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打鐵
繼承了原主的打鐵技術，徐林雖還未親自上手，但也是信心十足，只是說不緊張是不可能。
他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興奮。前世他是一個身無長處的宅男，毫無一技之長。
如今記憶里有著熟練的鐵匠手藝，讓他也有種想要大展身手的迫不及待。
聽到陳管事吩咐，他並未著急動手，心中細細回憶起那些城衛軍佩戴的兵器。
大乾王朝兵部制式長刀：斬鐵百鍊刀，刀長1.32米，刀柄長0.3米，刀刃1.02米，寬6.21厘米……
隨著回想，腦海中竟出現了制式長刀的詳細數據與製造圖紙。這讓徐林不禁有些驚喜，心想必定是真識之眼的能力。
鍛造制式兵器可不像尋常農作器具那般簡單，都是有詳細的數據和圖紙，一旦成品數據有較大偏差，即定為殘次品。
而一些江湖武者求購武器，則需要為鍛造師提供相應數據，由鍛造師幫其繪製製造圖紙。很多資深鍛造師光靠繪製圖紙這一項，就夠榮華富貴一輩子。
某些鍛造技藝更為高深之人，甚至可以根據武者自身所學武功和對敵習慣，量身測繪圖紙定製專屬武器。
這種鍛造師在武林中地位超然，被世人尊稱為大師。因終其一生只專研一種武器鍛造，前綴一般都是某某鍛刀大師、鑄劍大師等。
徐林記憶中也曾聽林鐵匠說過這些，故此記憶比較深刻。
拋開這些思緒，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朝著陳管事輕輕點頭，示意自己開始了。
拿起桌案上一塊鐵坯，這是由鐵礦精鍊而成的長方形生鐵塊，長約二十厘米，寬十厘米左右，厚五厘米。形狀並不算太規則。
這是打鐵房自己用多餘的鐵器熔煉出來的，旁邊籮筐中可以看到有很多。鐵坯品質並不是很好，用來打造農具和日常鐵器還行，但是鍛造兵器，硬度明顯不夠。
若是在戰場上用這種鐵坯鍛造出的武器對敵，恐怕對拼一下就會斷刃。
見徐林眼中有些遲疑，陳管事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看到對方這般表情，徐林立刻瞭然，如今自不必在意所用材料好壞，只要能鍛造出合格的制式長刀，應該就能過了這關。
念及於此，他不再遲疑，心中思索一番，從擺放材料的桌案上又挑了一些生石粉、碎銅沫等材料，當即著手鍛造起來。
「這些材料能混作一用？……」
一旁陳管事在徐林挑選材料時，眼中便多出了一抹狐疑。他身為資深鍛造師，自然明白打鐵時輔材的作用。
成品要想硬度強韌度夠，煅燒過程是極為重要的。就像蓋房子造地基一樣，沒有個好基礎，必定是房倒屋塌的下場。
而他在徐林挑選的眾多材料中，看到了很多屬性不相容的材料，甚至在他的認知里是相衝突的材料。一旦混在一起煅燒，很難想象最終鍛造出的長刀會不會一碰就碎。
當然，既然是要考驗徐林，陳管事並未多嘴提醒，依舊在一旁靜靜看著。
鍛造過程中，徐林也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操作。他只是根據基礎煉器術中記載的一篇鍛刀之法逐步操作。
儘管是第一次實際操作，但他的動作並不生疏，相反極為麻利，看起來也確實是剛剛出師的水平。
燒坯，火候很重要，徐林不敢大意，用盡全力將風箱拉得呼呼作響，爐中火焰熊烈，不多時鐵坯就被燒得通紅。
徐林盯著鐵坯看了不一會兒，當即用鐵鉗將其取到了鐵砧之上，拿起鍛錘的那一刻，他莫名感覺到一股熟悉和親切，有了一種與老朋友久別重逢之感。
這一刻，他目光變得極為堅定火熱，瞅准鐵砧上的鐵坯，舉起鍛錘迅猛而準確的砸了上去。
砰！
隨著一聲擊響，徐林腦海中響起一道機械聲：「觸發會心鍛打，對鐵坯造成了暴擊，鐵坯品質+2！」
隨著系統提示音響起，徐林就看到鐵砧上的鐵坯表面完全變黑，而後一層雜質快速脫落而下。
這一幕看得他是心驚肉跳，沒想到自己第一錘就觸發了會心鍛打。暴擊效果看起來居然這麼好！這一錘就鍛打出了不知多少雜質。
這些雜質對鍛造成品有著很大的影響，會使燒結后的材料發黑髮暗，若不剔除乾淨，還會使鍛造成品表面產生斑點，進而變脆崩裂。
