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陳主任，你騙人，你騙人．．．
林白玉走了進來。
此刻他已經身體完全的踏足在南天門前。
南天門依舊是之前的南天門。
沒有任何的變化。
林白玉來過這裡數十次，對這裡的一切變化都尤為的熟悉。
但是他卻是站在門內，站在南天門外神情發矇。
張雪顏不知道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
此刻，林白玉的腦海轟的一聲，突然想起了一個畫面。
陳主任辦公室。
對面的陳主任坐在那狀態有些不好。
曾經的林白玉內心就像是被封閉了一樣，很難感覺到別人的情況，但現在再回憶起過去的記憶。
就會發現此刻的陳主任精神狀況有些不佳。
對面的陳主任強顏歡笑著，和自己說了很多。
「林白玉，你知道過去的神居住在什麼地方嗎？」
「大彌羅天上。」
陳主任的聲音就像是卡殼的磁帶一樣，不斷的重複著。
你知道過去的神。
居住的地方嗎。
過去的神。
過去的神...
林白玉猛的轉過頭來。
只見自己的背後，有一個人影鑽了出來。
然後越過一道天塹。
從凡間來到了大彌羅天上的南天門。
張雪顏走過來的第一眼，目光一亮。
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看著周圍的景色。
這一處美輪美奐的仙境，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欣賞到的。
她另一條腿也邁了過來。
臉上還凝固著剛剛欣賞的景色。
但此刻
當她徹底的邁過這一道人間門檻后。
林白玉能夠站在南天門外，張雪顏卻不行。
「林白玉我...」
張雪顏恐怖的發現，自己就像是夢遊的人，爬到窗邊踩空了一樣，整個人開始往下掉。
並且的不知道下面會有多深。
「張雪顏！」
林白玉猛的撲過去，抓住張雪顏的手。
就算張雪顏是凡，但他卻是仙。
只要是他想讓人活那麼對方就該能活。
然而有陽必有陰。
有南天門也必然有白玉京。
林白玉緊緊的抓住張雪顏讓她不掉下去。
張雪顏臉色慌張著。
她不想死，她想好好的活著，她還想出門，還想晚上偷偷的體會自由的風不想就那麼快的凋零。
張雪顏紅潤的臉變的煞白。
她張著嘴，不吸氣也不呼。
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一直流過臉頰。
她張著嘴無聲的看著林白玉，然後一直盯著她。
在這一刻，張雪顏想對林白玉說，你別自責，但是她想了想，只讓林白玉不自責恐怕還不行。
應當是你別愧疚...
可是這樣真的足夠嗎。
張雪顏感覺有些困。
她終於想到自己在最後該說些什麼。
張雪顏抬起自己的雙手，然後一點點的靠向林白玉，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愛你。」
林白玉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下一輕。
他雙手抓住張雪顏然後把她一點點的從這雲團中提了起來。
張雪顏的瞳孔失去了高光，瞳仁失去了光澤變成了動物死去時候的混沌感。
腦袋自然的耷拉在肩膀上，頭髮披在背後。
上半身的藍條紋的病號服依舊如往常乾淨散發著她的體香。
只不過除了體香還有血腥味。
張雪顏的白色肋骨暴露在空氣里，白色的皮膚沾著紅色的血塊，斷裂面上能看見冒血的紫色血管。
林白玉雙手將她的上半身抱在手上。
啪嘰。
一顆深褐色的肝，帶著血掉了出來。
紅色的腸子像是一根繩子，旋轉著往下掉去然後帶著白色的胃袋拽了下去。
粉紅色像是氣球一樣乾癟掉的肺，往下掉了幾寸然後被內臟膜給拉住了。
林白玉一把抓住張雪顏的腸子。
「別要，別要，別要離開我。」
林白玉口中呼嘯著，就像是小孩子任性的發脾氣的那種，口氣很兇但眼睛卻是在哭。
「我不讓你離開我，我不讓你離開我。」
林白玉抓緊張雪顏的腸子。
用力的一拽。
腸子斷開。
底下有一道力氣，把下半身還有腸子給拖走，林白玉的力氣居然比不過它。
林白玉一隻手夾著張雪顏的上半身。
另一隻手拚命的往下挖。
但是手探下去后挖上來的都是些雲團，沒有任何的血肉。
林白玉看著底下，手拚命的挖著，嘴裡不斷重複的喊道：「張雪顏，張雪顏，張雪顏。」
林白玉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就像是一個被逼到極限的人。
他的手一斷的挖著，但是這南天門卻只有他一個人的迴音。
除了那些看過數次的漂亮的雲彩，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林白玉的額頭流出汗水，他的五根手指，指尖挖出了五個血紅的磨傷。
可他依舊一隻手把張雪顏的上半身夾著，而另一隻手則是不斷的挖，然後嘴裡面不停的重複：「張雪顏，張雪顏，張雪顏...」
林白玉就像是一個上了很足的發條，但卻失去控制的玩偶。
在不停的重複，重複，重複。
林白玉眼眶布著黑色的皺紋，他的眼睛像是一下老去了十歲，沒有了往日少年該有的活力。
陳家豪才剛剛教給他控制七情八苦的辦法，他此刻大腦空空，徹底沒了思緒。
他從跪在地上挖刨。
變出了坐在地上。
張雪顏的上半身一直都保持剛剛的姿勢夾著。
他刻意的不去看張雪顏的情況。
他的另一隻手猶如機械，落下，挖掘，然後再拋去白霧狀的雲團。
「張雪顏，張雪顏...」
江海，第七精神病院。
陳主任騎著自己的電瓶車開心的上班。
只要是不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就是開心的。
當他穿上自己的白大褂之後他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唉，又上班...當年就不該學醫。」
隔壁的趙醫生也到了。
他把自己的黑色雨傘靠在辦公室門口，無意中聽見了隔壁陳主任的話。
