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章紫蓮現世
第07章難言之痛
諾大的宮殿,到處瀰漫著奢靡的味道。高檔的佳釀,飄逸在宮殿的上空,不知道沉醉了多少人。比比皆是紅袖舞女,她們天姿國色,沉魚落雁,只為取悅這華麗宮殿的主人。然而,此刻的他,倚靠在窗戶旁,出奇的安靜。其實他不需要沉醉,也不需要舞女縈繞,他的靈魂是如此的乾淨不落凡塵,可是他必須去製造那些真實的假象。
黑暗中,沒有輝煌的燈光,只有他漆黑的澄澈的眸子閃著星光。他的容顏是如此的絕色。只可惜,他不得不披上一件可恥的外衣,在那廢柴的,風流外衣裡面,是一顆歷盡滄桑千瘡百孔的心。
忽然,一道激光電流,劈開眼前的黑幕,然後空氣中是沉悶的清脆的一聲響,他的絕美的臉頰,生疼。他知道,他來了。他的夢魘,他的主人。他被他一個耳光摔到地上,他的無所依靠的身體,宛若落葉一般飄落在地,他的心,離了根,宛若死亡。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玄天神珠拱手送給了玄冥宮。」激光電流劈開的黑幕中,立著一個高八尺,全身被銀光衣籠罩的男人。他帶著哈衣帽,蒙著面紗,只有一縷紫黑色的髮絲泄露在外。
「玄冥本是為玄天神珠而來,他的法力乃我們之首,我想阻止,恐怕也無能為力。」
「無缺……」如雷聲震天,那光衣人咆哮道:「你實在讓我失望。你以為我不知道,賽狂人絕招『綃夢的八大玉女時,她贏得是如此的輕鬆。這難道不是你向綃夢討要的人情嗎?你心裏面,壓根就在一心一意的為她謀划,你是希望她拿到玄天神珠,然後可以儘快的晉階,這樣她恢復記憶就愈來愈近,她復仇的日子也就愈來愈近,是不是?無缺,這就是你偏袒她的私心。」
無缺露出蒼白無力的笑庵,無力又無奈道:「就算我和綃夢沒有盟約,以若千寒的神力,玄天神珠的歸屬毫無疑問,還是歸它玄冥宮莫屬。」
「哼,你巧舌如簧,詭辯。你可別忘記了,你不是廢材,你已經晉階到紫階了,他若千寒未必是你的對手。你若是不想玄天神珠跟著他走,以你的能力,難道還辦不到嗎?」
無缺卻慘白一笑,「我若出手了,那我的底豈不被他們都知道了。偽廢材,若是他們好奇起來,一味追究我假扮廢材的原因,那你說你的秘密,願意被他們知道嗎?」
光衣人不說話,他的瞳子,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絕色的年輕的男子的面頰,那五根鮮紅的指印,是他第一次表達出對他的不滿。出口,聲音暗沉,卻充滿邪惡,「無缺,你不是第一次讓我失望了,我不希望你有下次,否則,你的紫階神力,我一樣可以摧毀,我會讓你活的生不如死,到時候可別怨我。」
無缺俊美的臉露出蒼白的笑:「是!」
光衣人如風一般,旋即消失不見蹤影。
花美男破門而入,見到公子狼狽的趴在地上。花美男的眼眶瞬間濕潤。「公子!」
花美男攙扶起無缺,聲音梗塞不已。「公子,你受委屈了。」
無缺淡淡然笑,唏噓嘆道:「這是我的選擇。我必須承擔所有的惡果。」無缺的臉色漸漸荒蕪,思緒飄到遙遠的地方。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陽光明媚無憂無慮的少年,他不愛任何女子,所以可以對任何女子進行秘密的殘忍的報復。直到……他遇上了她,他便不再是原來的他了,他的人生軌跡,逐漸偏離航向,他離原來的目標愈來愈遠,遠到他情願去忘記這個地方。因為,他的世界里,他的船輪里,有了她,他便情不自禁的想要為她護航,直到將她送往安全的彼岸。
花美男望著公子,他笑起來真的是美極了。可是他卻很少笑,除非那個女子。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一隻開心的不計後果的狐狸。
「公子將玄天神珠贈予玄冥宮,可是玄冥帝真的會把這稀世寶物送給她嗎?我聽說,他們其實不和,相互傷害,由來已久。若是玄冥公子稍存私心,那無缺公子你的一片盛情就白費了。」
無缺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把她放哪兒都有危險。最安全的地方,只有玄冥宮。玄冥不不論多麼嫉恨她,可是他絕對不會讓她死去。因為她是他,活著的唯一動力。他們是兩個相依為命的人,只為彼此而活,玄冥是捨不得殺她的。玄天神珠,玄冥是為她出戰的,若不是她,再珍貴千百倍的寶物只怕玄冥也無動於衷。」
花美男沉思片刻,道:「他們無論是愛還是恨,至少是在一起了。而公子你卻獨自受著折磨,她見你還罵你是好色之徒,真是叫人心寒之至。」
無缺聽到花美男提起她,他的幽怨的眼神,即刻裝滿了寵溺。花美男無奈的吐口氣,黯然離去。
此刻的玄冥宮,一片硝煙瀰漫。賽狂人脫了繡花靴子,舉在手裡,毫無形象的追著小白喊打喊殺。小白鑽進花叢中,狂人便一路辣手摧花,小白上躥下跳,狂人便走一處摧毀一出。火雁紫言他們站在旁邊干著急,小白一直鬼哭狼嚎的跟他們求救,「火雁姐,賽老大這通脾氣發的好生沒有道理。玄冥帝召她侍寢,我為她終生幸福著想所以我那天沒有為她解圍……」
