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煤氣中毒

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回了老家的姐姐。

「她在外面躺了一會了，爸你試試叫醒她，不行要趕緊送醫院。」

然後就有人在搖她的肩膀。

「小穎，小穎，醒醒」

好像是爸爸。

迷糊的睜眼，確實是付爸。

但，付爸臉上怎麼一點白，一點黑。白的地方像是新長出來的肉，又白又嫩。上次看到付爸臉上這樣，還是很多年前，付爸和付媽做生意后留下來的燒傷。

付爸和付媽看親戚做生意賺錢了，自己打工賺的工資太低，決定也做生意，想賣冷盤。做了一個月發現家庭支出太大，收入不穩定，最後決定付媽回去上班，付爸一個人備貨，擺攤。

一天付爸火燒豬蹄毛的時候操作不慎起火。付爸趕緊拿被子蓋住起火的地方，但是沒有弄濕被子，被蓋住的火反而到處因空氣擠壓到處撲騰，付爸身上也被火沾到。還好家裡習慣用桶裝水用，付爸趕緊往自己身上倒了一桶水，又拿水管澆滅了被子下的火，然後才去醫院治療。

那時候的付穎和弟弟每天坐校車上下學，放學的時候才知道爸爸去了醫院。晚上爸爸回來的時候，敷著藥膏不明顯，後面才看得到大塊新肉和舊皮膚的對比，黑白分明。

後面付爸歇了做生意的心，又擺了一個月的攤后，終究還是重新找了工廠上班。

付爸看著女兒眼神空空的，也不回答話，還以為她沒緩過來。趕緊開口，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暈不暈。

付穎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了明顯年輕的父親和他臉上的皮膚，再看看門口的大樹和旁邊的姐姐家。

這好像是很多年前的姐姐家，也是後來的自己家。姐姐在這裡住到回老家，然後自己家就搬過來，住了好像也有一年還是兩年，太久遠了，不記得了。

門口的姐姐也在問，「小穎你頭暈不暈，你要是想吐我們就去醫院看看」

付穎下意識想回答，但是沒出口卻是先咳嗽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確實有點頭暈，也還好。

付穎還沒明白是什麼情況。

是做夢嗎，夢到初中的時候？

這個事情她有印象，其實她是煤氣中毒，但還好是輕微的。

好像是她中考前一段時間，跑到姐姐家玩，姐姐在做手工，她就幫忙帶幾個外甥。姐姐有三個孩子，老三剛出生沒兩個月，小朋友睡著后她也跟著睡了。

粵省的回南天衣服太難干，姐姐一直燒著蜂窩煤烘乾衣服。空氣不流通，後來她才知道，那種狀態下很容易煤氣中毒的，她應該也是因為吸入太多煤氣暈過去了。

那天她睡了很久，小朋友都醒了她還沒醒，下班的付爸經過，被姐姐叫住說付穎在這裡睡覺，付爸進屋本想叫女兒回家，發現煤氣味很重，趕緊開了窗透氣，又把付穎抱出來外面長椅上，付穎才慢慢醒過來。

付爸看付穎沒什麼事了，讓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下，他要回去煮飯，一會付媽下班要吃飯，廠里可能還要加班，吃飯時間緊張。

姐姐緊張的抱著小外甥過來她旁邊，摸了摸她的額頭，讓她再休息一下。

去買小雪糕的大外甥，帶著妹妹回來了，湊在媽媽和小姨旁邊。

5毛一包的小雪糕，有5顆，先給了媽媽，再給小姨，他一個，妹妹一個，還有一個，大外甥問他媽媽:

「媽媽，還有一個，我可以多吃一根嗎。」

「你吃吧，我這個給妹妹吃，你們一人兩根」，他媽媽把手上的給了他妹妹。

兩個小朋友跟付穎說:「小姨，你看我們有藍色和粉色」。

付穎捏著小小的，一口可以吃完的小雪糕？也可以叫小冰棍。這是初中的時候想吃不能常吃的雪糕，姐姐也常買這個，一包可以一起分，基本每個人都有。

後面再沒買過，也沒看到超市有賣。

外甥女和付穎要好，抱著她的腿讓她快點吃，自己也一根舔一口。

付穎把雪糕放嘴裡，冰冰的，甜甜的，糖精的味道，很真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