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撮合:並非仇家
「白公子被衙門所抓,煩請姐姐去衙門打探打探。」
沉魚震驚之餘,趕忙請沉默與和園進堂內坐下,王寶玉見狀便起身立於門外旁聽。
沉魚問道:「你二人即將臨盆,白姑母怎會讓你們出門?」
提及白姑母,沉默詫異道:「怪哉,今早夜景回白家收拾行裝,白姑母與其在房中議事,聽不清白夜景說了什麼,只聞白姑母嗚嗚呀呀,似在爭吵。不一會兒,白姑母便跑了出去,直至夜景被衙門的人抓走,白姑母也未歸。所以,我與和園來求大姐姐,大姐姐在顧家長大,必能與顧老爺說上話,求大姐姐去問問顧老爺,夜景所犯何罪?」
此時,沉默萬分焦急,眼中噙滿淚水,竟直呼白夜景之名,難道是她對白夜景動了情?
不錯,沉默在白家地位卑微,只是個妾室,初回一香園時,沒少受白姑母的欺凌。和園雖然也曾幫她說話,卻壓不住白姑母,幸而白夜景出面維護,白姑母才肯罷休。如此,沉默對白夜景心懷感激,情竇初開的她便想嫁給白夜景。
沉魚突感憂愁,白夜華謀害她父親,白家就是慕家的仇敵,母親斷不會同意沉默嫁給白夜景。
哎!未等她回神,沉默便拉著她走:「大姐姐,快去找顧老爺啊。」
二人出了房門,便看見王寶玉仍未離開,且淚眼朦朧地與和園對視,和園亦是淚水連連,觀之,此二人皆是愛而不得。
此時,豈不是二人表明心跡的絕佳時機?
沉魚推開沉默的手,低聲暗示道:「你身懷六甲,就莫要隨我奔波了,我囑咐掌柜的一聲,你們在此歇息片刻,再回白家。若白姑母見不到你們,豈不是要發瘋?」言罷,沉魚匆匆離去。
沉魚闖入衙門後堂,攔住了正要審案的顧老爺,直接問道,「白夜景所犯何罪?為何抓他?」
顧老爺即便心急如焚,還是將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而後輕聲道,「莫要高聲言語,原告和被告在前面跪著呢,你等父親審完此案便知緣由了。」
沉魚趴在門縫裡看去,大堂上只有白夜景和白姑母,難道此二人要對簿公堂?
她疑惑不解,轉眼看去,顧老爺已經走了出去。她只得躲在屏風後面偷看顧老爺審案。
啪!顧老爺拍響驚堂木,厲聲道,「白家姑母,你為何狀告白夜景?」
白姑母雖被毒啞了,經過一年的調養,已然能咿咿呀呀的說話了,只是聲音沙啞低沉,並不清晰。
「大人,白夜景並非我白家子嗣,老婦要將其逐出白家。」
此事說來話長:
白老爺與白夫人成親后,欲迎娶重臣的庶女--粉桃,哪知,白夫人堅決不同意,即便為妾也不行。於是,白老爺便將有孕在身的粉桃養在了外面。
粉桃自是心灰意冷,積鬱成疾,沒等生下孩子,便小產了。於是,她收養了出身牡丹樓的白夜景。
本來啊,白姑母無子,為防老,自是不會揭穿白夜景的身份。
如今,白姑母為保白家血脈,便要白夜景娶沉默與和園,或是其中一個,這並不過分吧?哪知,白夜景寧死不屈,這才有了白姑母狀告白夜景的案子。
白姑母找到了當年為粉桃診視的老郎中,並且在亂葬崗找來了紅色玉佩,與白夜景腰間的玉佩正是一對。
人證物證俱全,皆證實白夜景非白家血脈。
最後,顧老爺判白夜景離開白家,並賠付白姑母兩千貫,算是還了養育之恩。
白夜景如釋重負輕快地離開衙門,卻看見沉魚在門口站著,他趕忙掏出發簪遞給沉魚。
沉魚一看,這是她給老翁的發簪,怎會在白夜景手裡?
沒等她詢問呢,白姑母跑出來扯住了白夜景便是嚷嚷,「還我銀子,兩千貫,拿來……」
白夜景難堪,自從他來到京城,省吃儉用才攢下一百貫,前些日子為了拿回沉魚的發簪,銀子都給了老翁,現在他又剛上任不久,真是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了。
白姑母可不信,她雖沒讀過書,對白夜景的俸祿卻是了如指掌,她將手伸進白夜景的袖中便是摸索,「來京一年了,你少說也得有了一百貫,快拿出來還給我。」
此時,路人紛紛駐足圍觀,議論紛紛,「這是作甚?」
「白縣尉是白家收養的孩子,白姑母要將其逐出白家。」
「不是白家人?怪不得白縣尉人這麼好呢。」
「……」
「你們胡言亂語什麼?我白家如何?不也將白夜景養大成人,他就該給我銀兩,此乃官府所判。」
白姑母言罷,又開始拉扯白夜景的長袍翻找。
白夜景自是面紅耳赤,亦不好與白姑母爭執。
沉魚見狀,悄然後退。畢竟白夜景尚未婚配,且對她心懷愛慕,若她出手相助,白夜景難免會產生誤會。更何況,還有眾多人圍觀。她無法相助,不如就此成全沉默。
白夜景的身份已經查證,並非白家血脈,慕家定會同意沉默嫁給白夜景。
她匆匆趕回醫館,吩咐眾人用步輦將沉默抬到縣衙門口。
此時,白姑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指著白夜景破口大罵:「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白家對你有恩,你就不能幫著你大哥哥照顧孤兒寡母……」
白夜景低頭不語,他心中只有沉魚,又怎能容下其他女子?
沉默逼近白夜景,將銀票塞其手中,一言不發。
「萬萬不可,夜景不能收……」
白夜景正欲推脫,白姑母卻突然上前,一把奪過銀票。她定睛一看,竟是兩千貫,隨後拽著沉默就走。
沉默心中不舍,頻頻回頭望著白夜景。
白夜景卻是苦笑,冷峻的面龐如冰封般沉寂,內心已是萬念俱灰。
他早已猜到,沉默身懷六甲怎會來此湊熱鬧?必定是沉魚所為,想撮合他和沉默。如此看來,沉魚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他與沉魚擦肩而過,尚未擠出人群,便傳來刺耳的陰柔之聲:「官家口諭,命白夜景速速進宮見駕。」
沉魚心生擔憂,莫不是有人狀告白夜景欺君?
於是,她派人在宮門口守候,直至夜幕降臨,也未見白夜景出來。她只好請求新月公主進宮打探消息,新月也是徒勞而返,官家不肯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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