「你還說,你還有臉說。哼,若千寒召我去,是做臟活累活的,老子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狂人立即火冒三丈起來。
小舞遠遠的跟小白支招,「小白,你別那麼多廢話了,有錯沒錯先跟老大認錯才是王牌。你還不了解我們老大的喜好嗎?」
小白錯愕,隨即頓悟過來。開始苦著臉求賽老大,:「老大,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狂人雙手叉腰,意識到自己如潑婦罵街一般,隨即更是氣惱。怎麼被這個混蛋氣到學女人撲街了。真是丟臉。
轉身氣呼呼斥責小舞起來,「還有你,你們兩個,以後要是再敢見死不救,我賣了你們輸錢去。」
小白小舞相視一眼,小舞一股腦兒道:「老大,我們知錯了。你別生氣了,要是還有下次……」小舞雄赳赳氣昂昂的挺胸抬頭走出來,貼錚錚道:「要是還有下次,我願意親自替老大去侍寢。」
賽狂人這才作罷。當夜,賽狂人將小舞化妝成絕色佳麗,又為他穿上粉紅女裝,梳著細長的辮子,插著珠釵,然後在蝶舞紅袖過來宣布賽狂人侍寢時,狂人將小舞的頭用紅巾遮住,令火雁小白將他推到紅袖跟前。火雁又遵循狂人的指示交待了紅袖蝶舞一些細節,譬如,已經沐浴,直接送去侍寢,可以給玄冥帝一個驚喜。然後就這樣,小舞被紅袖帶去侍寢了。
玄冥帝宮。若千寒就寢時,小舞已經端坐創上等候多時了。咋一看到床上有人,若千寒驚了一跳。他今夜並沒有宣誰侍寢啊?看床上端坐的人,那粉紅衣裳的袖口邊,可是狂人常用的素淡花紋。可是,他怎麼也不會相信賽狂人會主動侍寢?莫非是梅香搞的鬼?
若千寒蹙起眉頭,他的日子難道太乏味了,需要這些下人為她安排?不對,賽狂人一向有多動症般,怎麼會老實的呆在這兒任他魚肉?
若千寒一步上前,驀地解開紅色蓋頭,蓋頭下的臉,讓若千寒驚了一跳,然後胃底穢物上移……「小舞?」忽然火氣跟著穢物一起上移,「賽狂人在搞什麼鬼?」
小舞從床上栽下去慌忙跪在若千寒腳下,哭哭啼啼道:「神帝饒命啊!我家老大拿著刀刃架在小人的脖子上,非要我替她侍寢啊?」
若千寒頓時惱羞成怒,他尊重她,未經她同意所以不會令她為難。可是她卻做出這等羞辱他的事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想侍寢,所以讓你來?」
「是是是。」小舞點頭如搗蒜。
若千寒的嘴角撇出一抹詭譎的笑意,忽然對門外宣道:「來人,去,宣龍玉女侍寢。」
小舞若獲重釋。
蛟龍殿,梅香率著一眾仙子隆重的出現在蛟龍殿宮前時,賽狂人就知道發誓不妙。狠歷的眼光射向小白,道:「你不是說,燈一關,若千寒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嗎?」
小白也委屈,「可你不是說,玄冥召你侍寢,其實只是讓你做粗活的嗎?難道他今夜驗明正身了?」
賽狂人一個冰激凌站起來,臉兒變得蒼白。「若千寒今夜讓我侍寢,是來真的了?」
火雁踱步到窗戶前,偷偷的望了眼梅香帶來的陣勢。心悸道:「狂兒,只怕你這招狸貓換太子,惹惱了玄冥帝吧!我看梅香這次親臨,你在劫難逃。」
狂人在房間內急得來回踱步。外面,梅香等候多時,紅袖上前請示道:「梅玉女,龍玉女從不吃軟的這一套……」
梅香舉手制止道:「今日是我太心急,原本對不住她了。別逼她,她會想明白的。」
不一會,狂人果然盛裝濃抹,由火雁攙扶著走出蛟龍殿。梅香一愣,她身旁的紅袖蝶舞止不住掩嘴而笑,還以為龍玉女真的對三界第一美男的玄冥公子有天然的免疫力,今兒龍玉女這身華服,只怕在取悅的層面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還有這艷妝濃抹,風塵味道十足,若不是存心取悅,一向喜歡素色的龍玉女怎麼會一反常態。
梅香心裡疑惑,不過她素來蕙質蘭心,賽狂人這明裡討好玄冥的意味太濃,只怕是另有深意?不過,她的任務僅僅是把她送到帝宮,其他的她管不了。由著他們嬉笑怒罵,這不也是愛情的一種過程嗎?
狂人一路膽戰心驚的來到帝王寢宮,紅袖蝶舞將狂人攙扶進寢宮時,若千寒正秉燭夜讀。狂人進去時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紅袖蝶舞將狂人安置在象牙白的大床上,便對若千寒施禮告退。
諾大的房間,即刻只剩下狂人和若千寒兩個人。狂人的小心肝如小鹿亂撞碰碰不停,緊張的環顧了一下四周,今夜的寢宮布置得和昨夜的截然不同。昨夜是新房之扮,今夜的……四處透著曖昧的情愫。親吻的玉雕,看了讓人臉紅心跳。
若千寒卻若無其事般,繼續翻看著他的書。狂人實在等得不耐煩了,忽然跳下床,悄無聲息的搶過若千寒手裡的書,隨意翻看了幾下,裡面的文字她一個不認識。為防止若千寒起疑,狂人趕緊丟了書,一副心不在焉道:「天書。」
若千寒俊彥微暗,意味深長的盯著賽狂人。那眸子里盛裝著疑惑,質疑。賽狂人被他凜冽的目光凝視得渾身不自在,一邊暗忖道,「也不知道倒地是本什麼書,我裝得沒有興趣怎反倒引起他的懷疑了?」
若千寒忽然就璨然的笑起來,戲謔道:「賽狂人,你是看不懂還是不識字?」
狂人微怔,媽的,撒了一輩子謊言第一次被人戳穿,她顏面掃地,怎麼感覺臉也火辣辣的燒的厲害?
