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儒聖冠冕

李鎬玉和厲淵出發帝宮，照樣是熟悉的侍衛小哥前來接待，侍衛小哥經過一個月也有變化，整個人越發器宇軒昂，顯然是作為乾帝的心腹，也得到了不少好處。

但侍衛小哥對待三人依舊恭恭敬敬，親自駕馭龍馬送三人來到帝宮正門。

一席赤金長袍的周宇昂早就在此等候，他看見李鎬玉下車，喜悅道：

「鎬玉。」

「周大哥。」李鎬玉呼喚一聲，也快步走到周宇昂身邊，眉眼攜笑。

「周大哥在宮中可還安好，應該沒有遇到什麼煩心事吧？」

周宇昂白了他一眼，搖頭道：「我又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在宮中自然一切都好。

因為宥還敬重我，也沒有遇到什麼煩心事……唯一有點棘手的一件，便是你家夫君前來時候遇到的先帝嬪妃與侍衛私通，先帝妃子身份特殊，不好處理，給我造成了一些困擾。

但比起什麼長公主被捕、仙神隕落之流，無疑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周宇昂心態很好，完全沒有因為這件小事怪罪厲淵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就這三人的事逼體質，這肯定已經是極力收斂的成果了。

苦一苦看守八扇門監獄的牛老，問題不大。

「還沒恭喜厲狀元，連中三元，成為近百年大乾第一名獲此殊榮者。」

「周大哥謬讚。」

「好了，我們也不要在外面浪費時間了，快去見宥還吧。

讓他把屬於厲淵的機緣快些賜下。」周宇昂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臉色如常，可話語中隱約帶著些許迫切。

李鎬玉敏銳察覺到了，他再凝神看去，周宇昂神色和往常沒有二樣，李鎬玉有些困惑地眨眨眼，有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一行四人快步來到承天殿。

吳宥還站在承天殿中央，氣勢恢弘而霸道，已然帶上幾分承華帝的影子。

他看見來人，聲音帶著笑意：

「厲淵，你還真是出乎朕的意料，竟然能勝過首輔嫡子，尹川宮氏的天之驕子，成為本屆狀元。

既然如此，朕自然信守承諾，贈與你一份大機緣！」

說著，吳宥還話語一頓，突然把話題扯開：

「你們可知大景？」

李鎬玉和厲淵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對於和大乾分庭抗衡的這一方王朝，自然有所了解。

於是兩人實誠地點點頭。

「那你們可知曉，景朝和我大乾的不同？」

回憶著江麓書院、劍成山藏經閣中的記載，厲淵謹慎回答道：

「景朝國土遼闊，極為昌盛，可似乎皇室勢力弱小，各大頂級道統劃地自治，遠不如我大乾上下團結一心。」

「沒錯，景朝國力遠勝於我朝，我朝卻能與其分庭抗衡，最大的原因便是我們大乾中央對地方勢力控制遠勝景朝。

而這種控制力，首先是得益於我吳氏歷代仙神不斷，但更主要的一點……是我大乾有大景所沒有的官員文道修行制度！

秀才、舉人、進士、首輔一一對應了文道的四個境界，科舉不斷，中品文修不絕，歷年鄉試會試積累的中三品文修是一股無比龐大的力量，足以令大乾威壓頂級道統。

這是大景完全無比比擬的！」

李鎬玉聞言點頭，他之前就知曉若是離開大乾，那厲淵文道的修行就會擱淺，並不是說別的地方就無法修行，只是旁的地方完全沒有大乾這樣濃郁的文氣，更沒有這樣得天獨厚官員品級和文道品級掛鉤的修行方式。

想到這，李鎬玉和厲淵都是聰慧之輩，心中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這次朕將帶你們前往的地方，是只有歷代連中三元者才能踏足的領域，換做別的狀元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知曉的。

厲淵能進入其中，也是因為我的承諾……嗯，還有自己爭氣連中三元。

此處地域名為『儒界』，供奉有我大乾的底蘊仙器『儒聖冠冕』！」

說著，也不見吳宥還有什麼動作，神識就敏銳注意到承天殿周圍的空間漸漸扭曲，伴隨一陣斗轉星移，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金黃色的文氣海洋，抬頭看去，有一輪金黃色的旭日凌空。

