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離了我又不是活不了
顏晚寧的聲音中帶著哽咽，每一個字都透露出深深的疲憊和絕望。
「我沒法忽視喬姍姍和那個孩子的存在，稀里糊塗地把日子過下去。」
「我一想到留下來后，今後要面對的那些無休止的糾纏，我就痛苦到想發瘋。」
「我想離開這裡，去尋找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你們會支持我的，對嗎？」
陸臨的喉嚨發緊，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緊握成雙拳的手垂在身側，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他想上去質問顏晚寧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離開他？
明明他都已經做出了退讓，不責怪她做的那些對不起他的事情了。
她為什麼就一定要揪著他和喬姍姍的那個孩子不放呢？
他都已經保證過了，孩子絕對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等喬姍姍生下孩子，就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還是會和從前一樣恩愛。
她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顏晚寧像是聽到了他內心的疑問，對著兩個母親的牌位給出了他回答。
「可能是因為我不夠愛他吧，我做不到委曲求全。」
「反正他離了我又不是活不了，相反的，離開我，他就能和喬姍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們一家三口，完整又和諧。」
「我這個多餘的人，本來就應該退出。」
陸臨咬緊后牙槽，氣到臉都黑了。
原來是因為不夠愛，因為不夠愛，所以要把他往別的女人那裡推？
她還真是夠大方的啊。
顏晚寧一邊往火盆里丟著紙錢，一邊說：「媽，我已經想明白了，我的幸福不在陸臨身上，我應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繼續待在陸臨身邊，只是和他相互折磨，相互耽誤罷了。」
「離開他，我們是相互成全。」
陸臨再也聽不下去了，大步走了進去。
冷沉的聲音在顏晚寧的背後響起：「你想去哪裡找你的幸福？」
顏晚寧回頭，看到陸臨那張盛怒的臉，瞬間皺緊了眉頭。
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說：「別在這裡跟我大聲，鬧得兩個老人不安寧，要吵出去吵。」
冷漠的態度更是讓陸臨火冒三丈。
顏晚寧從蒲團上站起來，還沒站穩，就被陸臨用力抓住了手腕，猛地往外拽。
「好，那就出去吵。」
他粗暴的動作，讓顏晚寧回想起他昨晚的瘋狂舉動。
頓時心中一陣嫌惡，冷著臉說：「你放開我！」
陸臨看到她厭惡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痛，「你現在就那麼討厭我？連手都不讓我牽了？」
顏晚寧冷冷地反問：「你覺得呢？」
剛出小祠堂，陸臨就轉身一把將她抵在走廊的牆上，狠狠瞪著她。
緊咬后牙槽，咬牙切齒地說：「我覺得你太過不知好歹。」
顏晚寧氣極反笑，「我不知好歹？我怎麼就不知好歹了？我是哪裡做得不好對不起你了嗎？」
「陸臨，你怎麼有臉說我不知好歹？」
她如同一隻刺蝟，只要陸臨靠近，她必會露出鋒芒。
陸臨睫毛顫動，「顏晚寧，我從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個人不僅不知好歹，還很厚顏無恥！」
「你居然好意思問我你哪裡對不起我。」
「好！那我就告訴你，你哪裡對不起我！」
他用力拽著顏晚寧朝書房走去，一路上不論顏晚寧怎麼掙扎，他始終不肯鬆開她的手。
手腕上的疼痛，讓顏晚寧反覆想起昨夜那飽受折磨的一晚。
看向陸臨的厭惡眼神漸漸帶上了幾分憎恨。
陸臨帶著顏晚寧進到書房后，立即甩上房門。
將書桌上的電腦打開，翻出一段監控視頻。
按著顏晚寧的后脖頸，讓她去看屏幕上的畫面。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視頻畫面中，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女人走進陳美晴的病房。
女人留有一頭黑亮的長發，身材以及走路的姿勢都和顏晚寧幾乎一模一樣。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李嫂回來了，她進入病房后，不出五秒，那個和顏晚寧相似的女人就從病房裡跑了出來。
她步伐倉促，跑進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
緊接著，就是阿布衝進病房，然後就是匆忙趕來的醫生和護士。
將渾身顫抖，難以呼吸的陳美晴給推了出來。
顏晚寧雙手捂住嘴，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原來媽走的那天，是這副情形。
陸臨冷哼：「哭？你現在哭有什麼用？」
「我的親生母親被你活活氣死，你問我你哪裡對不起我？」
「雖然媽本來也沒剩下幾天壽命，但是她到底是因為你才突然病發，提前結束生命的。」
「說嚴重些，你我之間有著殺母之仇，明白嗎？顏晚寧。」
「你錯成這樣，我都可以當你那天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情緒太過激動，所以才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
「我在努力地化解我們之間的隔閡，而你呢？你都在做些什麼？」
顏晚寧哭紅的眼眶死死瞪著電腦屏幕，反覆看那段視頻。
「這個人不是我。」
陸臨深呼吸一口氣，滿臉疑惑：「我都不怪你了，你還在這裡抵賴，有意思嗎？」
「雖然你用醫生的白大褂做了偽裝，還換上一雙不知道從哪個病房的病人那裡偷來的運動鞋，但是你手腕上那條限量版的手鏈暴露了你，你明白嗎？」
顏晚寧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這真的不是我？」
「我那天剛到醫院的時候就被人綁架了！」
「我的衣服，包包，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人拿走，用來偽裝成我的樣子去害媽。」
陸臨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眼神動容。
就在顏晚寧以為他願意相信自己一次的時候，他突然輕笑出聲，「顏晚寧，你真不愧是學表演的。」
「要不是我手上的證據太過充分，我真的就相信你說的這些了。」
顏晚寧整個人如墜冰窖。
陸臨冷著臉說：「這些東西我原本是不想跟你攤開講的，因為媽已經去世了，追究誰的責任都沒有意義。」
「我想往前看，但是顏晚寧，你一次又一次地拖著我去看過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