還好,我今天敷粉極厚,要不然被他發現我的囧態豈不是又被他嘲笑好久?
若千寒總算是留意到她臉上的妝容了,刻意修了眉,畫了個媚妝,睫毛彎彎,紅黃粉溫柔至眼睫暈開,緋紅的腮頰,桃色的紅唇叫人垂涎欲滴……如果不是素來了解她的為人,她今日這打扮可有勾引他的嫌疑。
若千寒忽然欺身逼近她,祈長的挺拔身軀,霍地給了狂人很大的壓力。和昨夜不同的是,他沒有直接霸道的親吻她,而是抬起一隻玉手,故意的在她的臉色徘徊停留。然後狂人就聽見他調侃的聲音,「瞧你這張臉,紅黃相間,跟菜市場的水果攤一樣。」
狂人頓時岔氣了,丫的,火雁不是說她是三界內最有魅力的女王嗎?若千寒這什麼審美觀?
「水果攤?」狂人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那……至少也是很可口的吧!」
若千寒的手本欲抽離,聽見賽狂人這沒頭沒腦為自己臉上貼金的話,若千寒就暗暗好笑。手,捏著狂人的臉頰,嬉笑道:「可不可口,光看怎麼知道。這可是要親自品嘗的。」
狂人頓時預感不妙,雙手捂住胸前,若千寒看在眼底,更是激發了他本能的天然的獸性。忽然打橫抱起賽狂人就直直的朝大床上走去。狂人垂死掙扎「若千寒,你要做什麼?我可告訴你,你別後悔……」
若千寒將狂人小雞一般丟到床上,然後整個人惡狼一般撲上去。狂人拚命的踢打著,她愈是害怕愈是焦急愈是無助就愈是讓若千寒欲罷不能。
若千寒開始狂野的親吻她的臉頰,賽狂人拚命的臭罵道:「若千寒,你放開我,你恃強凌弱,你禽獸不如。」
若千寒皺眉,她的罵聲讓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或者說她的罵聲更是激發了他索要她的**。巨大的神力,撕扯掉她的衣服,他的親吻,轉移到雪白的頸部。然後,當他看見她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紅點時,他停止了一切動作。「這是什麼?」他問。
賽狂人虛了口氣,總算停下來了。狂人坐起來,穿好衣裳,故作嬌羞難為情道:「aids,懂嗎?」
若千寒眉頭深深皺起,目光冰冷的瞪著賽狂人。「aids?」
狂人道:「艾滋病,會傳染人的。你別碰我,要是你被傳染了,傳出去可不光彩。」
若千寒定定的瞪著她,她面露得意之色,橫看豎看都不像艾滋病患者。若千寒輕蔑的問:「怎麼得來的?」她要是敢再胡說八道,他今天一定宰了她。
狂人想了想,道:「被傳染的,」
若千寒冷冷的問:「男人還是女人?」
狂人衝口而出,「女人。」語畢腸子都悔青了,她應該說男人才是,她怎麼還把自己當顧傾城?
若千寒哭笑不得,「噢!」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鬆開了她,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一邊朝外走去,「艾滋病,我去人界找個醫生回來幫你看看?噢,對了,你如今是我的玉女,我想你生病的事情我有義務幫你傳達給你的人界的親人。譬如,你的父母,兄弟姐妹?」
賽狂人氣的只想暈厥過去……「那,你會告訴他們我得了什麼病嗎?」
若千寒很認真道:「為什麼不?」
狂人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道:「若千寒,我奉你做祖宗,你別給我添亂了,好不好?」
若千寒璨然一笑,重新回到床上坐著,像審訊犯人一般審視著賽狂人。居高臨下道:「那你倒是實話告訴我,你身上的紅斑,到底是怎麼弄的?」
賽狂人沮喪道:「吃了一副草藥,給硬生生逼出來的。」
若千寒斂了笑庵,再出口,語氣竟有些悲涼。「你就那麼不想侍寢?」
狂人點頭如搗蒜。若千寒再悶悶的問:「只因為對象是我?」
賽狂人一怔,老實巴交道:「其實是我有種病,這種病讓我天生對男人免疫。」
若千寒閉眸,思緒幽怨。他該愛嗎?還是該恨。他愛的人,竟然是一個披著女人容顏的男兒心。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曾經的誓言,他以為直到海枯石爛都不會改變的誓言,到頭來卻不知不覺的消失無蹤。
「賽狂人,以後,不用來侍寢。」他悲哀道。
狂人如釋重負,虛了口氣。多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她的心,不知為何沉甸甸的,她並不因為他特赦了她感到開懷。當她看見他眉間那抹抑鬱時,她的心,如刀割。
次日一早,神後殿的侍女紅妝便來稟告神后,「神后。昨夜玄冥帝又宣了龍玉女侍寢。」
安天心坐在貴妃椅子上,懶洋洋的眸子霍地睜開,整個身子端坐起來。「什麼?她是第二次侍寢了?」
紅妝面露難言之隱,安天心看她臉色不對,問道:「他們,成了?」
紅妝道:「昨夜的不知道,但是前夜的,被褥上有落紅。」
安天心驚詫萬分,隨即璨然一笑,「玄冥要包庇他的心上人,竟然用這種委屈自己的方式。他是想提醒我,賽狂人已經是他的人,讓我不可對她動手吧?」
紅妝微微錯愕,這才了解整個事情的源頭。這時安天心面露凶光,惡狠狠道:「賽狂人不死,我便永無出頭之日。」