旭日源源不斷灑落金黃色的文氣，文氣匯成河流，隱約可以看見一道道畫面，其中又有書生考上秀才，有舉人取得進士功名的虛影。

文氣河流注入畫面，被牽引消耗，可冥冥之中又有文氣從四方源源不斷產生，歸攏到高空的文氣皓日中。

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這是……」

「這便是我朝底蘊，仙器儒聖冠冕，是上古儒聖遺留下來的冠冕，神異非常，沾染了儒聖的文氣，是我朝官員文氣的來源。」

伴隨吳宥還聲音落下，空中的旭日光芒大放，在千萬條瑞氣垂落中，皓日中的寶物浮現真容，其赫然是一頂頗為尋常，款式很是古老的高帽，唯一不同尋常的便是其上有一縷縷金黃色的文氣明滅不定。

文氣繚繞閃爍，給這頂冠冕帶來神聖浩瀚之感。

李鎬玉看了一眼，便感覺眼睛一痛，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儒聖文氣，最為霸道，非文修都會受到壓制，但是感覺到刺目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吳宥還見李鎬玉眼泛淚光，念頭一動，確定李鎬玉沒有大礙后，有些古怪地開口。

文氣壓制諸道不假，但是只對邪魔外道有殺傷力啊，李鎬玉好端端一個丹師怎麼看一眼就流淚了呢。

李鎬玉揉了揉眼睛，拍拍厲淵的胳膊，示意自己無礙。

李鎬玉聰慧過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一點，這是上三品的吳宥還都沒有想到的。

「我知道了，這就和孔雀開屏是一個道理。

雄孔雀總會通過展露自己艷麗的羽毛來求偶，儒生冠冕也是一個道理。

他想要展露自己的不凡，吸引我改修文道！」李鎬玉言之鑿鑿，十分肯定，就這番話中他運用了對比的方法，增加了說話的可信度，他自覺自己說的話簡直是信服力滿滿。

同時，玉淵魔王又有些懊惱，果然他天賦太過卓絕，就算是儒聖冠冕見了也要開屏，求自己改修文道，奈何他一心二意放在了仙道和丹道上，實在無心他顧。

不知道是不是吳宥還幾人的錯覺，就在李鎬玉聲音落下的瞬間，儒聖冠冕上的光輝越發璀璨了。

吳宥還輕咳一聲，不去探尋李鎬玉所說是真是假。

他側身看向厲淵：

「這便是厲淵你的機緣，你將近距離接觸一次儒聖冠冕，在此期間你收穫的儒聖文氣，全都歸你所有！」

聞言，厲淵眼眸也是微微一亮。

官員的文氣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這是早在安山上白雲真人便暗示他們的話，後來何凱旋文氣一道旨意剝奪，更是印證了此事不假。

有著白雲真人的提醒，厲淵一路走來，無論是覺醒文氣，亦或者是增長文氣，靠的都不是朝廷功名的賜予，這讓他對自己的文氣有著百分百的支配權。

厲淵的文氣儲備是充足的，昔日無相寶玉顯化曾經給青雲筆中注入足夠他晉陞到四品的文氣，這無疑是無比豐厚的饋贈，至於四品之後，不好意思，無相寶玉也只是一件仙器，不是儒聖文寶。

眼下，儒聖冠冕的出現，給厲淵帶來了一種可能。

吸納足夠多的儒聖文氣，他能夠鋪平通往上三品的道路。

儒聖冠冕上的文氣，是已然超脫的儒聖所留，神異無比，打通上三品的天人關要，只是他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點效果。

「難怪連中三元，在大乾又被稱為是上三品之基。

沒有儒聖冠冕的本源文氣饋贈，想要突破上三品就是做夢。

而為什麼不給每個進士乃至狀元這個機會……想想也知道這本源文氣珍貴異常，屬於消耗品，被人吸收了就真的沒人。

既然如此，那吸納的對象自然需要精心挑選。」

李鎬玉和厲淵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顧遠把會元和狀元看得那麼重了，獲取儒聖的本源文氣，能獲得一絲通往上三品的機會，這是潑天的機緣啊。

