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脫身:她她重生
「畜牲……」
床榻上傳出了微弱的聲音。
柳妖兒走到床邊,伸手捏住了紅玉的下巴打量一番,又猛地推開了,「這副死相像極了死去的年兒,晦氣!來人!把她釘在牆上,目睹慕沉魚被大卸八塊。」
殺死兒子的兇手就在眼前,紅玉卻呼吸微弱無能為力,任憑士兵將她拎起,她看到了,慕沉魚已經屍首分離,卧房裡血流成河,屠夫拎著斧頭朝她走來。
她被按在冰涼的牆上,緊接著就是鐵錐穿透骨頭的崩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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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紅玉猛然驚醒,四個丫鬟按住了她的四肢,一個老嬤嬤端著一個碗走過來,她剛要詢問這是什麼葯,老嬤嬤趁著她張開了嘴,一股腦地把葯倒了進去。
她被嗆到了,掙脫著趴在床邊咳了起來。
看著紅彤彤的地磚,眼前浮現出慕沉魚慘死的景象,她嚇得轉過身去,枕邊有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母親臨死之前交給她的,還說出了她的身世,「玉佩上有你生父的名字,他進京趕考……再也沒有回來。」
玉佩上刻有一個「齊」字。
前世,她尋過生父。
京城姓齊的人家可不少,算得上大門大戶的她都去拜訪了,無一人識得祥雲玉佩。
就這樣,她放棄了。
後來,白夜華去母留子,她把玉佩留給了年兒。
抓起玉佩一看,本是皺紋橫生的老手怎會成了蔥白小手?
難不成她重生了?
轉眼看向老嬤嬤,老嬤嬤正是白夫人的心腹--劉嬤嬤。
劉嬤嬤擺擺手,四個丫鬟退了出去。
「紅玉姑娘,老夫人器重你,讓你做公子的陪房丫鬟,你若能為白家生下一兒半女,這輩子不也有個依靠?
可是你不爭氣呀,這都半年多了,還沒爬上公子的床,沒辦法,老夫人讓我幫幫你,你得了寵可別忘了我呀。」
還沒和白夜華同房?豈不是還有反悔的機會?
前世,她將落水窒息的白夜華救上了漁船,不顧清譽用了人工呼吸法救回白夜華一命,那時,她下定決心一生追隨白夜華,哪怕做個丫鬟、做個妾。
哪曾想,白夜華竟將她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用完了便滅口!
既然重生了,哪能重蹈覆轍?
她抓住劉嬤嬤的手臂苦苦哀求,「嬤嬤我不去……」
「豈是你能做主的?別忘了你是白家的,就得聽老夫人的安排,方才公子也喝了葯,今夜准成。」
劉嬤嬤說罷,一手將她鉗制住,一手褪去她的衣衫,最後把她卷進被子里。「來人!把紅玉姑娘送去公子的房裡。」
紅玉再次見到光,已經躺在了白夜華的床上,向下看去,粉白粉白的身子沒有遮蓋之物。
她伸手去拽被子,卻聽到了熟悉又粗重的聲音,「別蓋了,一會就汗流浹背了。」
抬眼看去,那張硬朗冷峻的臉龐出現了,正是血氣方剛的白夜華。
白夜華眯著狹長的眸子,一把扯開衣衫,跌跌撞撞地撲向床榻,魁梧壯實的身軀如同一座偉岸的大山,輕輕鬆鬆的將紅玉困在身下。
「放開我……」
紅玉的聲音細小微弱,整個身子癱軟如泥,即便這樣,她的雙手還是抵著白夜華的胸膛反抗著。
她在白夜華的榻下睡了半年多,白夜華每夜都帶著濃郁的胭脂水粉味歸來,踉踉蹌蹌的倒頭就睡。
沉魚姑娘素來不愛濃妝艷抹,白夜華定是沾染了其他女子。
今夜,白夜華依舊一臉倦相,可是被白夫人下了葯,這神魂顛倒、上下其手的架勢,定會毀了她的清白。
她急得淚流滿面,只覺得腰間的肌膚被揪起來,又轉著圈地擰來擰去,對於主子的癖好,她只得咬緊薄唇忍受著,吞咽著濃濃的血腥味。
前世,白夜華也是這般折磨她,對慕沉魚卻是千寵百愛,說白了,不就因為她身份卑微嗎?
今生,她依舊是漁夫的繼女,漁夫見她救活了白夜華,趁機開高價將她賣給了白家。
想到今生又落入「地獄」,她委屈地哭出了聲,「求公子住手……」
「公子,慕老爺帶著沉魚姑娘來了。」
門外馬文來報,白夜華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床榻之際還不忘低聲告誡,「在這等著,不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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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里。
沉魚閉著眼睛坐在木牛上,面色慘白,眉頭緊皺,雖然披著斗篷,身子還時不時地抖動。
這可是初秋時節呀。
慕老爺站在一旁,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依舊眉頭緊皺,滿眼擔憂地注視著沉魚。
平日里,沉魚上躥下跳、古靈精怪的,晚膳時分也有說有笑,哪知,夜半時分竟從床榻上掉了下來,雙腿無法站立不說,還全身顫抖,問什麼也不答,只是喃喃自語,「不嫁白夜華,不嫁白夜華……」
為了搞清楚緣由,慕老爺只得帶著沉魚夜訪白府。
白夜華匆匆走進來,蹲下身子拉住了沉魚的雙手,望著神態反常、猶如受了驚嚇的沉魚,白夜華更為疑惑,沉魚打小就膽大如斗,爬樹、抓蛇、打架……八歲那年便敢獨自進入京王陵園?傳聞那裡可是經常鬧鬼的。
不止如此,她還敢獨自驗屍。
此時,她怎會如此惶恐?
「小魚不怕,白哥哥在。」
沉魚睜眼看去,那張稜角分明、黝黑俊朗的臉頰是她最為喜愛、最為思念的。
前世,白夜華死後,她整日以淚洗面夜不能寐,更是責怪自己沒能保住年兒,短短兩個月里喪夫失子,她全白了頭髮,甚至是柳妖兒斬斷了她的雙腿,她還責怪自己連累了白家。
哪曾想,白家的悲慘是白夜華一手造成的,還害得她死無全屍!
她重生了,在噩夢中驚醒,哪知一下床竟倒在了地上,或許是因為前世沒了雙腿的緣故,現在這雙腿沒有一絲知覺,和沒有一個樣。
想到她和孩子們的慘死,她痛徹心扉,猛地掙脫了白夜華的手,抬手想給白夜華一巴掌,手掌懸在半空中,她收了回來。
想必白夜華已經把柳妖兒養在了賈府,這樣的禍事已經醞釀,豈能全身而退?
今夜前來,她不是發泄怨氣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和白夜華解除婚約,今生不再做將軍夫人。
面對那雙深邃憂鬱的鳳眸,她扯著唇角笑了,只是時常掛在嘴角的兩個酒窩未能浮現。
「白公子,沉魚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