紅妝小聲道:「神后,聽聞神帝昨夜召龍玉女侍寢,然中途勃然大怒,龍玉女雖然天姿國色,可是畢竟不懂如何取悅帝王。她跟你斗,差遠呢!」
安天心瞄一眼紅妝,道:「紅妝,你對我衷心,我銘記在心。」
紅妝道:「小仙始終認為,大樹底下好乘涼。而神后,就是一顆即將參天的大樹。」
安天心瞭然一笑。玉手一伸,嬌嗔道:「紅妝,陪我出去走走。」
紅妝得意非凡,趕緊攙扶起神后的手,小心翼翼的觸擁著神後向神後宮外走去。
蛟龍殿,狂人今日破例起了一個大早,然後在內庭院的一個空曠草地上修鍊武技。她一手拿著玄天神珠一手比比劃划,然而玄天神珠一點反應也沒有。氣的狂人只想丟了神珠,心裡一萬個問號:「莫非這玄天神珠是冒牌貨?這麼好的東西,那廢材神帝怎麼捨得拿出來,他才是最需要這玄天神珠的,除非這是冒牌貨。」
比劃了好一會,終究沒有結果。狂人十分苦惱,她來到天洲的目的就是要提升武技復仇,可是這玄天神珠於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只得另闢蹊徑了。狂人忽然想起若千寒說過晉階的另一途徑,在天洲便是打架。思及此,狂人收好玄天神珠,興奮的去找火雁,她要告訴她,今兒她要出宮。
火雁自然是支持狂人的任何決定的,她為狂人高效率的備下戰衣,其實就是一身束腰的長衫,腰裡還掛著翡翠。然後為狂人梳了一個公子哥的髮型,就這樣,狂人女扮男裝的上街了。
火雁也做了簡單的處理,她化身為隨侍的男童,與狂人一起悄悄的溜出了蛟龍殿,又偷偷的溜出玄冥宮。當他們站在集市上時,狂人幾天來的疲憊一掃而光。
天洲的集市,和人界有許多不相同的地方。譬如,天洲的地攤上買些價格便宜的原石,火雁介紹道,原石可以提煉為各種葯手的原料。狂人就嘟噥道:「原來葯手的地位這麼低啊,葯手需要的材料,在地攤上泛濫成災。!」
還有一些高檔的商鋪,裡面陳列著各種兵器神獸。但是他們的價格特別高昂,用天洲鑽幣才能買賣。而狂人無鑽幣,所以只能求飽眼福。
集市的商品琳琅滿目,讓狂人應接不暇。狂人已經有寶劍歸宗劍,離恨天第一神獸幻龍,是以對武器神獸皆無興趣。但是狂人看到葯手原料時,卻是心痒痒的,因為她很想知道天洲的材料跟人界的有何不同。狂人轉悠了地攤貨一大半天,然後停在一家前,指著一塊五彩石問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見了狂人,巧舌如簧道:「姑娘,你真是識貨,這可是好東西。這五彩石是葯手系原石,你買回去打開一看,說不定它就是一塊珍寶。」
火雁解釋道:「狂兒,這就好比人界採集玉石一般原理。你買的時候全屏運氣,回去開后才知道價值幾何。」
老闆道:「對對對,你拿回去,說不定你就發財了。這東西也不貴,一百鑽幣。」
狂人瞠目結舌,她有過幾條街了,知道一百鑽可以進商場買寶劍神獸了。狂人心想,這老闆一定是看她年輕,不諳買賣之道。所以故意抬高價錢。狂人狠狠的殺價道:「十鑽幣,怎樣?」
老闆臉色極為難看,狂人又添油加醋道:「你這五彩石,買回去說不定一錢不值,再說了,你又沒有進行過任何加工,你賣多少都不虧,薄利多銷,賣吧,老闆。,」
老闆想了又想,最後咬咬牙道:「好吧,姑娘,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會討價的女子。」
狂人接過五彩石,火雁卻不停的拉她衣袖給她使眼色,她們可是分文沒有,狂人這樁買賣可是叫人擔憂。「狂兒,我們沒帶錢。」火雁小聲對狂人嘀咕道。
狂人絲毫沒有在意火雁的提醒,卻推波助瀾道:「我們不是沒帶錢,是根本就沒有鑽幣。」
老闆聞言,霍地搶過五彩石,橫眉豎目道:「難怪你們女裝男扮呢,我就看你們不像老實人。原來想空手套白狼啊!」
狂人瞬間石化,火雁也尷尬萬分的杵在那裡。這時老闆更加得寸進尺道:「兩個姑娘女扮男裝,一看便不是什麼正經姑娘,沒錢還想買東西,你為什麼不去搶啊。」
賽狂人平生最討厭被人冤枉被人侮辱,隨即一隻腳踩在地攤的貨物上,一邊凶神惡煞道:「你今天純屬廁所里打燈籠,找死。你是不是以為我搶不來啊!老子今天就搶給你看。」一邊喋喋不休的罵道,一邊雙手不停的從地攤上搜取喜歡的東西。火雁站在一旁,對於狂人的作風瞠目結舌,等她回過神來便替狂人著急不已。
「狂兒,你不可以這麼做?」火雁一邊緊張的環顧四周一邊跟狂人講道理。
「為什麼不行?人家老闆出口讓我們搶的,不搶多不給他面子。」狂人頭也不抬理直氣壯道。
第08章紫蓮現世
老闆聽罷,更是惱羞成怒。喝道:「哪裡來的刁難丫頭,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說時遲那時快老闆已經攤開收掌,手心運出他的寶物,狂人後來才知道那是一個攝魂玲瓏塔,在天洲的武器排行榜上小有名氣。狂人被玲瓏塔射出的綠光籠罩,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異常分裂,感覺七竅六魂都快出竅了一般。
火雁見勢,忙苦苦哀求那老闆,「老仙,你行行好,放過我家姑娘吧。她只是頑劣淘氣些,不存壞心眼。求求你放過她吧。」
狂人雖然被玲瓏塔罩著難受,但是依然挺有骨氣的對火雁說:「火雁,別求他。區區玲瓏塔,我還受得了。老怪,有本事多取些寶物出來,就單單這個還奈何不了我。」