不過儒聖冠冕面前，厲淵還是表現的很理智：「我直接走過去承接文氣便好了嗎，還是還需要經過什麼考驗？」

厲淵一路走來也得到過不少機緣，但不管是天河水府、無相寶玉亦或者是別的什麼小機緣，收穫之前的考驗都是必不可少。

「是有考驗的。

儒生冠冕被我吳氏執掌也超過五千年，過往的歲月中雖然連中三元的天之驕子少之又少，但陸陸續續還是出了百餘個的。

可固然參與接觸文氣的人不少，但儒聖冠冕的考驗具體是什麼，卻始終沒有人道破。

有人說是考驗『堅持』，有人說是考驗『勤奮』，有人說是考驗『善良』……如此種種，不足為一。

不過厲淵你也不用過分擔心，之前的百餘號人都獲得了本源文氣，歷史經驗告訴我們，連中三元者只要正常發揮，必然能夠獲得儒聖冠冕的垂青，收穫或多或少的本源文氣。」

「嗯。」厲淵嗯了一聲，示意明白。

「直接走過去就好，越靠近儒聖冠冕，收穫的越大。」

話音落下，厲淵沖著李鎬玉點點頭，得到李鎬玉一個鼓勵的眼神后，堅定地走向儒聖冠冕。

「周大哥，按照慣例，是不是越靠近儒生冠冕，能獲得的好處就越大啊？」

「你怎麼知道。」周宇昂大驚，萬萬沒想到李鎬玉連如此秘聞都知曉。

李鎬玉聞言，感嘆這儒聖冠冕果然是上古的產物，一點也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弄來弄去都是這老一套，當真是沒有心意。

不過像是想到什麼，李鎬玉臉上浮現警惕的神情，他謹慎道：「話說回來，這儒聖冠冕中應該不會有一絲殘魂等待奪舍，或者是戴上帽子會被某個仙神留下標記，成為他的應身，亦或者是被迫繼承某個學派的理論，對上很多敵人吧。」

「不至於不至於，」周宇昂擺了擺手，他語氣有些飄忽：

「我知道你們要進入儒界，之前就叫宥還徹底觀察了一遍儒界和儒聖冠冕，其中藏著的殘念和仙神念頭已經提早就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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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我只是隨便推測一二，結果還真有啊！

你們這麼危險的儒聖冠冕，也敢放出來傳承啊。」李鎬玉看著光芒閃爍的儒聖冠冕心生忌憚，而後不出意料又流下兩行清淚。

「我知道你和你夫君進來，肯定不會安生，已經防患於未然了，那一絲殘念和仙神念頭被捉拿的時候，都還很不可思議，不明白我們怎麼會突然發現好端端隱藏了五千年的他們。」想到上古大能殘魂，仙神念頭驚訝、難以置信地表情，周宇昂還有些忍俊不禁。

兩名老古董萬萬想不到，周宇昂發現他們只是單純的上醫治未明，他知曉李鎬玉一家子進入儒界，就他們的事逼體質，肯定要出點事，那麼事情的來源可以先好好搜刮一番。

事實證明，他的思路完全正確。

「什麼叫我和阿淵進來，肯定不會安生啊！」李鎬玉不滿地嚷嚷，他覺得自己風評被害，難怪周大哥見到自己的時候流露一絲急切，原來不是接待朋友，而是在接待瘟神啊。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周宇昂自知理虧，訕訕一笑：「不過也得益於此，厲淵這次接受儒聖冠冕的文氣，可謂是沒有一絲風險。

厲淵這次肯定能安安全全的完成本源文氣承接的！」

周宇昂信誓旦旦，這堅定的話，總算讓李鎬玉把注意力從『自己是瘟神上』挪開。

「話說回來，這文氣吸收多少算優秀啊？」

「典籍中記載，大部分的連中三元者可以走到距離儒聖冠冕一丈之內，這是常人之姿，平平無奇。

而小部分天驕可以走到儒聖冠冕一寸之內，這般人物放眼千年，也是罕見。

而縱觀上下五千年歷史，唯有一人成功接觸到過儒聖冠冕，獲得了最豐厚的文氣。」

「他是誰？」李鎬玉好奇，不知曉這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實力。

「好像是叫『張宇第二』。」

李鎬玉：……

從名字來看，原來是劍成山祖師的傳人啊，當真是有實力，不愧是昔日頂級道統的掌舵者的繼承者。

「傳聞這位張宇第二當時使用某種秘法，長出好幾條手臂，而後手臂首尾相連，成功接觸到了儒聖冠冕。」

李鎬玉順著周宇昂的話想了想，原本書生闖關的濾鏡破碎，只覺得張宇第二獲得文氣的畫面也是怪獵奇的。

他轉移話題，

「唉，也不知道阿淵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