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攔路少年
不然他費這麼大勁兒設計機關做什麼?不過呢,能做出這種機關和軸承的,這個少年肯定也是匠人出身,就是不清楚他一個匠人出身的孩子,為何會在這御嵐關口設計機關陷阱打劫了。
想來他應該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兒吧,否則他不可能拿著自家的柴刀就去劫道兒啊,而且劫的還是官道,這擺明是沒有經驗的劫道新手,要不然他就不會孤零零的選了這個地方打劫。
也真是沒有水準啊...當然了,這個少年並不是剛剛在這兒趴草叢的,他是整整趴了一上午啊,就為了等個能讓他打劫的馬車從此經過,可是天不遂人願,他趴了一上午都沒遇見合適的。
那些經過的馬車不是有高手護衛的鏢隊,就是人多勢眾的商會,導致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所以他隱忍著在草叢裡趴了一上午,就想等等看有沒有落單的馬車,也確實是挺有耐心的。
此時已是虛空時間中午十二點一刻,那個趴在草叢裡的少年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山下的一輛馬車,一輛和他一樣孤零零,卻又朝他這陷阱方向駛來的一輛馬車,見此,少年也是欣喜若狂。
畢竟他等到中午才等來這麼一輛落單的馬車嘛,說不興奮那是假的,或許是興奮過頭的原因,所以這個少年嘴裡嚼乾糧的速度也加快了,他幾口吞下乾麵餅,並握住了手邊放著的柴刀。
他的眼神很清澈明亮,眼中有按耐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同時還有那麼一絲恐懼和緊張,顯然,這個匠人出身的少年是第一次做這種堵路打劫的事,他望著山下緩緩駛來的馬車,喃喃道。
「山神爺,您可一定要保佑我打劫成功啊,要不然水芊就得嫁給別人了,您可一定要保佑我啊,只要我劫成了,我保證給您燒最高的香,供最好的果品,山神爺,您可一定要顯顯靈保佑我啊...」
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緊握著手中的柴刀,還喃喃自語的禱告著些什麼,而且他額上綁的汗巾都被浸濕了許多,很明顯他是因為第一次做山匪的行當有些緊張和害怕,所以流的汗有些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那輛在山下緩慢行走的馬車,已經出現在這個少年所認為的最佳伏擊點內,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用那把磨得發亮的柴刀砍斷了身旁吊著落石機關的那條麻繩。
只見那條被麻繩綁著的樹頭向後飛彈,而後在另一顆大樹上吊著的轉軸也開始飛速旋轉,同時那軸承上套著的麻繩也迅速向上拉回,之後那排堆積了石頭和滾木的圓木板就飛彈了起來。
那一套機關連動,是真叫個環環相扣,只是瞬間,那些如冬瓜般大小的石頭和一根根滾木,就直接從矮峰頂上翻下去了,那轟隆隆的重物滾落聲和四周揚起的土塵,那是真叫一個壯觀。
而那個在矮峰頂上的少年呢,他也沒去看石塊滾落的畫面,他在砍斷繩子后,便直接從一條窄路下山了,而且他手裡還拎著他那把蹭亮的柴刀,想來應該是堵住了路,去山下搶錢了吧。
而卡洛斯他們呢,本來還在車轎外無言的賞景,然而前面卻突然發生了如山體滑坡一般的突發情況,那轟隆隆的聲音,給車上的幾人都嚇了一跳,佩特更是皺著眉頭拉停了那四匹老馬。
沒辦法,因為距離他們只有半里之遙的御嵐關關口,忽然發生了類似坍塌的事件嘛,那土塵揚的都快不能看了,別說是雲蝶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了,此刻就連李寒衣都是滿臉的驚訝啊。
不過因為發生了突髮狀況,所以佩特從矮椅上站起來了,並且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那處土塵飛揚的關口,在土塵散去之後,那御嵐關的關口已經被落石和滾木給佔據了相當大的位置。
不用說,那個地方現在肯定是連一輛馬車都走不了,也得虧現在是正午時分,所以就算是官道大路也不會有太多的行人和商旅,在馬車上站著的四人在看到落石和滾木后也都微微一驚。
是啊,前面御嵐關的關口並非是因山體滑坡而導致的塌方,那關口是被人為機關給堵住了去路,這明顯是遇見事兒了,在看到這個情況后,不光是佩特,就連卡洛斯都眯著眼皺起了眉。
不過他們卻是沒有出聲,僅是在盯著前面關口的落石和滾木,雲蝶本想張口去問她那個新主子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卻再一次退縮了,因為她的兩個新主子現在都處於是不高興的狀態啊。
她要是這時候站出來問事情,那肯定會招人嫌,所以雲蝶忍住了驚訝和好奇,只是在安靜的注視著前方,可沒過多久,一個頭戴破斗笠,身穿補丁衣,又手拎柴刀的瘦弱人影走上前來。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時,那個手持柴刀的少年出現在了距離馬車不到兩百米的地方,或者說,那個少年此刻就站在那堆落石和滾木前頭,而且嘴裡還在大聲嚷著山匪劫道兒時的口號,那是相當讓人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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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卡洛斯他們四個呢,也被這二十個字驚得合不攏嘴兒,當然,他們合不攏嘴兒的原因不是因為遇見劫道兒的了,而是因為念出那段匪話的,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十六七歲的少年啊。