那老闆見狂人很是張狂,於是又從懷裡掏出一長竄的寶物,他挨個尋找最厲害的寶物,終於取出一隻凈瓶,上面青花描繪著一朵大大的王蓮。那凈瓶的王蓮一旋轉,狂人頓時七竅流血。連意識都快麻木了。
「那……是什麼?」
狂人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丫的,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起碼要知道傷害自己的武器是什麼下輩子才好找他復仇唄。
老闆奸笑道,「你連帝宮的寶物都不認識,看見王蓮花沒有,那是神帝的象徵。三界之內,若見王蓮,便如見神帝親臨。」
狂人麻痹的意識被老闆的話深深的刺痛蘇醒,「王蓮?」狂人劇痛的腦海里,浮現著一朵紫色王蓮花。她見過王蓮花,記憶中的第一次遇見,是在與九師哥的訣別瞬間……九師哥離世的時候,天空中飄浮著好多好多紫色的王蓮。
「狂兒,你怎麼樣?老仙,她受不了了,求求你快收手吧?」火雁凄厲的哭喊著。她的哭聲,引來愈來愈多的人圍觀。在集市的岔路口,一個絕色男子搖著摺扇杵立在路旁,他的旁邊,隨侍花美男則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這人多的地方。
「公子,要不過去湊湊熱鬧?」花美男提議道。
無缺公子杳無興緻的搖搖頭,「難得出來一趟,我可不想被那些市井小民的煩心事擾了心情。」
這時一些圍觀的人已經散去,經過無缺公子時還在議論紛紛,「連玲瓏塔都對付不了,我看就是個凡女。她身上還有不屬於天洲的味道。」
無缺的俊彥驀地僵凝,表情凝重的望了花美男一眼,忽然抬腳急匆匆的就朝那人山人海的地方走去。
此時,狂人十分痛苦的躺在地上,臉色青紫,身上的血管開始噴張,讓她看起來及其不正常。無缺扒開人群匆匆走進去,當他看清楚地上的人的容顏時,一張絕色容顏上浮起盛怒。他剛欲發作,花美男卻忽然拉住了他,然後給他使了使眼色,輕聲道:「公子,你不便出手,我找人去玄冥宮報信,玄冥公子不會見死不救的。」
無缺掙脫花美男,又看了眼狂人,一臉的心疼。忽然就出聲呵斥道:「住手,玄冥宮的玉女你也敢欺負,真是膽大包天。」
老闆見有人打抱不平,立即停了玲瓏塔和青花凈瓶的法力,然後冷笑著向無缺走去。道:「你又是誰?多管閑事就不怕惹火上身?」
花美男擋在無缺身前,而無缺已經一個箭步衝到狂人身前,十分關懷的查看了狂人的傷勢。因為停止了受刑,狂人的意識在緩緩的復甦,她彷彿是認出了無缺,還故意裝得頂天立地的樣子傲然的問:「無缺公子,我這樣子是不是很丟玄冥宮的臉?」
無缺見她只剩下半條命了,卻還顧及玄冥宮的顏面。真是哭笑不得。道:「你沒有告訴他你是玄冥宮的玉女?」也難怪,這個男人出手可真夠狠,兩種神器並用,雖然都不是有名的神器,但畢竟狂人只是**凡胎,而這兩樣神器恰恰是凡女的剋星。它們讓狂人毫無招架之力。
狂人苦笑道:「若千寒不許我說我是他的玉女,他說我會給他丟臉。」
無缺微怔,若千寒說這話的深意只怕不是在此吧?他一向城府頗深,只怕是對狂人的身份不甚滿意所以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狂人是他的玉女吧!他的心,日月可鑒。偏偏狂人卻讀不懂。
「玄冥是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故意那麼說。」無缺道。
狂人十分不相信的樣子,難過的垂下頭。她的精神實在很差,所以無缺抱著她的時候她整個腦袋都快埋進無缺的懷裡。
這時花美男與老闆的談判蹦了,兩個人甚至是水火不容之態。花美男憤憤道:「堂堂玄冥宮的龍玉女,你竟敢欺負她,不怕玄冥宮發難於你?」
老闆理直氣壯道:「哼,帝宮有什麼了不起?帝宮裡還不是有無缺神帝這樣的廢材。位居高位,卻只有紅階技能,要是沒有神帝的頭銜,只怕他走出帝宮便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無缺的臉色異常難看,花美男的臉色更難看,大喝一聲,「你找死。」語畢一躍而上。揮劍與他纏鬥在一起。
狂人昏昏沉沉,卻還算理智,氣若遊絲道:「無缺公子,你叫花美男快停手吧!他有幾下子,我還不知道嗎?他曾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我們不跟這種人計較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贏先跑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無缺瞠目結舌,賽狂人的理論真叫他大開眼界。賽狂人一氣呵成這麼多教條大論,力氣殆盡,忽然就暈死了過去。狂人的臉色由青紫轉為蒼白,當她呈現暈死之態時,整個人毫無生氣,若飄零的落葉,歸根涅槃。無缺見狀,眉頭微微蹙起,忽然出口低聲命令花美男道:「美男,給我狠狠的打。」
