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以為劍，何以為痴
一連幾天過去，李牧每日在演武場和小院間兩點一線。
早起練半個時辰的劍，然後回小院吃早飯，回到演武場接著練劍。
中午再回小院吃午飯，看一會兒《劍道真解》，然後接著去練劍。
晚上回小院吃個晚飯，繼續練劍，睡覺之前看會兒《劍道真解》，第二天循環往複。
這就是李牧的生活作息。
演武場，十幾個李家弟子圍在一起竊竊私語，正是上次圍觀的那些人。
一群人看著李牧齜牙咧嘴，面色古怪。
「這個李牧，難怪都叫他『劍痴』！怎麼一天下來除了練劍什麼都不幹啊？」
「我的天，他簡直就是機器，哪有人一天光練劍的？！」
「除了吃飯就是練劍，還不帶休息的，奶奶滴，我算是服了！」
如今，他們看向李牧的目光里，只剩下欽佩和麻木。
這傢伙簡直就是非人！
偶爾一整天高強度練劍也就算了，可李牧連續幾天都是如此。
難道他就不會累么？
他們無法想象，這是何等地獄般的修行，光是看著就讓他們頭皮發麻。
「讓我練上兩個時辰，我估計就該手腳酸痛了，他一介凡俗，這麼個練法，怎麼可能忍受得住？」
「是啊，太離譜了！」
所有人都表示無法理解。
他們今天算是深刻的認知到了，李牧為何會被稱為「劍痴」。
何以為痴，如是而已。
「他一練劍，就跟瘋了似的，不眠不休。」
「而且，他的劍法從早上到下午，竟然一直沒有散亂，保持著極高的水準！」
他們麻了，這樣玩命的練劍，也難怪人家十一歲就「法之境」大成。
有人惱怒：「干！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會一直在府里練劍，這還怎麼和葉峰、蕭雲碰上？」
眾人都搖頭，「沒辦法！看他這樣子，估計就是山洪海嘯，天崩地裂，也別想影響他練劍！」
最終，他們失望的散去，因為明白李牧可能真的不會出府門，就一直練劍了。
對於他們的離去，李牧沒有關注，能令他在意唯有手中的劍。
演武場上有人也好，無人也罷，風雨也好，晴朗也罷，這些都不能妨礙他練劍。
一日間無休止的練劍，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種折磨，但對於李牧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作為一名劍道高手，他對於自身的控制能力和劍術的理解是十分強大的。
常人揮劍想要發揮出十分的威力，需要動用十二分的力氣。
而他只需要五分的力氣，就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威力。
這是經年累月練習的成果。
其實最初得知自己無法開啟靈脈的時候，李牧的心裡幾乎是崩潰的。
那時，為了逃避現實，他只好強迫自己從早到晚瘋狂的練劍。
人在運動中，不容易亂想，事實證明，他的做法也是對的。
一次次的揮劍，令他無暇去思索那些讓他痛苦的事實。
他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劍上，一味的思索著如何讓自己的劍更快更強，如何使自己的劍術更加精妙。
也就是在那時，「銀光」完成了。
那一劍斬出的瞬間，李牧瞬間忘記了所有的煩惱，眼中只有那一道絕美的劍光。
從此，他便堅定了埋首於劍道的決心。
「呼！」
李牧呼出一口濁氣，眉宇間罕見的出現一絲疲憊。
天空中，雖然太陽被白雲遮住，但透過雲層邊緣泛出的點點金光，依舊能夠確定太陽的位置，看出現在不過是上午。
李牧低語道：「七天過去了，我還是無法把握住這一絲氣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從上次和趕走李泊天之後，他又感應到幾次玄妙的氣感。
但，每一次就在他以為能夠抓住那一縷氣感時，卻總是功虧一簣。
這般感應，是極其耗費心力的，縱然是他，接連七天下來，也有些吃不消了。
「或許，是我太著急了。」
鏘！
李牧嘆息一聲，將劍收入劍鞘中。
他才從「法之境」晉入「勢之境」不久，就想著要繼續破入「氣之境」，確實也太快了些。
若是被人知道他的想法，只怕也會目瞪口呆。
劍道境界，本身就不比修士修為，最是急不得，不少造化強者都未必入「法之境」。
秦城僅有的幾位造化境強者，都沒聽說哪個達到「氣之境」的。
想要在劍之一道上有所成就，天賦和努力，二者缺一不可。
「今天上午的劍，就先練到這裡吧。」
李牧決定，先回去好好看一下《劍道真解》關於「勢之境」的描述，再想想接下來該如何精進。
吱呀。
李牧推開房門，琴兒不在，一名青衫少年手中拿著《劍道真解》，坐在房間中，饒有興趣的翻閱著。
「小晨？」李牧微愣，旋即露出笑容。
李晨，是李啟川的第八子，也就是李牧的弟弟，年僅十四歲。
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李晨是和李牧最親近的，雖然兩人並非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是情誼卻是極好。
即使後來李牧無法靈脈，李晨依舊對李牧如常。
因為李晨，也是非常喜歡練劍的，對於八兄弟中劍道天賦最好的李牧，自然是最為仰慕，並未因為其無法修鍊就看不起他。
李晨微微抬頭，合上《劍道真解》，也是一愣，隨即眼睛發亮，笑道：「七哥！我回來看你啦！」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李牧隨口問道。
去年，大哥李宏回家，帶著李晨出去見見世面，一直未歸。
如今李晨回來，李宏應該也回來了吧？
李晨似是看破七哥的想法，道：「我是今天提前回來的，大哥得過段時間和炎武衛一起回來。」
炎武衛，乃是大炎王朝的軍隊。
而李宏，正是炎武衛里的一位軍官。
秦城，本就是大炎王朝治下的一座小型城池，由四大家族共同管理。
四家無論在炎武衛中，或是在朝中，都有自己的人，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管理合法性。
比如李牧的三哥李岳，現在就是大炎王朝的一名九品官僚，只是不在秦城。
「和炎武衛一起回來？炎武衛要來秦城？」
李牧眉頭微皺，這可不算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