他們直接給看傻了,特別是卡洛斯,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想過,他一個剿匪剿到被稱為人屠的劊子手,今兒個居然被一小孩兒給劫了,他心中肯定是無語的很,所以直接給呆那兒不動了。
至於李寒衣和雲蝶,她們可能也沒見過這種高調的劫道兒場面,因此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佩特此刻也露出了一絲驚詫,或許是因為前面不遠處是個孩子的原因,所以他沒有直接動手。
這四人就那麼安靜的望著半里地外持刀劫道兒的那個少年,沒有一個人擅自發出聲響,不過呢,那四匹紅鬃戰馬倒是沖著那個持刀的少年嘶鳴了幾聲,那聲音彷彿在笑話他是不自量力。
所以這一幕就很令人生氣了,畢竟是被那幾頭畜生給看扁了,換誰誰不生氣啊,就算是這個看似冷靜的少年心中也生起了一絲不快,他見那四人不願回答,他便抬起柴刀指向他們,道。
「小爺在跟你們說話呢!你們一個個都聾了嗎?!啊?!」
那個少年的語氣雖帶著些稚嫩,但他的聲音洪亮,光憑這一點,就知道這個少年的底子不錯,估計這小子就算沒練過武,肯定也經常做一些體力活兒,不然他說話的底氣不會這麼有力。
而卡洛斯他們呢,現在也從獃滯中回過神了,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攔路的少年,這時,佩特一個跳躍站在了前面的馬兒背上,後用那種兇巴巴的語氣喝道。
「前面那個小子!你是出門沒帶眼睛嗎?!居然敢在官道上打劫!!」
佩特雖然沒得到他大哥的指示,可他畢竟是親衛出身,看見有人攔住他們的馬車劫道兒,他自然得上前去管,不過卡洛斯倒是沒有出聲,他現在正左看右看的尋找那個少年的同夥兒呢。
畢竟他這是遇見劫道兒的了,而且劫的還是官道大路,他可不相信來打劫的只有一個半大孩子,他寧願相信那個孩子是劫匪們的探子,所以他現在必須警惕四周啊,因為他怕被埋伏了。
至於李寒衣和雲蝶就更不可能說話了,雖然她們也挺好奇來打劫的為什麼是一個孩子,可她們知道這種事不用她們操心,不過李寒衣還是下意識的朝四周圍望了望,估計也是怕被伏擊。
「你管老子!!小爺我專劫官道!!識相的就把財物通通交出來!不然,小爺手裡的開山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個少年畢竟才十六七歲,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候,所以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只要有人敢罵他,他就一定要罵回去,不得不說這小子的架勢還真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虎樣兒。
聽到那個攔路少年的話,卡洛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為他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前面的矮峰上藏著人,所以那個少年是一個人跑來官道打劫了,這可真是虎到家了,居然敢一個人劫道兒。
李寒衣聽見那個傢伙笑了一聲,她也是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前面攔路的那個少年,畢竟她也沒發現前面的山坡上有埋伏嘛,這時,站在馬背上的佩特也皺了皺眉,並道。
「你小子拎著把破柴刀嚇唬誰呢!識相的就趕緊把你身後的那堆石頭給我挪開!要不然別怪我刀下無情!!」
說著,佩特還拍了拍他腰間掛著的兩把長刀,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動手,或許是因為前面攔路的是一個半大孩子吧,要是換成真正的山匪劫道兒,估計佩特早就手起刀落的把那人給砍了。
「嗨!你當小爺我嚇大的啊?!你有兩把刀又怎麼著?!小爺我可不怕你!!不信你就過來啊!看小爺我不劈了你!」
見那個站在馬背上的人在吼他,這少年也是大聲的懟了回去,同時他還在舞著那把磨得發亮的柴刀,那架勢確實勇啊,而這時,李寒衣也破天荒的推了一下卡洛斯的胳膊,輕聲細語道。
「唉?那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可別下死手啊」
李寒衣低聲的囑咐了卡洛斯幾句,因為她怕他那兄弟對一個半大孩子動刀啊,所以她必須提醒提醒他,若非她不想傷及到那個少年的性命,她才不會主動跟這個吼過她的大混蛋說話呢。
「你想哪兒去了,我像是那種殘忍嗜殺的人嗎?」
卡洛斯見她主動跟他搭話,他心裡還是挺開心的,因為他們從轎里出來這半天,這小娘皮是一個字都沒跟他說過啊,現在她願意搭理他了,他雖然表面淡定,但其實他心裡都樂開花了。
「嘁」
見他說話的語氣有些輕佻,所以李寒衣沒有再搭理他,嘁了一聲后就轉過臉了,沒有要再去看他的意思,而佩特呢,他本來是想過去教訓一下那個臭小子,可無奈的是後面有人不讓啊。
所以他也沒有直接動手,畢竟他都聽到那個李寒衣跟他大哥說的話了,他要是再動手就是故意跟他大哥對著幹了,因此他只能先忍下這口被挑釁的氣,畢竟什麼事都沒有他大哥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