花美男接到指示,頓時精神抖擻道:「是,公子。」花美男的戰術忽然變得異常妖魔化起來,指間的紅光,瞬間轉化為紫色,然後手指在空中跳躍,只那麼一瞬間,稍縱即逝的功夫,那老闆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眾多圍觀者也還沒有看得明白,花美男忽然就收了招式。而那位地攤老闆,如王八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花美男跟公子復命道:「公子。任務完成。」
無缺卻只是抱著賽狂人。一臉的心痛不已。火雁在一旁無所適從,輕聲提醒道:「公子,多謝你救命之恩。我家姑娘本是玄冥宮玉女,今兒多虧了你搭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無缺終於回過神來,瞥了眼花美男道:「既然是玄冥宮玉女,也算熟識。美男,我們就好人做到底,送二位姑娘回宮吧。」
花美男爽朗道:「是,公子。」便火速征來一輛天馬車,搭著狂人火雁便趕往玄冥宮。
路上,花美男駕車,無缺與狂人火雁坐在馬車內。狂人因為受傷已經命弦一線,所以只是氣若遊絲的躺在火雁的身上。而火雁,對於無缺的救命之恩道過十幾次感謝的話,連無缺都忍不住笑話她:「你家小姐有你這麼貼己的丫頭,真是她的福氣。」
火雁卻謙遜不已,「公子你錯了,我家小姐重情重義,而且無尊卑等級的庸俗觀念,我能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難道不是我們的福氣嗎?」
花美男趕著車,一邊側耳傾聽車內的談話聲,這會見無缺公子忽然沉默不語,知道他一定是犯了嫉妒病。花美男道:「有火雁這樣的忠貞丫頭在龍玉女身側,我家公子放心多了。」
火雁微怔,無缺臉色瞬變,乾咳兩聲,花美男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趕緊說話補救。「呃,我家公子乃無缺宮無缺神帝,素來喜歡美女,最見不得哪個美人受委屈,如今龍玉女這等絕世美女受了傷,我家公子內心定然是如火似焚。」
火雁瞭然一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公子與我家姑娘是舊識呢。」
無缺淺淺道:「有過一面之緣,算不算舊識?」
火雁知道他說的是帝宮宴的那次聚會,因火雁不在場,所以難以想象他初次見狂人這等絕色女子會是怎樣的神魂顛倒?畢竟,這個廢材神帝歷來有風流韻事層出不窮。
這時狂人忽然咳嗽兩聲,無缺的俊眉微微蹙起。火雁捕捉到這個鏡頭,心裡暗笑,果然是風流多情的浪子神帝。
飛馬終於趕到了玄冥宮。無缺花美男下車后,花美男趕緊扣開宮殿大門,時值傍晚十分,守門的侍衛見到花美男,清冷的神情不改,淡淡道:「對不起,我家公子交待過最近一月不見客。」
無缺箭步上前,指著侍衛臭罵道:「錦衣,你別狗仗人勢。你家公子性格孤僻,都是你們慣出來的,他不見客,瞧瞧他那張臉,從生下來到現在就一個表情,那就是癱。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你家公子自閉,他如果多和我們接觸接觸,他就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該是怎樣?」錦衣的身後,霍地響起若千寒冰冷的聲音。
無缺公子見到正主,立即笑臉相迎道:「玄冥,你總算出來了?」
若千寒走出來,無缺立即迎上去,一臉賠笑道:「我這兒有你玄冥宮一件稀世珍寶,這不趕著給你送來了嗎?你到好,給我吃了個閉門羹。」
若千寒漫不經心道:「稀世珍寶?你無缺宮沒一件我看得入眼的寶物,若是有,我自然上門取?」
無缺頭痛萬分,跟玄冥交流一向是件難度很大的事情。因為他的思維,倨傲,孤高,目空一切。所以很難和他達成共識而能談笑風生。無缺有些生氣了:「玄冥,你若是不要可別後悔。」一邊說一邊回頭吩咐花美男,「得了,玄冥看不起的寶貝,我無缺宮正稀罕著,打道回府。」
車上,火雁掀起門帘,哀求的喊道:「公子……」
若千寒眉頭一皺,忽然箭步上前,掀開門帘,一眼便看見賽狂人狼狽的生死未卜的躺在火雁身上。「狂兒……她怎麼了?」若千寒聲嘶力竭的大吼。嚇得火雁縮了縮嬌小的身軀,心悸道:「她被玲瓏塔和青花凈瓶傷了體魄……」
若千寒聞言,驀地臉色蒼白。她是**凡胎,對方竟然同時施展兩種針對凡女的武器……他實在不敢去想這後果。若千寒跳上馬車,用手探了探狂人的鼻息,送了口氣。
那短短的一瞬間,若千寒彷彿經歷了一場曠世持久戰一般全身虛脫之極,等待著可怕的判決書一般。然而當他發現賽狂人的傷勢並沒有這麼嚴重時,他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宛如春暖花開,燦爛起來。
回頭望著無缺,淡然的問:「你說我該不該感謝你呢?無缺,你救了我的玉女,留下來吃頓謝恩宴吧!」
無缺卻羞赧起來,難為情道:「玄冥,你知道我,廢材一枚,若不是仗著無缺宮內寶物多,今日這頓謝恩宴我還指望不上呢。」
若千寒道:「無缺,你怎麼就那麼矯情呢!」
