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冠冕仙靈

「這他么怎麼可能！

這小子身上怎麼會有一件極品靈器，還有二品仙神的生命本源。」

冠冕仙靈眼睛都要突了出來，他本來還想著厲淵憑藉三頭六臂和道瓏九變狠狠薅了他的羊毛，這就算了，他寬宏大量絲毫不放在心上，反正積累的這些本源文氣本來就是饋贈給後輩文修的。

但是，現在他看見了什麼……

一名五品修士取出了四品靈器，在某個不知名三品修士的指點下，用二品仙神本源以一品儒聖冠冕的文氣熔煉，準備鍛造出一柄半神兵！

「這都是什麼事啊。」儒聖仙靈有苦說不出，就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積累的本源文氣源源不斷注入青雲筆中，他感覺自己十萬年下來消耗的文氣都沒有今天多。

這筆投資，但凡不能帶自己飛升，都是虧麻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青雲器靈做夢都要笑醒了，原本他只是偏遠縣城一名縣令饋贈給青安觀祖師的毛筆，連法器都算不上，在青安觀供桌上吃了百年灰。

但是後來突然時來運轉，被白雲真人贈與厲淵，與李藥師無心一句『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的文氣共鳴，意外化為中品法器。

而後更是在無相寶玉的饋贈下，誕生靈智，直接晉陞極品靈器。

青雲器靈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這樣也就到頭了，未曾想竟然還有機緣，他現在赫然在朝著半神兵蛻變。

「果然器靈的成功除了自身的努力，還需要歷史的進程。

大氣運者『陳叔』，呵呵，井底之蛙罷了！」青雲器靈鼻孔朝天，在源源不斷的文氣洪流中左滾滾右滾滾，十分開懷。

陳叔尚且需要自己去觸發機緣，他可不一樣，這機緣一樣樣自己送到嘴邊呢。

「晉陞機遇，我虎軀一震，其納頭便拜！」

「往後，我要書寫一本傳記，名字就叫做《我那波瀾壯闊的筆生》，記載我經歷的跌宕起起起起！」

「儒聖冠冕，當真是機緣，吳大哥誠不欺我。」厲淵看著冠冕下肆意舒展的青雲筆，眼中泛著精光。

他從鎬玉口中得知他借用天時地利，以煉丹之法艱難地把三色月靈鏡練成第一階段的半神兵，只差融入神金（第二階段），融入真意雛形（第三階段），就能化作一件最為契合的神兵。

眼下厲淵獲得的機緣更甚，源源不斷的儒聖文氣直接把青雲筆推到第一階段后，無比精純雄厚的文氣直接代替了無形的神金，推動青雲筆不斷蛻變。

「如今，只待我突破四品，感悟文心真意雛形，便能推動青雲筆化為神兵了！」

縱然已經擁有一件暮雨箭，可一想到自己能擁有一件無比契合的神兵，厲淵還是喜形於色。

就目前青雲筆打下的雄厚基礎，完全有可能像混沌神劍一樣，先主人一步邁入上三品的境界，這樣他度內外劫的時候，便相當於有兩件神兵傍身了。

這待遇放眼頂級道統，都不多見啊。

厲淵眼中攜笑，他伸手撫摸上儒聖冠冕，因為相似的文氣，這件仙器並沒有抗拒厲淵的接觸。

「多來些文氣吧。」

回應厲淵動作的，是本源文氣滾滾如流，還有故作大方，實際側過頭去默默心痛的冠冕仙靈。

冠冕仙靈：虧麻了，這波當真虧麻了。

李鎬玉、周宇昂幾人站在一邊，他們雖然看不見冠冕仙靈的出現，但是那無垠海洋一般的文氣不斷被厲淵承接，而後厲淵像是還不夠，直接上手舉起儒聖冠冕，將文氣傾斜到青雲筆中。

