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天種下一顆種子

等吃完烤肉，兩人又吃掉幾顆鮮甜的靈果去去嘴裡的氣味。

吃完飯後，赤霄回到本體，牽引這裡的造化靈機、先天靈氣以及日光星輝，餵養其他靈根和九天息壤。

這是玄璣交給她的任務，她一向用十二分的態度完成。

赤霄不會一心二用，但心靈純凈澄澈的她，加上本體優勢、法力優勢，施展九息服氣，引動的靈氣範圍遠遠超過他。

玄璣本體與仙杏樹一起吸收靈機，元神則坐在玉石上觀摩山谷內的大陣。

眼前大陣由先天陰陽兩氣為主，如同一張黑白太極圖，覆蓋住山谷，緩緩旋轉不休。

對玄璣來說，裡面的寶物能否拿到手，很重要。

但同樣重要的是參悟陰陽兩儀玄妙。

造化大道也好，毀滅大道也罷，其實際根本運用的是陰陽、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炁之間的相生相剋。

順則生，逆則滅。

待了三百年，赤霄忍不住溜出去瞎逛。

玄璣神念散開，以山谷為核心，覆蓋方圓萬里。

只要玄璣不離開神念範圍內，就不用擔心她走丟。

但只過了一會兒，赤霄捂著小鼻子從山谷飛回來。

「玄璣，這裡的臭氣好多，你要不種點小玄璣唄。」

赤霄與先天神聖不同，她的先天道性被大道封禁，她的神智意識，又被玄璣灌輸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新時代」文明。

不僅沒有太大的神聖道心，反而與玄璣酷似，更像是人。

開口話語、行為偏好，與小孩子類似。

赤霄說的小玄璣是指此刻圍繞山谷的三十六棵下品先天銀杏樹。

因為它們與本體十分酷似，一開始被赤霄當成是玄璣的小兒子，後來聽玄璣解釋，才知道是化身。

一心沉浸在陣法的玄璣回過神，本想搖頭。

他本體根枝很多，而且因為自帶造化之道，扦插易活，但折斷一根，會對應損耗一分本源和法力。

普通扦插分身跌落中下品後天，轉化效率只有本體的萬分之一。

算起來，收穫的功德不多，但損失的本源不小，還會嚴重拖累自身修行。

想要收回成本，需要漫長的時間，而分身也容易被外力摧毀，如凶獸。

可他很快想到，這裡是昆崙山，凶獸並不多，存活幾率很大。

其次本源恢復並不難，昆崙山到處都有造化靈機和先天靈氣，多走走，多吸吸，就可以彌補過來。

無非是多辛苦幾萬年。

心裡想到號稱「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洪荒最苟後輩，感覺赤霄說的法子有相當操作性。