無缺嘿嘿乾笑著。若千寒再次將目光轉移到賽狂人身上,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沒有寵溺,沒有心痛,是凌駕於這幾種情緒之上的一種目光。然後攤開手掌,運出一朵墨綠王蓮,王蓮碎為花瓣鑽進狂人的四肢百骸時,無缺一震,連花美男都震驚了。火雁只看著他們情緒的變化,卻不知為何會有此突然的表情。
不消一會,若千寒額頭沁出細汗。王蓮花瓣鑽出狂人體內,卻是濃綠光轉為淡綠光了。賽狂人也緩緩然睜開眼,乍一看到若千寒陰鷺的俊臉時,狂人不健康的思想作祟,讓她警覺的驀地爬起來坐著。
若千寒真不知他是該哭還是該笑!只是若無其事的盯著賽狂人,道:「還不謝謝人家無缺公子,要不是他護住了你的魂魄,只怕你已經去西天報道了。」
狂人恍惚中回想起那個買五彩石的老闆對付她的時候無缺從天而降……這麼說,卻是他救了自己?可是,無缺公子不是廢材神帝嗎?狂人狐疑的望著無缺,又望著若千寒。
若千寒一個彈指彈了賽狂人的額頭,訓斥道:「怎麼,懷疑他救不了你?有的人,是偽高手,譬如你。而有的人,是偽廢材。」
狂人睜大瞳子,她以為若千寒後半截話會說無缺神帝。可是他卻噤了聲。而是挑釁的望著無缺。狂人似懂非懂的問:「無缺公子是偽廢材?」
若千寒鄙夷道:「我有這麼說嗎?」
賽狂人不滿的嘀咕道:「還用明說嗎?你那張臉不寫得清清楚楚嗎?」
若千寒驚異的盯著賽狂人,這句話,他聽著耳熟。原來即使物是人非,有些東西永遠都改變不了,猶如她對他的心有靈犀。
無缺終於是留下來吃這頓謝恩宴了。梅香將吃飯地點破例的安置在帝宮苑的海棠花下。無缺一走進帝宮苑便喋喋不休起來,「玄冥,這漫山虞美人,也沒見朵開花的,你這花農是不是該檢討自己的技術了?要不換一種試試?」
若千寒白了無缺一眼,道:「鄙人只鍾情於虞美人。只有無缺宮,才會遍地開花。」
無缺苦笑,「玄冥你的口才還是那麼伶俐。」
坐到石凳上,一桌子豐盛佳肴。一桌四凳,卻只有若千寒無缺入席。無缺疑惑不已,「就我們倆?」
若千寒為他斟滿酒,調侃道:「玄冥宮沒無缺宮那麼多侍女,恕玄冥宮難以抽出美人相伴。」
無缺失落嘆道:「真摳門。我看龍玉女就挺好,為什麼不讓她一起過來?」
若千寒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有眼光。」後半句未出口的話便是,一來便看中了我玄冥宮最珍貴的女人。
無缺品了口酒,嘖嘖道:「真是好酒。不過玄冥什麼時候開始懂得飲酒了?以前可是不知愁滋味的人,為何現在卻用酒麻醉自己?」
若千寒話語里透著淡淡的憂傷道:「以前不知愁滋味,如今嘗盡心酸,也算天道公平。」
無缺又道:「玄冥如此寶貝龍玉女,莫非喜歡她?」
若千寒矢口否認道:「我喜歡她?」
無缺笑道:「你別騙我,龍玉女受傷,雖然是命在旦夕,可是以你的法力,不需要你動用原嬰替她療傷。你大可用貴宮殿的珍藏藥物紫心雪蓮,便能救她性命。可是你卻利用損失自己的方式,為她注入了你的部分仙力,不但要保她性命,還要增強她的體質,讓她留在天洲的安全性更高。」
被人一語中的,若千寒不怒反笑,「無缺,是金子,光芒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無缺撅嘴,言多必失。他忘記自己跟前的人是天洲第一天才了。無缺無奈道:「玄冥不願意相信我是廢材一枚,不知憑據是甚?」
若千寒笑得詭譎,「你是想知道我揭穿你的面紗用的是頭腦還是法力吧?」
無缺聳聳肩道,「玄冥本是天洲最聰明的人,以頭腦斷之,自然有很強的可信度。可是難免有錯如果你以你的法力斷之,我無話可說。因為在天洲,法力高的人讀懂低的人是普遍的事,只是不知道玄冥讀到了什麼。」
若千寒卻故弄玄虛道:「你既然不願意跟我證實你的偽廢材身份,那我何須跟你證實什麼?」
無缺只笑不語。兩人相互調侃,時間竟然走得挺快。用餐完畢,無缺忽然憂傷的感嘆起來,「玄冥,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們一起許願的時光嗎?」
玄冥臉色荒蕪,思緒拉遠,道:「我記得,你想要成為無上之尊,對吧!」
無缺苦笑,「那時候被人罵廢材,心裡嫉恨。於是乎存在一種報復的心理。」
若千寒道:「現在呢,無缺的願望又是什麼?」
無缺道:「尋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若千寒一怔。無缺看著若千寒道:「玄冥,你幼時的願望是我如今的願望。」
若千寒的臉色兀自憂傷起來,眉間鬱郁,哀哀道:「只可惜,我這一願望永不會實現了。」
無缺嘆了口氣,道:「你如今娶了神后,可是她……恕我直言,配不上你。」
若千寒沉默不語。得不到愛情,他不能再失去親情。
無缺又看了眼若千寒,道:「玄冥,你現在的願望是什麼」
若千寒深思須臾,道,「人生只若初相見。」
無缺憂傷道:「你還是忘不了她。」
二人便再不說話。各自黯然神傷。
這邊,賽狂人與火雁回了蛟龍殿,狂人便忙個不停。她第一件事,便是衝進蛟龍殿的書房,拉著火雁給她翻譯每本書的綱要。然後將書架的書丟的亂七八糟。火雁十分不解。問道:「狂兒,你在找什麼?」
狂人神秘兮兮的問火雁,「這裡都是修技的書,那史書在哪裡?」
火雁更加困惑,「你要史書做什麼?」狂人不是一向只對修鍊一事用心的嗎?
