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坑爹的娃

「欸~」方時晚毫不在乎的手在空中劃了要一下，然後又說：「也不是，這院子是我們新搬過來的，從前的『晚死』院和『落後』院，比較大給了二妹妹和林姨娘住了，我和娘都換了小院子了，身旁的貼身婢女也就兩個人，她們都跟著我和娘，那這院子就沒人看了，所以才上鎖。」

周將軍一聽，冷眸又掃向方尚書，只見方尚書尷尬咳了咳，「時晚，你放心，一會爹就找幾個丫鬟過來給你看院子。」

「不必了——」周將軍走進院子，環視了一圈后開口：「一會我把將軍府的丫鬟送些過來。」

「是，是。」

林姨娘跟在身後，不敢說一句話，看著自己和女兒一起精心裝飾過得院子，心在滴血，這裡的花草樹木還有各種擺設，都是她花了不少銀子，從外面買來給她女兒的。

「這東西看著材質就不行，時晚，一會丟了，外祖父喊你舅舅給你送些過來，還有這花，這都什麼花，怎麼都長歪了？」

「都丟了，統統丟了。」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他乾脆拂袖開口：「算了，明日外祖父喊人過來給你們裝飾一番，再重新整頓整頓，你們將就住一晚。」

方時晚聽后都石化了，這靜和院是方知柔從前住了，這裡的東西少說也是上等之品，他外祖父居然說材質不行？還說將就？

她瞟了一眼站在方尚書身後的林姨娘，看她滿臉通紅，就知道她有一肚子氣，她捂嘴一笑，「外祖父，那這些東西放哪裡？」

林姨娘一聽，焦急的想要走上前，試圖聽他們說送哪去。

「這東西看著材質確實不如紫菘檀木，但是尋常人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別丟了，我明日讓人一併送去附近的慈孤庄。」

方尚書和林姨娘一聽，瞪大眼睛，「什麼？」

這麼好的東西，他們說要給那孤兒？這可是梨花檀木啊，尋常百姓家有的一輩子都買不上一張，他居然說這都送人？

「岳父，這東西。。。」

「這東西我女兒和孫女都用不上，到時候我給她們把這裡的東西都換了，怎麼，你們有意見？」

「不是，小胥的意思是，這東西看著還很新。。。」

「正是因為新，本將軍才想著送去慈孤庄的。」周將軍看都不看他一眼，四處打量著房子，然後又對著周氏問：「還有一個院子呢？」

周氏憋著笑道：「爹，在前面，離這不遠，女兒帶您去。」

「好，走。」

一行人走出靜和院，林姨娘一直在和方尚書比劃著什麼，方尚書朝她擠眉弄眼了好幾下，直到看方時晚把門鎖上，她內心那叫一個恨意綿綿。

走在最後，她在原地氣的跺了好幾下腳，然後才快步跟上了幾人。

到了暮雨院門口，方時晚又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把鑰匙，在眾人的注視下，把暮雨院的門打開。

看著如此謹慎的外孫女，周將軍想著這件事一定要去暗查，這些年他女兒們到底受到多大的傷害，想起今日周氏和他說的時候，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很多事她都沒有說出來。

「外祖父，這是娘如今住的院子，您瞧瞧好看不。」

說這話的時候方時晚故意看了一眼臉色焦慮的林姨娘，還特地把好看兩個字說重了一下。

周將軍一進門就聞見了一股極強的香味，他捏了捏鼻子，「這都是什麼味？這味道刺鼻又難聞，慧兒，你就住這？」

「爹，女兒昨夜是和晚兒睡的，這裡女兒還未住下。」

周將軍聽後點點頭，知道一聞就是花柳巷那些個地方買的下等貨，環視一圈凌亂的院子，他皺了皺眉，又瞥了一眼寸步不離的林姨娘。

「林妾室好興緻，今日跟了本將軍一日了，難不成你沒有院子嗎？」

「將軍，妾身。。。」

林姨娘想說這就是自己的院子，可一看方尚書投來警告的眼神，她趕忙咽了咽口水，「妾身的院子在別處，妾身這就走。」

說完后，她不情不願的回頭，抬起沉重的步伐，三步並兩步的回頭看著這些自己花重金裝飾的院子，心裡那叫一個滴血。

「慧兒，這裡的東西到時候都送去慈孤庄，爹給你換新的。」

「是，爹。」

林姨娘聽後腳步一頓，氣的半死，心中又感嘆自己的為什麼沒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將軍爹，和兩個闊綽的哥哥。

「爹，不用了，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湊合的用的。」

這院子里的東西，少說也值好幾百兩，而且她如果沒猜錯的話，都是用她的嫁妝買的，以方尚書這個花錢如流水，又愛面子，還喜歡賞銀錢的人，那點微薄的俸祿是絕對不夠他用的，更別說府上的傢具了。

「不可，這些東西，味道不好聞，聞多了對身子不好，慧兒，你身子才好，怎能聞？」

「是，女兒聽爹的。」

而方尚書早在周將軍說的時候，也特地聞了聞，這不就是林姨娘平日里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嗎？怎就成了聞多了對身子不好？他幾乎是日日聞的。

明擺著就是說林姨娘不幹凈，這不就是拐著彎說他身子有病嗎？

他又氣又羞，卻不敢隨便發怒。

「岳父，這味道小胥聞著像是花香味，要不這傢具就放回去庫房？」

林姨娘躲在門口，正巧聽見了這句話，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還是老爺疼她，然後充滿期待的等著周將軍說話。

「放在庫房？賢胥，莫不是你覺得這東西寧願放爛了也不給那些遺孤？你怎麼這麼冷心？」

周將軍一聽，直接訓斥了一番，還瞪了他一眼。

「行了，本將軍回去了，這院子我也看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就派人過來重整，順帶把丫鬟也一併送來。」

「本將軍的女兒和外孫女你不寵，本將軍自己寵，日後好自為之。」

「是，是。賢胥怎會不寵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夫人知書達理女兒乖巧聽話，賢胥高興還來不及。」

「哼。」

周將軍大袖一甩，直直的朝著門口走去，再見到門口偷看的林姨娘時，他停了一下，又離開了。

方時晚站在暮雨院，一隻手抵在臉頰上，側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吃了一肚子憋屈的爹，「爹放心，女兒日後和娘一定會好好在府上過日子的，一定好好『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