領域上出類拔萃的人，所以，在那田蜘蛛山我用自己試毒，告訴你毒藥的作用時，那位大人就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時透未來語速很快，直接就將全部的前因後果解釋了出來，「你只有三天的時間，超過三天，我們一起死。」

時透未來承認，自己是有私心在的。

在看到那個自稱為自己父親的少年以後，時透未來所感受到的，並不是什麼願意為了所有普通人慷慨赴死的決心，而是一種帶著濃郁懊悔之色的複雜情感。

所以，時透未來想看看，這種情緒的產生，會不會跟看著親密之人成為鬼有關。

而蝴蝶忍，恰巧有個姐姐。

蝴蝶香奈惠，是當初時透未來權衡利弊下放走的人。

「超過三天一起死……」蝴蝶忍的神色，終於正經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命綁在一起了？」

蝴蝶忍理解的很快，幾乎立刻就明白了時透未來想表達的意思。

「變成鬼有一種極為苛刻的條件。」時透未來深吸了一口氣，「只有那位大人同意，才會被轉化成鬼，個人的意願並不重要，因為變成鬼，人類時期的記憶會逐漸淡忘，直到什麼都想不起來，自身的行動會被執念所驅使以後為止。」

白色的燈光落在蝴蝶忍的身上，時透未來看了過去，將她的微表情收錄的一展無餘。

「既然有這個葯，那麼未來小姐為什麼不自己用呢。」這種抑制惡鬼食人慾望的葯，蝴蝶忍也是第一次聽說。

但第一次聽說，並不影響她此刻的猶豫和疑惑。

「這涉及到另一個問題。」時透未來開口說道，「位階越高的鬼，所受到的壓制就越厲害，只要我有了背叛的念頭，那位大人就會立刻抹了我所有的記憶，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為他效力。」

「可是啊，未來小姐此舉，跟背叛已經沒什麼區別啦。」蝴蝶忍笑笑，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而且呀，我可不是很相信你的那種人哦。」

在蝴蝶忍的心中，相信一隻鬼，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痛快。

她可不是姐姐，對鬼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時透未來伸手抓住了蝴蝶忍的肩膀，「讓你知道始末，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看著時透未來眼眸中已經變更的數字，蝴蝶忍瞳孔一縮，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時透未來沒有跟她開玩笑，這是來真的。

「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不信，但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你個人的意願並不重要。」時透未來的手微微用力，「是選擇反抗以後被我帶走，還是自己想明白被我帶走。」

時透未來壓根就沒打算跟蝴蝶忍商量。

變成鬼，有這個葯，也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每一隻鬼…都會被詛咒是吧。」蝴蝶忍頓了頓，淡淡的說道。

變成鬼啊……

蝴蝶忍並不怕死。

但變成鬼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得失的問題，無論如何，蝴蝶忍也想謹慎對待這個提議。

「嗯。」時透未來應了一聲，「同樣的，那位大人死，所有的鬼都會死。」

「都會死啊……」蝴蝶忍拿起了桌子上的淡金色藥劑，纖細的手指摩挲著冰冷的玻璃試管，良久以後才開口說道，「我同意。」

蝴蝶忍並不相信時透未來。

所以，她想自己去。

如果每隻鬼都可以去到那個奇異的空間里，那麼蝴蝶忍也想去看看。

看看甘露寺蜜璃那邊傳回來的情報，是否是真實的。

用自己的死換一個完整的情報，很值。

「把所有想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出去，我不確定那位大人會不會保留你的記憶，所以你要做好跟同僚兵刃相見你死我活的準備。」眼看著蝴蝶忍鬆了口，時透未來這才鬆開手。

「不用。」蝴蝶忍拒絕了提議，「我的繼子，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蝴蝶忍不怕後繼無人。

栗花落香奈乎，一個不喜歡說話，但格外聰慧敏感的孩子。

有栗花落香奈乎在，蝴蝶忍從來都沒擔心過自己有一天會遭遇不測。

更何況，蝶屋還有姐姐在。

「走吧。」蝴蝶忍將藥劑還給了時透未來，「變成鬼以後，會有一段時間的瘋狂，所以…就算我並不信你，也只能選擇信你。」

「只要不吃人，就有變回來的可能性。」時透未來將藥劑收好，在蝴蝶忍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出手將她打成了重傷。

蝴蝶忍一聲不吭，全部都硬扛了下來。

「我下手已經很輕了，再疼你也給我忍著。」時透未來輕哼一聲，拎起蝴蝶忍的領子，就跳進了無限城中。

時透未來還沒傻到拎個沒受傷的蝴蝶忍回去。

坐在無限城正中的鳴女抬頭一看，便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全部都告訴了鬼舞辻無慘。

落地以後，蝴蝶忍這才有機會好好的打量著這座寂靜而又詭異的城市。

交錯的樓閣，明亮的燈火，以及無處不在的血腥味，都讓蝴蝶忍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怪這麼多年來惡鬼總是殺不幹凈，原來有這麼一處供那些惡鬼藏身的地方。

「奉勸你一句，變成鬼以後，心裡想什麼，都收著點。」時透未來瞥了一眼蝴蝶忍，給出了自己最後的忠告，「畢竟，你又不是我。」

還是心裡想的東西太過分，被鬼舞辻無慘炸著玩，可別怪她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