狂人問:「我想要知道天洲的王朝發展史。」
火雁便啞然失笑,道:「天洲跟人界不同,天洲的人萬壽無疆,沒有王朝更替的現象。但是有上先,神王神帝被取締的事情。」
狂人大喜,「火雁,你知道多少,趕緊告訴我。」
火雁卻道:「我知之甚少,不過狂兒你要真的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找梅香姐打探一下,玄冥宮的藏書閣應有這類書籍存在。」
狂人聽罷,扭頭拔腿就跑。火雁在她背後好奇的發牢騷,「怎麼突然對神族的王朝感興趣了?」
賽狂人找到梅香,快人快語便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梅玉女,我想查看天洲神帝更替的歷史,能告訴我玄冥宮的這類書籍在哪兒看嗎?」
梅香面露難色,道:「這個,在帝宮苑。」
狂人頓時如霜打的菜花一樣,有氣無力道:「又要求若千寒啊!」
梅香笑著提醒道:「龍玉女,你該叫他公子。」
狂人尷尬的點點頭,「是,是。」卻心口不一道。
賽狂人斟酌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帝宮苑。因為她心中的嫌疑,如一個個小水泡不斷冒出來。她太想知道,有關紫色王蓮的秘密。當那個賣五彩石的老闆告訴她王蓮專屬於神帝所有時,狂人的心便早已激蕩不已。如果老闆說的話屬實,那麼她應該能找到紫色王蓮的主人,或許其中一個,便是她的九師哥。
九師哥是神族的人?而且是神帝?狂人簡直難以置信。不過在她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后,沒有什麼她不能相信的。
狂人一路上揣著不安又激動的心情,當她見到若千寒時,若千寒剛送走無缺神帝,可能因為招呼了客人,所以見到狂人時冷著臉不情願再說話的樣子。
狂人卻厚臉皮的攆著他,一直跟著若千寒進了帝宮苑,穿海棠林,過仙橋……若千寒實在不耐,坐在內庭院的八仙亭上狠瞪著她,終於出口理她了:「你一路跟著我,是不是有求於我?」
狂人一愣,「也不是求你,就是有些問題想請教你。」裝得很謙虛的樣子,說話恭恭敬敬的。
若千寒站起來便要走,「那也算求我。」
狂人心急如焚,幾乎是委曲求全,「就算是求你,你也可以幫我一個忙吧!」
若千寒面無表情道:「你每天給我惹是生非,我幫了你多少忙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可是這個忙不一樣,這個忙拜託你一定幫我。」
若千寒轉回頭看著她,還從來不曾見過她向自己服軟,也不知道是什麼難事難住了她。「好吧,你說吧,什麼忙?」又重新坐了下去。
賽狂人想了下。忽然鄭重其事道:「你發誓,不可以告訴別人。」
若千寒皺眉,耐性全無,站起來大踏步離去。狂人只得跟了上去,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我有難言之隱嗎,你別那麼小氣。」
若千寒濃郁的嘆了口氣,扭過頭望著賽狂人,「賽狂人我真想一巴掌拍飛你。」惡狠狠道。
賽狂人一怔,嬉皮笑臉起來,「其實如果我不是安陌雪的轉世,你早就想拍飛我了,是不是?」
若千寒臉色殊地冷凝,他如此厚愛她,原來在她心裡理由竟是如此……若千寒為狂人感到悲傷,他的快樂,她原來一直拒絕接收。因為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可是,他愛的是她,不是一個回憶。
若千寒狠狠道:「如果你再惹我不高興,我現在就拍飛你。」
賽狂人看看若千寒冷若冰霜的臉,再看看自己死皮賴臉的手,迫於天威,只得無奈的鬆開自己的手。
若千寒見她無助得跟個要糖吃的孩子般,忽然又心軟,語氣莫名暖了一分,道:「你到底求我什麼?」
狂人霍地抬起頭,臉色雀躍,可是……當她看到若千寒那張絕美的容顏時,她忽然就打退堂鼓了。若千寒曾經給她無數次驚鴻一瞥的感覺,若她是一個能愛的女子,只怕早已不可自拔的愛上他了。可亞父似乎有預見性一般,提前給她打過預防針,她不能,愛上眼前這個人。
亞父說出這種晦澀不明的話最要命,因為狂人的想象空間太大可,她有時候想,是不是因為若千寒可能是自己的仇人?如果不是這樣,亞父為何要阻止她愛他?
可是,如果沒有這層心魔,狂人不得不承認,若千寒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似乎對她愈來愈好了,至少他把玄天神珠給了她……而且,今天還救過她的性命?
若千寒望著賽狂人,她眸子里瞬息萬變的複雜情緒讓他皺起眉頭。他知道,他們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在作祟了。她開始不信任他,甚至對他充滿質疑。
狂人不好意思的撈撈後腦勺,抱歉道:「我,改變主意了,這件事,我不求你比較保險。」狂人說完沖他吐吐舌頭,一溜煙就跑了。
若千寒杵在原地,心底說不出的難受。這時梅香從後面款款走出,望著狂人遠去的背影,道:「公子無需傷心。其實她的第一感覺是信任你的,要不然她不會跑過來見你求你半天。我想,她經歷過什麼特殊的事情,所以讓她的防備心格外強了些。」
若千寒望著梅香,梅香又道:「其實她已經找過我了。」若千寒蹙眉,梅香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她忽然對天洲王朝的更替史書有興趣,想進你的藏書閣看看。」
若千寒頓悟,嘆口氣道:「這事,她如此防著我,應該不是一件單純的事情梅香,你替我多多留意著狂人最近的行蹤。」
梅香清脆應了聲,「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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