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彭龍的提醒
省廳審訊室，經歷過一天的審訊，許非連口水都沒喝上。
這一天內，彭龍的審訊沒有間斷，關於他的資料，一直在更新。
當然，更新也沒什麼用，許非的資料很簡單。
孤兒出身，現在開一家偵探社。
彭龍給許非帶來了一盒快餐，經歷過一天的審訊，彭龍也有些疲勞。
不過許非倒是沒什麼變化，他的臉色神情依舊平靜，這讓彭龍看的暗暗稱奇。
警方的審訊室永遠是光禿禿的牆壁，這種能放大犯人心中無限的恐慌與不安，尤其是搭配審訊室裡面嚴肅的氛圍，就算嫌疑人沒有犯罪，但也會不自覺的緊張。
但許非一點也沒有。
解開許非的手銬，彭龍給許非遞上了一杯水和一雙筷子。
許非看了眼彭龍，並沒有說什麼，慢慢吃了起來。
這還是從昨晚到現在，第一次吃飯。
許非吃的很慢，現在他在心裡思考著對策，後路肯定是要留夠的，許非基本不打無把握的仗。
只是現在他的人脈太淺，無法把一些統籌的計劃安排出來。
現在主動權沒有在他手上，所以即便他有什麼發現，也不能隨便說出來，因為彭龍不是常威和黃光。
幸好他還有十點屬性值沒有使用，這點屬性值，如果好好利用，完全能夠讓他在艱難的時候，轉危為安。
「你和常威怎麼認識的？」
彭龍坐在審訊桌前，話語中沒有了那麼咄咄逼人。
彭龍的態度許非有些琢磨不透，這人從見面，到今日的審訊工作，都表現的非常具有攻擊性，而且似乎認定他就是兇手，但隨著時間過去，許非發現了一點
那就是面前的警官，似乎在表演。
這個表演針對的好像不是自己。
當然，也可能是彭龍的一種手段，因為今日他從許非嘴裡，挖出很少的信息。
所以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彭警官認識常sir？」許非吃著快餐裡面的雞肉塊反問道。
「認識，曾經關係也很好。」
彭龍倒也沒隱瞞。
「那確實太可惜了，常sir這人做事太過正派，這麼說現在的你和常sir不是一類人了。」
彭龍笑了笑沒接這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第一次來偵探社找的我，說一個兇手有精神病，不好判罪。」許非輕鬆說道。
彭龍下意識想從兜里掏出一根香煙點燃，但剛有所動作就反應了過來，止住了手裡的動作。
許非能夠看見，彭龍的神色變得不像剛才那麼隨意，眼中重新變得嚴肅，坐姿都更端正了些。
許非腦子裡出現一個想法，那就是此時他們兩人，有外人正在看著，剛才沒人盯。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許非安靜的吃著飯，彭龍也沒再尋找話題。
直到許非吃的差不多，喝完身前一次性紙杯里的水后，彭龍才緩緩開口。
「吃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可以切入正題。」
「許非，孤兒，陽光福利院收養長大，你這種孤兒我見的多了，從小在孤僻的角落裡生長，所以思維想法，和常人有很大區別，不正常的畸形情緒很多。」
「也正是有太多你這樣的人，自詡為與常人無異，但最終卻是把犯罪當做平常，從而加大警方的調查難度和時間成本。」
許非眉頭緊皺，彭龍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說完后便起身，冷漠的走出審訊室。
很快，外面有警員進來收快餐盒的垃圾和打掃衛生。
許非靜靜的看著警員打掃完成，又退出審訊室。
彭龍的話有些難聽，甚至帶有一些歧視，但許非卻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從他說出精神病兇手后，彭龍這番話，就像是故意圍繞這幾個形容詞做文章。
調查難度，時間成本，這八個字應該才是彭龍想告知他的。
想到這，許非眼中閃爍了兩下。
「這是想提醒我，以精神有問題為借口，拖延時間，破開當前的緊急事態嗎……」
「以常sir為話題開口，是想從側面告訴我他的態度，還是在降低我的防備心？」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都是點到為止，大部分話都需要自己摸索。
不過許非無法確認彭龍的真實目的，因此不敢輕易相信。
因為如果真是一路人的話，許非在市局被帶走時，常威應該會出現，不用說話，即便是一個點頭一個眼神，那意義都將大不同。
但離開時連常威的影子都沒看見，甚至黃光都不在，這就意味深長了。
基於這種情況，許非不打算聽懂這裡面的暗示，而是任由事態發展。
萬一這是個陷阱，許非不想事態太過出乎預料。
大概又在審訊室等了一個多小時，彭龍的身影才從外面姍姍來遲。
見到許非安然無恙的坐在位置上，彭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許非卻沒有照做。
目前為止，裝作精神病人，是唯一也是最好的一種拖延辦法，以許非的頭腦，若是能想通這些關鍵，應該別無選擇，只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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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故意等到現在才進來，迎來的卻是許非平靜的目光。
或者說，許非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優秀，並沒有揣摩到他話中的深意，若是這樣，那也只能算許非的命不好了。
聽不懂聰明話，那是自己的原因。
不過不管怎麼樣，已經給了許非機會，但是許非沒有把握住。
那就怪不得他了。
搖搖頭，彭龍有些意興闌珊，也沒了和許非繼續交談的興趣。
轉身吩咐向審訊室外的警員：「派兩人進去給他做個筆錄，如果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那便按照規章流程辦事，九點前，送去看守所。」
「遵命彭長官！」
彭龍轉身離開。
……
天色昏暗了下來，黃光下午的時間被派去處理愛幼的現場和嚴明的頭顱。
雖然不清楚嚴明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有些不像人為能辦成的，所以黃光安排著殯葬館，來給嚴明收屍，拿去焚燒。
一直忙到晚上天黑，黃光才發覺身邊少了些什麼，然後想起許非的狗他還沒來得及照顧，今天下午他竟然忘了！
想到這，他趕緊開車回局裡，在局裡找了半天都沒發現好心的身影。
這讓黃光當時後背就冒冷汗了。
許非照顧狗的交待，不會第一天就搞砸了吧。
焦急的來到門衛室想要調查監控，看好心有沒有跑出去。
通過查看監控，發現好心上午的時候就自己跑出了警局。
見到這一幕，黃光心拔涼拔涼的，只覺完了。
退出門衛室，黃光心裡愧疚難當，想抽根煙都沒了雅緻。
「汪！」
正在黃光難受時，一聲狗叫傳來，就見到好心這隻大狗，背後背著一隻布娃娃吐著舌頭從外面走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