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捨去舊血
她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鏈,放在了碗中。
下一秒,手鏈竟是在碗里憑空消失了。
「我的手鏈——」小茹欲哭無淚,「那可是我閨蜜送給我的聯名款,很難買到的……」
「手鏈不行的話,那看來要特定的東西了?」裴念從背包里掏出一堆小玩意兒,「玉?不行啊……金子?也消失了……再試試電子設備……」
他放進去的所有東西,幾乎全部都碗「吞沒」了。
「這真是……無底洞啊。」裴念雙手抱臂,不服氣地說道,「不行,我得再試試。」
他還要找其他東西,卻被陳隊長敲了下腦門,陳隊長氣道:「你那叫瞎試!都是個碗了,還能裝什麼?」
「食物?」小茹猜測著,「水?還有什麼……」
「先試試水吧。」陳隊長旋開水瓶的蓋子,倒了一些進去。
這一次,水沒有消失,但重量也幾乎不變。
陳隊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我們猜的方向沒錯,那就是還需要質量更大一些的液體了。」
而許久不作聲的楚遙忽然說道:「天平上有字。」
「有字?」
三人俱是一愣,仔細看去,中間的槓桿上確實有一行字,還是繁體中文。
「入此門,需捨去舊血。」
「啥意思啊?」陳隊長的臉上滿是疑惑。
也不知是他沒看懂繁體,還是沒看懂這句話的含義。
薛家山之中,鮮少能看見動物,有的也只是魚蝦之類的。
然而,這附近又沒有水源,上哪去弄魚蝦呢?
「舊血?難不成要我們身上的血嗎?」裴念的眼中透出幾分不安。
銀碗的重量差不多有三百多毫升,雖然每個人放一點兒血,也不會危及到生命。
但沒有人願意在這種地方放血,況且,一個操作不當,還有可能感染。
「也……不一定吧?」小茹偷瞄了裴念和陳隊長一眼,試探性地說道,「這就是一個碗,也區分不出來是血還是其他液體。咱們只要找到和血密度差不多的液體,不就可以了嗎?」
楚遙風輕雲淡地說道:「我包里還有四顆野果,可以試一下。」
通常情況下,野果的果汁里含有一些糖分和果膠,密度比水略大一些,和血液的密度很近。
在迫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使用椰子水來輸液。
如果銀碗的測試標準只是密度的話,用野果作為替代品,再適合不過了。
「對喔,我之前也撿到過一個。」小茹從背包里拿出那枚野果。
幾天過去,野果並沒有腐爛,反而還是很飽滿新鮮。
這種野果的汁水是非常充足的,輕輕一用力,便會湧出。
然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原本如蘋果汁的汁水竟然變成了濃艷的紅色,和血無異。
楚遙握著野果,一滴滴的果汁流下,純銀的材質上綻開赤色花蕊,顯得萬分妖異。
第二顆、第三顆……銀碗就被填滿了,而天平也向這一端傾斜。
就在天平完全水平的一瞬間,另一端的托盤上彈出了一枚紅色的小鑰匙。
楚遙將染紅的手指擦凈,又取走了那枚鑰匙。
入手時,是極度寒冷的觸感,堅硬、光滑,再仔細打量,就會發現紅色只是被染上去的。
而它本來的顏色是微微泛黃的乳白色,彷彿是從動物身上取下的骨骼製成的。
將鑰匙插進鎖孔,轉動兩圈,門便開了。
小茹鬆了口氣,又像怕誰聽到聲音似的,小聲說道:「呼,沒想到果汁真的可以。」
「進去看看吧。」楚遙說道。
四個人陸續進入了門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蕪的沙地,仍是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種黑色沙粒。
這裡沒有建築,但隨處可見巨型的骸骨,光是堆積在一起的頭顱,都成了塔狀。
如果他們還活著,恐怕有幾十米高。
裴念忽然想到,苔娘曾經提過,若澤國的子民都是神的後代,他們本就半神,體型也比人類大得多。
「這些不會就是若澤人的屍骨吧?」他詢問道,「但為什麼會在這裡呢?這離他們的王城應該很遠吧。」
「其實,算不上很遠。」楚遙開口說道,「只是隔了一座『牆』而已。」
「牆?」裴念思考了幾秒,才意識到,牆就是薛家山。
他們入山的時候,是經過了森林,才到達苔娘所建立的外城和曾經的王城。
而這裡,亦是離山谷的最低端有一定距離。
兩者看似隔了幾天的路程,但如果沒有這座山的話,其實是連在一起的。
「若澤人?是什麼?」小茹茫然地問道。
她聽得一頭霧水,除了她以外,怎麼大家都欣然接受世界上存在巨人這件事了?
「若澤人啊……」裴念頓了一下,「就是傳說里的一種巨人,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他們就生活在薛家山裡面。只是他們沒有留下後代,所以現在也見不到若澤人了。」
「好吧,但是……他們為什麼要住在這種地方呢?」小茹仍是有些想不通,「而且,這些屍體沒有散落在其他地方,全都集中在這裡。難道這裡是他們的墳墓?」
她喃喃道:「這也說不通啊,哪有把屍體隨便丟在地上的。」
聽聞她的話,楚遙眸色一暗。
雖然隔了上千年,若澤人的屍體只剩下了白骨,但從這些屍骸的姿勢,也能看出來,他們是突然死亡的。
除了那座由頭顱壘起的骨塔,大部分屍體都沒有被人為搬運或是擺放的痕迹。
楚遙甚至能想到,他們死亡時的場景。
這些若澤人應該是要一起去做某件事,但他們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了。
第一個人倒下后,其他人也紛紛慘死在了他的附近。
這倒是能和傳說中對得上,昔日的王降下天罰以後,土地不再產出糧食,而若澤人便餓死在了自己的家園。
又走了大概幾百米,熟悉的大門再次出現了。
只不過,這一次的門是猩紅色的,欄杆上還有正在向下流淌的紅色「顏料」,彷彿是剛被染紅不久。
陳隊長咒罵了一聲,「又是該死的天平,這回又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