「如果說歷代連中三元者只要能承接長河文氣便是天才，五千年第一文道天驕也不過承接了一方文氣海洋，那阿淵現在是什麼水平？」李鎬玉目光困惑，沖著吳宥還真誠發問。

吳宥還看著斯斯文文的厲淵捏著儒聖冠冕，不斷抽取其中本源文氣的動作，陷入沉思。

他很想說光是從結果來看，厲淵確實當為大乾文道第一天才，但是親眼目睹他運用道瓏九變，承接文氣汪洋的吳宥還，卻很難把這句話說出口。

不然往後後人問，成晟年間第一位狀元文采斐然，天資絕世，能吸納如此之多的文氣訣竅是什麼。

他要對滿懷期望的讀書人們說出，關鍵是因為厲淵修行了『道瓏九變』嗎？

這算什麼，要想成為文道天才，首先你要是一個武道天才？

吳宥還抿了抿唇，只感覺心頭一片沉重。

他感覺自己站在歷史的分岔路口，現在的情況是，好像只要他承認了厲淵的天賦，便將帶領大乾往一個畫風清奇的方向狂奔。

文修，尤其是有志向連中三元的文修，都要奉行一點——不精通武道的文修不是好狀元。

·

青雲筆沐浴在本院文氣中，足足過了三個時辰的時間，才在冠冕仙靈心抽搐的目光中，停下來了吸納本院文氣，結束了蛻變。

「好！

很好！

非常好！

厲淵你一人竟然能消耗我十萬多年的本源文氣，當真是一等一的天驕！」冠冕仙靈咬著后槽牙誇讚，可現在冠冕仙靈騎虎難下，他前期投入太多，沉沒成本在這，他只能繼續在厲淵身上壓寶，賭他未來能帶自己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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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靈大人謬讚。」厲淵是一個知禮儀、懂進退的友善書生，得到冠冕仙靈的認可，他有些靦腆地淡笑。

冠冕仙靈翻了個白眼，心道還裝呢，都和主人有那麼高程度的共鳴了，能是什麼好人？

「你可知曉饋贈結束，我為何還要留下你，與你交談？」

厲淵一愣，他扭頭就看見李鎬玉幾人似乎陷入了停頓，亦或者是自己和冠冕仙靈陷入了時間夾層，自己和冠冕仙靈的交談他們根本沒有發覺。

「我不知曉。」厲淵誠實回答。

「自主人超脫，已經十萬載。

主人超脫之際，只帶走了抽人最順手的鋸尺，把我和幾尊仙器留在世間，言明未來有緣自會相見。

我自誕生靈智便和主人在一起，視他如父，從被留在此界的時候，便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和主人再見！」

厲淵作為一個傾聽者十分稱職，他從冠冕仙靈如同歷史長河一般厚重的回憶中提取關鍵信息。

『冠冕仙靈成了留守兒童』

「為了能和主人重逢，我廣施善緣，在上古時間我隱藏身份，在許多人手中流轉，幫助合眼緣的修士踏上文修之路，助其崛起。

可惜宗師易得，仙神難求。

自身天賦不夠，便是有本尊的幫助，也至多止步四品境界，再不能晉陞一步！」

「而後我改變了策略，不求眼緣，只求天賦，為此我和吳乾達成合作，我為其提供文氣，令文修渠道和官員體系結合。吳乾則為我輸送人才，定期與我結下善緣。

可惜，天賦足夠，和主人的共鳴卻不足。

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張宇第二勉強達標，可他早已另有傳承。

又是五百年，我終於等到了你！

厲淵，你無論是天賦還是和主人的共鳴，都符合我的要求……

在此，我願意和你結緣，格外贈送你一份大機緣，你可願在此立下誓言，若是飛升之時留有餘力，便帶我一同羽化，令我能去尋找主人。」

感受到冠冕仙靈炙熱中包含期待的目光，厲淵提取關鍵信息。

『風投血本無歸』

『未來的飛升，換取眼下的機緣』

「我願意。」厲淵毫不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咦，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冠冕仙靈一愣，他以為就厲淵和主人相似的足智多謀程度，應該會藉機在自己這裡狠狠敲詐一番，他都準備好應付的說辭了，未曾想全沒派上用場。

「不用，我相信仙靈大人，你的機緣肯定比未來虛無縹緲的飛升承諾寶貴。」厲淵鄭重回答，能給他四十九方文氣汪洋，又輔助青雲筆晉陞半神兵，這樣的冤大頭給出的機緣肯定不小。

冠冕仙靈愣住了，幸虧他不知道厲淵所想，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之前的文氣沒有白費，厲淵雖然陰險狡詐，但人還怪好的嘞。