徐林不敢有任何大意，立即調整好思緒，繼續鍛打。
砰砰砰……
隨著剛開始雜亂的敲擊聲過後，徐林鍛打的技術漸入佳境，敲擊聲變得極為有節奏。
一旁陳管事見了，臉色越發精彩起來。身為內行人，他如何不明白徐林手藝高超。心中暗嘆：年紀輕輕，這手藝都趕上老師傅了！
這邊的動靜，也引得周圍人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紛紛注目而視。
「這小子鍛打手法不錯啊！」
「是啊，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手藝，難道在娘胎里就開始打鐵了？」
……
一些鐵匠三三兩兩的小聲讚歎起來，聽到周圍突起的嘈雜，陳管事面露不悅，當即轉頭看向了那些鐵匠，眼中滿是警告意味。
被他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再弄出半點動靜。全都盯著徐林那邊認真觀摩起來。
此刻，徐林一心都投入到了鍛造當中，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動靜，若是他稍微抬頭，定會驚訝此時的氣氛肅穆。
鍛打了片刻，徐林已經觸發了十多次「會心鍛打」，給鐵坯造成了多重暴擊。
仔細打量了一遍鐵坯的情況，他這才放下了鍛錘。
而後將一旁操作台上未添加的材料，撒了幾種到鐵坯上。
本來陳管事見他加了一些不太尋常的材料，還想出聲提醒，但卻只是張了張嘴，並沒有將話說出來。
將材料添加完畢，鐵坯上已然裹滿了一層多種顏色的粉末，被徐林快速塞回了鍛造爐中。
接著繼續拉動風箱，讓爐中溫度升高。煅燒了一陣，又再次取出鍛打。
徐林重複著這個步驟三次，這才夾起已經完全變得與之前不同的鐵坯查看，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這回硬度夠了。」
至此，模胚鍛造而成，他沒敢繼續耽擱，著手開始了下一個重要步驟：定型淬火。
將模胚重新塞回鍛造爐，風箱拉動，溫度上升。
火紅的模胚取出，徐林按照腦海里的圖紙，開始將斬鐵百鍊刀的刀胚鍛打成型。
砰砰砰……
每鍛打成型一次都要浸水淬火一次。而這個步驟也是極為重要和兇險，若是刀胚品質出現紕漏，很可能在這一步前功盡棄，弄個刀胚崩裂的下場。
徐林不敢大意，這一步也有技巧，尋常鐵匠都是一步到底，直接將刀胚浸入水中。
而他有著基礎煉器術傍身，自然有著更高超的技藝。
只見徐林用鐵鉗將刀胚橫列水槽之上，而後迅速落下，整個刀胚只有一半浸入水中，頓時一陣刺啦作響。
等待片刻后，才將整個刀胚完全沒入水中。這麼做可以使部分刀胚溫度降低，大大降低了刀胚崩裂的幾率，還能增加一定的堅韌度。
取出後繼續放回鍛造爐煅燒，再取出鍛打定型。
如此反覆了兩次，刀胚完全淬火定型。
徐林將鍛造好的刀胚拿在手上仔細檢查一番，發現與腦海中圖紙的數據完全對的上，而且刀刃筆直，沒有彎曲現象出現，有偏差也不過分毫，心中極為滿意。
「不用看了，徐林，你這小子真是好樣的！今日老夫就提拔你為打鐵房高級鐵匠，月錢三百文，完成每月打造任務還能額外獲得賞錢。」
這時，陳管事走上前來，已是滿臉笑容。
「什麼？這就升為高級鐵匠了？月錢三百文！居然有這麼多！」
聽到這話，徐林沒有太大反應，反倒周圍一個個鐵匠，全都面露羨慕，更有甚者眼中隱現一絲嫉妒與恨意，全都驚訝不已。
「不就是打把長刀嗎？我也可以啊。」
「是啊！」
……
對於其他人的議論，陳管事並未理會，當即將刀胚從徐林手中拿了過來，另一隻手從旁邊桌子上取過一塊麻布。
在徐林疑惑的注視下，陳管事竟用麻布將刀劈裹了起來。
「你這技術是跟誰學的？你師父是誰？」
聽到這句問話，徐林疑惑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起來。
「這陳管事怎麼突然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