冥河與東王公、帝俊、鯤鵬等同一批出世，位列三千紫霄客之一。

洪荒這麼多大劫下來，死掉的紫霄客不計其數。

性格惡劣、為人暴虐，為爭道殺戮不斷的冥河卻始終活得好好的，甚至將來還靠著血海地盤，拿到了幽冥修羅道主的果位。

究其原因，不是他會做人，有大腿保護，也不是他識天機，知進退，更不是他實力強大。

而是他分身多，又與血海一體。

「這條路可以試試，當成一個備用選項也不錯！」

玄璣抱起赤霄在肩膀，送給她一壺精心釀製的果汁。

「嘻嘻，好喝。」

玄璣心裡想著自己的道路。

努力求道、證得混元，以絕對實力逍遙天地是一條路。

投靠玉清，獲取海量的功德、成就清福正德大仙是第二條路。

分身億萬，背靠洪荒地脈源泉，布下道德綁架大陣，就算懟著六聖，六聖也不敢下手，避免引來滔天業力。

玄璣打算走一走第三條道路。

赤霄美滋滋喝著果汁，一臉期盼道：「今天能烤果子嗎？」

自從吃了烤肉，小丫頭認為什麼東西都應該烤一頓。

要不是玄璣及時阻止，她準備把三光神水也拿去烤一烤。

這敗家勁，差點讓他打屁股！

只是當他抬起手時，看到小丫頭翹起小屁股，兩眼淚汪汪的可憐樣子，又沒能下手。

「行吧。」玄璣以手捂頭，有些無奈。

忍痛折斷三十根枝丫，消耗部分造化靈機，花費十幾年時間，輕易煉化成分身，種植在山谷外圍的三十處靈脈主節點。

因為是本體枝丫，本身是一體，所以煉製速度很快。

結合先天太極陣、風雷陣的心得，開啟煉製陣盤、靈寶之旅。

第一次成功率都不高，浪費不少材料后，成功製作出一塊粗糙的太極陣盤和一陰一陽兩塊下品後天靈寶，從而布置一個簡單的遮掩小陣。

有了第一次成功，後面的太極陣煉製就順暢起來。

強者很容易一眼看穿，但對於沒有太高靈智、不會神通的凶獸而言，會影響視覺，自行避開這裡。

山谷的靈機同樣豐厚。

兩人這一待，就又過去了九百多年。

加起來，他們在山谷停留一千兩百多年。

這段時間，玄璣對陰陽的認知突飛猛進，並幫助赤霄陸陸續續「竊取」過來的一些先天陰陽靈氣煉化入體，練成先天赤陽神雷、先天太陰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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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本身的境界沒突破，但原本依靠本體道韻堆積起來的根基徹底鞏固，生滅大道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玄璣選擇的生滅大道很有潛力。

生包含天地萬物的創造、繁衍，即是造化大道，也有陰陽五行九炁的相生之道，可謂是包羅萬象。

滅則是毀滅一切有形之物、無形之氣，湮滅大道，斬碎法則，是為大破滅。

可真是因為如此，他的大道提升相對緩慢。

換成是赤霄，只需要在金仙境提兩桶大道法則，一桶為風之法則，一桶為雷之法則，就可以順利圓滿破境。

可玄璣本體是擴大幾倍的無底洞，光有風雷兩桶法則還不夠，必須倒入造化、毀滅、陰陽五行等金仙境法則。

不過萬事萬物都有一利一弊。

修行的法則越全面，根基越雄渾，他日法則圓滿，問道大羅時，修鍊以無數法則編製而成的大道越容易。

晉陞混元金仙、混元大羅金仙的概率越大。

當玄璣研究先天太極陣，赤霄遊山玩水，不時還丟出幾顆雷珠，炸死凶獸、打點野味改善伙食時，他們原先的山頭上，來了一位道人。

一身清氣環繞，頭頂無量慶雲，有玉碟沉浮其中，無量道韻散溢。

其人氣息之玄妙，讓人一見，彷彿面見大道一般。

道人雙指一夾，山頭靈氣波濤起伏，一絲絲靈氣被無形法則收集，匯聚成小蛇，夾在兩指中間。

「如此菁純的先天風雷氣息，應該就是這裡，莫非我晚到一步？」

鴻鈞鬆開雙指，掐指一算，元神映照出一片無限殺機的煞雲。

身前憑空出現一縷凶戾氣機，斬落他的手指，大羅金仙級的不朽血肉翻開，鮮血沿著傷口外流。

頓時眉毛緊皺，手指一甩，將侵入手掌的氣機用大法力排出，運起造化法門修復手指血肉。

這縷氣機蘊含毀滅法則，排出去更為容易。

「毀滅凶氣，莫非崩天也還活著？」

「正面被盤古砍中，居然還能活，崩天不容小看。」

仙杏樹的天機被無盡殺機遮掩，鴻鈞不想為了一棵極品先天靈根，與另一個強大混沌魔神發生爭端。

輕輕嘆口氣，心裡有種不小的遺憾，冥冥中感覺到自己錯過了一樁不小的機緣。

不過沒關係，論機緣氣運，洪荒除了羅睺、楊眉、乾坤等極少數個體外，再無他人比得上他。

一腳邁出，身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