「真心換真心，你願意未來帶我飛升，我也不虧待你！

我手中有幾道主人留下的神通真意傳承，可以供你選擇。」

本來冠冕仙靈是準備給厲淵欽定一道輔助修行的神通的，但是厲淵這麼給他面子，他便也大氣的給予了厲淵選擇權。

厲淵聞言心中激動，他不比鎬玉，掌握那麼多的神通，滿打滿算厲淵也只會三頭六臂和趕山鞭海兩式，可像是三頭六臂給他帶來的助益無需多言。

沒有神通一修就歪天賦的厲淵，自然對儒聖留下的神通滿是期待。

「可是有一點，主人神通只傳給弟子，不傳外人。」

說著，冠冕仙靈目光有些古怪地看向厲淵，似乎在說『你小子遇上這個機緣，可謂是賺大發了』『一旦你做出了這個決定，你的輩分都將超級加倍』。

厲淵尋常狀態下情緒是極少劇烈起伏的，可是聽見儒聖神通只傳弟子，他心頭不免也火熱了起來。

雖然儒聖超脫，但這可是拜一名超脫者為師啊！

不說輩分加倍，光是拜師成功后，冥冥之中的氣運眷顧，都足以引得多少人為爭此機會屍山血海。

厲淵毫不猶豫，快言快語道：

「仙靈大人，我願意拜儒聖為師！」

厲淵說著，一掀衣擺，動作流暢，準備納頭便拜。

「等等，誰說主人要收你為徒了？！」冠冕仙靈大驚失色，急忙驅動一道文氣，阻攔厲淵的動作。

這下反倒是輪到厲淵愣住了，

「儒聖的神通只傳給弟子，不傳給外人，我不拜儒聖為師，怎麼修行神通？」

「這個簡單啊。

你只要讓青雲筆和我結拜就好了，以後青雲筆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視儒聖為父，青雲筆又是我的兄弟，那麼青雲同樣是主人的孩子。

那你這個主人孩子的主人，也算是主人的孩子，自然就不是外人啦！」冠冕仙靈撫了撫鬍鬚，他把輩分理得清清楚楚，自覺自己這波操作很贊。

他沒許可權替主人收徒，還沒許可權認兄弟不成？

青雲筆冒出頭來，他感覺自己都要被餡餅砸暈了，繼躺平保送神兵后，他又達成一個成就『我兄弟是仙器』。

一邊感嘆這真是奇幻的一天，青雲筆默默插嘴：

「大哥，不是這樣算的。

你因為儒聖誕生視他為父，我同樣因為厲淵而生視他為父。

這麼算來儒聖和我主人應該也是同輩的兄弟。」

冠冕仙靈聽得皺眉，他感覺自己的小兄弟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自己不是不敢幫主人收弟子嗎，這怎麼直接給主人認上兄弟了呢？

厲淵也表情難明，咋滴，替主人收徒不敢，替主人認兄弟就可以。

不過對於厲淵而言，本來就是輩分超級加倍的好事，他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青雲筆和儒聖冠冕的結拜。

野史記載，玉芽魔教血淵教主本為儒聖同胞兄弟，后因為誤會墮入魔教，直到儒聖冠冕聯絡雙方情誼，等到血淵教主飛升，兩兄弟才見了時隔萬年的第一面！

堪稱一百個世紀大破冰！

此事有青雲筆做證，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好了叔叔，既然你現在也不是外人了，便跟我來接受傳承吧。」冠冕仙靈作為儒聖的仙器，最是遵循禮儀仁義，一旦接受了青雲筆這個兄弟，對於厲淵的稱呼悄無聲息就變了。

「好的。」厲淵點頭，他微微側目，被一名存世十萬年的仙靈叫叔叔，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呢。

冠冕仙靈後知後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步走到錢名兩空的，但是還是因為沉沒成本太多了，他現在唯有展示所有的神通，供給厲淵選擇。

嘩——

一道道畫面鋪開，封面有儒聖虛影在其中不斷動作，這是真意傳承，留存了儒聖的形象。

厲淵定睛看去，一道道神通傳承各有名字顯化。

『因材施教』

『溫故知新』

『怪力亂神』

『殺身成仁』

四道神通散發金光，代表他們和儒聖之弟的契合度。

冠冕仙靈看著陷入沉思的厲淵，

「你，會作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