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小蘿蔔頭霍凜
荒野。
天空暗沉，寒風呼嘯，雪花緩緩飄落。
「嘩——」
俞夏被波利亞從結冰的河水中撈出來。
她被凍的厲害，胸口的血色暈染了她白色的衣裙。
俞夏縮在波利亞懷裡抖個不停，她運轉著精神力修復著自己的傷口，疼痛逐漸減弱。
但從霍凜意識同步感受的痛苦卻還未散去，霍凜心碎悲切的呼喚聲彷彿還在她耳邊縈繞。
「夏夏！」尼克斯從遠處狂奔而來，他脫掉上衣，裸露著上身，將她從波利亞手中抱過來放在懷裡暖著。
俞夏掃了眼周遭的環境，是一片陌生的荒野，依稀能瞧見不遠處有城市的影子，以及天空時不時飛過的載具。
「我成功了。」俞夏對著二人一笑，嘴裡不斷呼出白氣。
「甜心......」尼克斯解開她上衣的扣子，露出還在溢血的傷口來，淡藍的精神力覆在傷口上，正在幫她緩慢的恢復。
波利亞盯著她的傷口，總是溫和的神色變得嚴肅，他低頭輕呼出一口氣，「下次別這樣做了。」
俞夏看他似乎很擔心自己，對他笑了笑道：「這不是只有這個辦法嘛，我也不是要真的要捅自己，避開了要害的，而且可疼了，我也不想有下回了。」
波利亞看見她臉上的笑容，抬手在她頭上頓了下，手落下握住她的手掌，給她輸送著精神力，幫她快速恢復傷口。
不過幾秒，俞夏的傷口就完全恢復了。
「你的精神力真強。」俞夏驚嘆道。
「不算強。」波利亞道：「只是普通的S級嚮導擁有的精神力。」
俞夏：「這算普通？不普通的是什麼樣的？」
波利亞：「大概可以強行破壞霍凜的夢境，也不會讓你受傷。」
俞夏笑著安撫他，「你還這麼年輕，後面會變得更強的，我也會，也許我的精神圖景哪天打開了，說不定比你還厲害。」
波利亞眼神柔和下來，「你的精神圖景的問題，我們一起想辦法。」
尼克斯聽到二人的談話，低頭看著俞夏道：「甜心，你的精神圖景有什麼問題？」
俞夏：「就是打不開。」
尼克斯：「打不開？」
「來人了。」波利亞目光看向他們身後，「躲一下。」
尼克斯不再多問，打算等出去了再好好問問俞夏精神圖景的問題。
他將自己的衣服裹在俞夏身上，打量下周圍后，抱起俞夏往旁邊廢棄散落的集裝箱藏去。
三人剛藏起來，幾個孩子就提著鐵桶水壺等容器走到了河邊。
波利亞探頭出去看道；「是霍凜。」
俞夏聽罷，從尼克斯懷中下來，從波利亞身後探頭往外看去。
只見七八個孩子正在河邊打水，有的還在冰冷的河水中洗衣裳。
這群孩子中，最大的也就只有十一二歲左右，最小的不過三四歲，一個個都身形瘦小，大冷的天穿著很是單薄。
俞夏在這群孩子中看到了霍凜，這時的他大概也就五六歲左右，頭上一對獸耳在寒風中抖動著，尾巴放在冰冷的河水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小蘿蔔頭，有點意思。」尼克斯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小的霍凜，道：「現在找到他了，我去把他抓過來。」
「唉等等。」俞夏一把拉住他，「不是這個小霍凜，這是他記憶中小時候的模樣，我們要找的是現在的霍凜。」
尼克斯不解道：「什麼意思？我們不就是要來他的記憶中找他么？這裡就是他的記憶，他就在那。」
俞夏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解釋，「反正不是這個，我能感覺出來。」
波利亞道：「他的精神體藏在記憶深處，想要找到沒這麼容易。」
尼克斯抓了抓頭髮，「嘖，那得怎麼找？」
他看俞夏身體在那抖著，將她抱到懷裡，「這裡太冷了，不行的話趕緊換下一個記憶。」
俞夏呼出一口白氣，「這裡還沒開始找，不能換。」
波利亞想了想道：「可以和他接觸看看。」
尼克斯：「我去。」
「你不能去。」波利亞道：「雖然這裡是他的記憶，也並不穩定，記憶是很私密的東西，我們對於他來說都是入侵者，我們能進來是因為有俞夏在，他潛意識是希望俞夏能找到他，他的記憶也願意分享給俞夏。」
波利亞：「如果是我和你，他可能會防備起來，精神體藏的更深。」
「我明白了。」俞夏望著趴在河邊的小霍凜道：「只有我和他接觸，記憶才穩定。」
波利亞：「沒錯。」
俞夏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沉思道：「我和他接觸的話，會影響他原本的記憶嗎？」
波利亞道：「我們進來其實已經影響了，精神受傷就和軀體受傷一樣，傷口癒合都會有疤痕，疤痕褪去也是需要時間和藥物療養，他受的傷很重，即便是有好葯，精神損傷的疤痕也是要時間去撫平。」
俞夏：「所以，他的記憶可能會變得混亂，但也是可以通過後期的療愈恢復？」
波利亞：「可以恢復，但並不一定能完全恢復到和受傷之前一樣。」
尼克斯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能把他救醒都算是萬幸了，其他的以後再慢慢想吧。」
俞夏沉默的點了點頭。
當下之急是先將霍凜救醒，其他的只能以後再考慮了。
「好冷。」俞夏搓了搓手，把尼克斯的衣服脫下，背對著二人快速把裡面的濕衣服脫下來，再穿上尼克斯的衣服。
這裡不是夢境，能隨時按照自己的念頭變化出東西來，一切都遵循著霍凜記憶來。
換好衣服后，她轉過身去，就看到尼克斯和波利亞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俞夏：「......怎麼了？」
她笑了笑，裹緊尼克斯的大衣，「雖然是記憶，但這兒確實好冷，感受跟真的的一樣。」
尼克斯回過神來，捂著鼻子抬頭望天，耳根子紅的滴血。
波利亞低頭咳了聲，把自己的風衣也脫下來給她裹上。
俞夏：「不用了，我穿尼克斯的就好了。」
波利亞幫她拉了拉領口，「穿上，我皮毛厚，不怕冷。」
俞夏看到他頭頂露出的一對小巧的圓圓獸耳，才想起他的精神體是海獺，確實比較耐寒。
「謝謝。」俞夏裹緊他的風衣，覺得暖和了不少，她往小霍凜的方向看了看，在原地躊躇片刻，便朝著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