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卜司的青梅竹馬
太卜司,太卜辦公室。一個粉發小姑娘正費力地把各種的奏摺分類成一堆又一堆的。
一旁的金髮少年無奈從她手中搶來奏摺,他分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來幫小姑娘分了,雖然是在幫她,但嘴上卻很不饒人:「符玄,你真沒用,連奏摺也分不來。」
符玄氣呼呼地站起來,用力地踩了兩腳少年年的腳,憤憤地說:「葉尋!你才沒用!我只是力氣小!」
葉尋不理她,將最後的奏摺分好,從半蹲站直了身,比符玄高了幾個頭,一個一米四不到,一個一米八身高相差極大,葉尋金色的丹鳳眼看上去高貴又冷漠。葉尋一把拎起符玄,把她晾在了一邊:「小矮子,一邊玩去。」然後把奏摺一堆一堆地放回木架上。
葉尋扭頭,剛好和符玄那橙色的大眼睛對上了。符玄瞪著眼,努力的扮出很兇的樣子,但她又矮,長的那麼可愛,那一雙大眼睛實在是,辦不出什麼很兇的眼神。
「……」葉尋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我很帥,但師姐,你不必一直看著我。」
「不……」符玄咬著牙,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從在玉闕仙舟求學時就欺負我,然後到了羅浮仙舟你欺負我?!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啊喂!」
「因為……」葉尋半蹲下身,如同情侶問的喃喃細語:「師姐不是想等到一個能讓你心甘情願被吃掉的獅子嗎?」
符玄臉色陡然僵住了。
「符玄……」葉尋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空出右手,把走在他前面的符去給拉了回來,放在他的身側,相當受不了她;「跑慢點,怎麼跟鄉下來的土妹子一樣?」
哪怕和葉尋這個毒舌在一起待久了,符玄依舊受不了他,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那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符玄抬起腳,用力地在葉尋的鞋背上踩了一腳,「你才土妹子!你全家都是土妹子!」
「呵呵……」葉尋猛地一抬腳,順便把符玄的腳也抬了起來,符玄重心不穩,向後倒去,將倒地時,葉尋又把她給拎了起來。
待她站好,葉尋又不屑地說:「師姐,別丟了師父的面子,也別丟了太卜司的面子。」
一想到師父,符玄遲疑了片刻,憤憤地瞪了一眼葉辰,氣呼呼地自己走了。
葉尋皺了皺眉,也追了上去。他不喜歡符玄這個師姐,明明比他小,卻憑先來幾個時辰成了師姐,還壓他一頭。平日與別的姑娘都不一樣,不怎麼打扮也不去玩,隨便扎個辮子,就坐著苦讀,讀書讀傻了!
她那麼拚命幹什麼?又不是要逃婚……天賦也不過比葉尋卜算的天賦要高一些而已。符玄是單精於卜算的天才,而葉尋是雲樂那種全能天才。要麼她第一,要麼他第一,拉第三名起碼二十分。
連被孤立了也不甚在意,努力成了什麼樣子?成天形單影隻的,連個朋友都沒有……
看著她那小小的,孤獨的身影,葉尋又止不住地生氣,偶爾與她聊聊天,和她一起去找師父問題解,這個遲鈍的笨蛋!只和葉尋談論的是學業與題目,真是……不可理喻!從小到大玩的玩具,也就是卜算一類的機器……對了,說到玩具……
符玄氣呼呼地一腳踢開腳邊的石子,在心中給葉尋打上了「壞蛋」的標籤。
一陣微風拂過符玄的鬢角,帶著輕微的嗡嗡聲,飛上了湛藍的天空。
符玄微愣,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並未抓到,但那東西居然徑直落入了她的手中——那是一枚青綠色的竹蜻蜓,看樣子是新做的,竹子是被鋒利的小刀削薄的,削成薄的竹片,但製作者手藝不算太精,有些粗槽,稜角分明的。
「葉尋,這你做的?」符玄輕輕撫摸著竹蜻蜓,感到有些意外——一向不合群的葉尋居然會動手做一枚小姑娘的玩具?
葉尋鼻腔里傳出一聲冷哼,下巴微抬,金燦燦的瞳孔俯視著符玄的手心,答非所問:「你玩過嗎?」
符去嘴角抽了抽:「沒,沒有……」
但想到那些師妹玩得那般簡單,放在雙手掌心中轉一下就會飛了,符玄覺得自己能行:「但這般簡單的東西,我隨便一看就能學會!」
葉尋破天荒地沒有嘲諷,又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符玄也挺開心的,卻依舊無甚表情,那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卻暴露了她的開心。
以雲樂的話就是:「兩個內心戲豐富,卻好面子地不想從臉上表現出來……兩個人站在一起都不知在想著什麼……葉尋那個鳳梨巧克力蛋糕就算了,裝得確實不錯,至於符玄那個水蜜桃馬卡龍……欲蓋彌彰!」
竹蜻蜓「嗡」地,從符玄手心飛上了天,卻笨重地打了個轉,而後徑直栽了下來。
符玄吃了一驚,葉尋也吃了一驚,他剛想用法力把它奔引至手上,卻被符玄一把抓住了。
「怪哉……怎麼你飛得起來我就不行?」符玄哪囔著,將竹蜻蜓上下翻看著,看清楚了它的雙翼,終於大徹大悟,指著翅膀對葉尋說:「竹蜻蜒的翅膀要左右各削一個斜面,才能靠渦流飛起來,你卻做了個平的……難怪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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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能怪葉尋,他只看了一眼這個玩意兒,畢竟以他的性格,去找小姑娘要一個,或者自己買都覺得很丟面子,只能依葫蘆畫瓢,畫得不像。
符玄並未注意到葉尋黑著的臉,躲開了他氣急敗壞的搶奪,將竹蜻蜓藏進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葉尋的右手:「哦……」
她抬起葉尋的手,哭笑不得地說:「用法力讓竹蜻蜓升天?有意思?」葉會力抽回了手,抹去手心上的快力殘餘,眉宇中泛出一絲戾氣:「我想讓它飛多高就飛多高,想讓它飛多遠就飛多遠,沒意思么!?」
符玄仰起頭,那對清澈的橙色大眼睛倒映出葉尋的身影,她叉著腰,心平氣地說:「可是,它是蜻蜓,應該自己飛上天的,因風而上,像你這樣……它不就只是一個化儡了嗎?」
葉辰的唇微微張開,獨自站於風中,明明與她極近,那飛揚的衣角卻如同凍往了般,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寂寥——他總是如此,一切藏於中,心中百轉千回無人可知,對她的親近,也不過是同類相吸而已,或者說是……同情。
「還我!」葉尋咬著牙,想到了什麼不大好的事,整個人看上去很冷。
符去捂著衣袖,後退了兩步,陽光落在她的頭上,照得她那粉色的長發泛著白光,在這晴朗的天氣下,她的雙眼好看極了,如同半透明的琥珀般美麗。
她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么,回過頭,邊倒退,大眼睛一閃一閃地:「我給你改改!改好了再還你!」
葉辰不受控制地點了點頭,看著符玄的樣子,他想起她……他的未婚妻……
雲璃……
他,又何嘗不是一枚傀儡?但是,只憑他,又怎能飛上天?終只是他人的玩物而已。
只是利益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