趙醫生一把年紀了，他忍不住的開口說道：「陳家風，我們當醫生的啊，應該以救人為目標你越是喪氣，你的病人就越是難好。」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陳主任氣不打一處來。
「就這麼點吊錢，不喪氣就有鬼了。」
「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多的是夢想的人，總是會有那麼幾個人會因為夢想而堅持的走下去的...」
「好拉好啦，趙前輩。」陳主任立刻抬手做出個安靜的手勢。
「打住？」
「求您老發發善心打住！
我陳家風就是想找個清閑的工作，我沒夢想，我也不樂意拯救別人。
您現在少說兩句，就是在拯救我這個可憐人了。」
趙醫生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但只能憋住。
小張護士穿好自己的護士服。
她開始今天的查房間
病人其實不多，就那麼幾個。
一個人就能結束。
但是走到三樓之後。
小張護士發出了一聲能讓四層樓全部都聽見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徐院長第一個沖了出來。
他本來是準備會議交接的。
他立刻招呼其他的人，「走，老趙你年紀大往後靠。
陳家風和我去。」
陳主任翻了個白眼，心有不滿但嘆口氣還是跟上去了。
「我年輕得罪誰了？」陳主任小聲的吐槽一句。
但徐院長聽見了卻沒追究。
醫院越是窮，年輕的男醫生更是寶貴...他不敢訓斥。
兩個人再加兩個護士外加一個醫生。
組成一個隊伍往聲音的來源去了。
走過樓梯，上了三樓。
徐院長第一個見到了倒在樓梯上的小張護士。
小張護士本應該是查房的，但此刻卻是靠在走廊上的牆上，面朝著南邊的病號房。
那個房間號碼是306
此刻小張護士臉色嚇的慘白，整個人坐在地上身體卻是在無意識的抽搐著。
若不是當護士心理比普通人強，換任何一個人都要暈倒在當場。
但正因為是護士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強，所以小張護士便發現，自己已經嚇到慘了，卻還是暈不過去。
此刻。
306病房裡傳出來血腥味道。
還有大聰明的聲音。
「以我的邏輯，我們這裡並沒有藏屍的條件，如果說張雪顏只有上半身在你的手下，那麼他的下半身。
嘿嘿，能放的就只有你身上的一地方了林白玉。
你今天早上一定不餓！」
徐院長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然後鼻子一動，嗅到了什麼腥味。
而走在後面的陳家風卻是一臉如常。
這精神病院，事情再大又能大到哪去呢。
在這裡任職快六年了。
他什麼情況沒見過，早就熬出經驗來了。
不需要擔憂，什麼都不用思考，自己懶著活就行了。
徐院長走到最前面。
306的大門是打開著的狀態。
站在門前，從醫多年的徐院長整個人後背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
而作為最年輕的陳家風，則是當場撲通一聲，膝蓋跪在地上。
然後臉色漲紅的開始乾嘔。
306的病房裡面。
林白玉眼眶烏黑，一下子多了好多細小皺紋，他眼神空洞抱著只有上半身軀體的張雪顏，左手依舊在維持挖掘的姿勢就像是停不下來一樣。
小張護士的慘叫，還有背後大聰明的說話聲，林白玉統統都沒聽見。
他本能的抬起頭。
然後空洞的眼神里突然閃過一抹希望的光彩。
他的嘴角漸漸的上揚起來。
「陳主任！」
林白玉就像是一個溺水的看見了稻草，被逼到沙漠的人看見了拯救自己的大部隊。
林白玉夾著半具張雪顏的身體，然後沖了過去。
以同樣的姿態跪在陳主任的面前。
「陳主任，你一定有辦法救張雪顏的對不對。」
「陳主任這不應該啊，這一切都不應該啊，你明明有教過我們的，你明明有教過我們上玄九天洗骨易筋功的。」
「不應該這樣，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陳主任的眼神里只有恐懼。
他恐懼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病人。
本能的一推。
林白玉被他推倒。
陳主任驚恐的向後爬去，「別...別傷害我，別傷害我。
林白玉瘋子...林白玉瘋子，瘋子。」
林白玉卻是欺身而上，一臉的不解。
「陳主任你騙人，你騙人。
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
林白玉感受著自己的體內三花。
它們依舊存在。
自己的體內靈氣也依舊存在。
一切都不應該，一切都不應該。
張雪顏明明學過洗骨功了，明明病好出院了。
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一切都不應該。
「陳主任這到底是為什麼，陳主任這到底為什麼，你說啊。」
林白玉掐著陳家風的脖子。
手上的力氣一點點的加重。
他完全的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徐院長還有兩名護士沖了上來。
徐院長手上死死的發力，但依舊敵不過林白玉的力氣。
徐院長紅著臉。
兩名護士抓住林白玉的手臂，死命的把他往後拉，但林白玉的胳膊硬的像是鋼鐵一樣，女人的力氣根本就撼動不了分豪。
徐院長額頭青筋爆了起來。
他喘著氣，低吼著說：「林白玉...陳家風快被你掐死...」
華夏，龍虎山。
今日來了一個山下的香客。
這人長的很文雅，道童將他引來見張天師。
「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長的很文雅的青年想了想，決定老實點於是報出自己的姓名。
「陳家風。」
這位沒有任何靈氣在身的張天師眼睛微眯，像是能把人給看穿。
再次問：「我是問你的名字，而不是這副皮肉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