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朋友啊朋友
因為她從來知道,爺爺是個說一不二之人,說了會處決這可憐的男人,這男人勢必就難逃一死,當此刻,律香川的臉色煞白,她快速地擋在了穆連城面前,「爺爺,求你了,孫女兒求你不要殺生啊,更何況,他是孫女兒的病人也是孫女兒的朋友啊。」
這一刻,律香川的眼淚撲簌簌滾落了下來。
老者靠近穆連城,一把扣住了脈門。
他緊緊盯著穆連城的眼睛,冷靜地問:「尊駕到底是什麼人?來我這神醫谷做什麼呢?」
「我全然不知自己是何方人士,更不清楚來此何干。」穆連城一點沒弄明白這一切,最近他的確在竭盡全力的思考。
但什麼都沒想到。
此刻,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看律香川保護在自己面前,穆連城嘆息,「你莫要為難阿川,你倘若不放心,要殺要剮沖我來就好了,莫要和小丫頭過不去。」
見穆連城這樣,老爺子這才嘆口氣。
「罷了,既是她救了你,從今以後我們便是你救命恩人,你要對她言聽計從,設若你將來想起什麼要離開,我准許你走,但切勿帶這裡的訊息給外界,否則我依舊不會饒了你。」
做長輩的自然很輕易就看出對方這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一瞬,他也想要成全這兩人,雖然穆連城已經迷糊了,但他模樣俊秀,的確也是不可多得之人。
穆連城道謝后,律香川急忙湊近,將他攙了起來。
爺爺嘆口氣,「帶他回家,強如在這裡擔驚受怕,到家后,我燉魚湯給她喝水,如此身體好得快一點。」
律香川大喜過望,衝過去就要抱爺爺,爺爺嘆息一聲,老獵人的眼裡漾出了欣慰和感動,「你啊你,已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孫女兒再大不也是您的女兒嗎?爺爺,感謝您收留他。」
等爺爺離開了,律香川這才將穆連城攙扶了起來,「我起個名字給你,這樣也方便日後咱們稱呼,如何?」
「也好。」
律香川考慮了許久,這才說:「日月有明,你又是從天而降,我叫你天明如何呢?」對於自己的名字,穆連城毫無意見,畢竟,當年的名字他是已經忘記得一乾二淨,而關於之前的一切歷史都不記得了。
那麼,不妨礙叫什麼,總之名字是代號罷了。
這女孩倒歡快得很,半時辰后,在阿川的協助下,穆連城一瘸一拐進了屋子,這是個用石頭搭建起來的城堡一樣堅固的屋子,在這屋子裡,有溫暖的爐火,還有好吃的飯菜,更有看似冷冰冰實則和藹可親的爺爺。
在這一瞬間,生命是飽滿且富足的,吃了東西后,老獵人這才靠近天明,「你如今感覺怎麼樣?我為你查一下脈,設若有不合適的地方,便為你治療。」
穆連城自然也知此人好心意,這才送了手腕過去。
老獵人為他切脈后這才發覺穆連城是會武功的,「你這身體,沒個一年半載不可能好起來,還需要好好休息,最近你在家就好。」
「我知道了。」
實際上,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裡需要一年半載啊?但老獵人是擔心將來穆連城好了以後拍屁股就走人了,這自然是不大好的。
最近這幾日,律香川開心得很,似乎只要和穆連城在一起,她就樂滋滋的。
倒是穆連城,也不時地胡做夢,但夢境破碎且凌亂,他越是想要將這些畫面拼湊起來,就越是不能,真是雙手插進染缸里——左也難來右也難。
一旦頭痛欲裂,穆連城就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然則越是這樣提醒自己,他就越是想入非非。
律香川也發現穆連城喜歡胡思亂想,不時的還會用毛筆在紙張上寫一些什麼,就拿今日來說,她出門採藥去了,才剛剛回來,卻看到穆連城在塗塗畫畫。
等她靠近,發覺穆連城居然在畫一個女子。
那女子的容貌還沒畫出,但四肢卻已活靈活現,在那臉上並無表情,律香川盯著女子的衣服看,頓時激動,「天明哥哥,你這是在畫我呢,是也不是?」
說到這裡,穆連城被干擾了,只能點點頭,對面的律香川急忙轉圈給穆連城看,他下筆如有神,很快按律香川的模樣兒點了眼睛,畫出了瓊瑤鼻以及玲瓏的嘴巴,等這一切都結束后,律香川笑了,穆連城也笑了。
阿川握著畫樂滋滋地看著,索性張貼在了牆壁上。
但只有穆連城知道,他是思念某個女子了,而自己剛剛在回想那女子的面容,但真是奇了怪了,越是想要想起來點兒蛛絲馬跡,就越是什麼都不能想到,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無計可施之下,這也只能描畫出這麼個古里古怪的輪廓了。
這幾日,穆連城的狀態好了不少,他提出出門狩獵去,「我不好日日好吃懶做讓你們伺候,是也不是?」
但老者和律香川都不贊同他出門,這日,兩人出門后,穆連城也出發了,到下午,兩人回家,老獵人看到院子里多了一頭野豬一大堆野雞,兩人都大驚失色,詢問了穆連城,這才知道穆連城有百步穿楊的本領。
那日以後,穆連城每天都出去狩獵。
在這裡,不需要採買什麼東西,瓜果蔬菜是自給自足,他們這裡的人又不外出,日子簡單且幸福。
但穆連城在這裡生活了三個月後就靜極思動了,不如去外面看看?
但就這麼外出,豈不是背信棄義?畢竟當初自己答應了會留下來的,就算離開也不能將這裡的一切秘密說給外面的人,他固然可以遵守自己的一切承諾。
但……遵守是一方面,執行又是另外一方面。
三天後,穆連城讓律香川帶自己在附近轉悠了一圈,他發現這是一處存在於崇山峻岭內的峽谷,這峽谷四面八方都是綠色的山巒,很遠的盡頭可能會有人家。
大家見面都樂呵呵地打招呼,他們荊釵布裙,安於現狀。
此刻,兩人站在了懸崖下,律香川有點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