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秘斷家脈
戰寒征。
早前,戰寒征離開贏太傅府後,無意探查到贏家的計劃,便匆匆易容趕來。
此刻他依靠著大樹,全身多處滲出鮮血,尤其是胸膛處的傷口汩汩流淌。
李穆焦急地道:「將軍,你這傷太深了,十分危急!
還有一里地便是陳家,玉華公主醫術驚人,我這就扶你去找她!」
戰寒征眼前浮現起陳玉皎之前的冷淡,「不必!」
他冷聲制止李穆的話,扯下一塊衣襟,堵在自己胸膛處。
「你立即調人前來,護好前往陳家的每一處入口!
若再有狂妄之人,可調用龍衛大營之精將!」
「將軍,萬萬不可!」李穆眉心頓時皺起。
龍衛大營是守衛秦宮的將士,沒有贏帝命令調用,便是擅用職權!
稍有不慎落得個居心叵測的罪名,便是滿門抄斬!
就算沒這麼嚴重,調用龍衛大營的人,也是明目張胆露出了他的身份。
世家權貴們知道他護著陳玉皎,只怕戰家也會淪為眾矢之的……
戰寒征冷峻的神色間卻是嚴肅,「照我說的做!」
眼下顧不得其他。
明日,贏帝與陳玉皎會宣布改革的推行。
一旦宣布,便是明目張胆開始打擊各黨派,各大黨派怎麼忍得了?
他們只怕巴不得不計一切手段除掉陳玉皎。
護住她的命要緊。
戰寒征撐著重傷的身體起來,將調兵符暫時交給李穆。
而他自己,則策馬離開,前去尋其他大夫。
他還得回戰家一趟,近日燕凌九生性多疑,極度沒有安全感。
為人丈夫,不能置之不理。
這也是戰寒征沒有深夜前去找陳玉皎的另一個原因。
既然燕凌九在意,他便需要避嫌。
這一夜,李穆帶著人在暗中,又悄無聲息處理掉好些人。
陳家。
陳玉皎安排好一切,躺在床上靜靜等待。
誰也不知道,陳家每一處都是機關,進來容易,出去難。
她本以為今夜會是個不太平的夜,可未曾想,竟這般安寧?
難得可以睡個好覺,為明日面聖上朝,做好萬全的準備!
她還側頭看了眼枕邊的物事。
為贏帝備的禮物,但願他會喜歡。
月落日升。
地平線泛起微亮的光澤,是天要亮了。
陳玉皎早起,在婢女們的服侍下梳妝著衣。
陳震岳特地一早就轉動著輪椅來到院外,連連嘆息:
「嗐,駱伯,你說我這心裡怎麼怪怪的?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要出嫁一樣。」
一把年紀的駱叔忍不住笑著安撫:「大將軍,公主入朝堂,可是比嫁人更隆重的事。」
「那是!」陳震岳臉上又浮現起無盡的自豪:「世間出嫁的女子千千萬,能入朝堂者,唯我陳家阿皎!」
在陳玉皎出來后,陳震岳看著她周身的衣裳,更是連連點頭稱讚:
「不愧是我們陳家的血脈!小皎兒,你放心去。勿怕!
為父很快會恢復,為父也會為你撐起一片天!」
「你的身後,不會是空無一人!」
他還自信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周身儘是熱血豪情,絲毫沒有以前的頹靡沮喪。
陳玉皎看在眼裡,唇角揚起幸福的弧度:「好。」
這樣的父親,才是記憶里那個威風凜凜、揚言要踏平六國的國尉大將軍!
在離開陳家后,陳玉皎想到父親,眸色又漸漸變得凝重。
今日,只怕不會輕易太平。
「阿寅,你立即去宗家一趟,若他們有動靜,立即前去通知那人……」
「阿子,敲鑼打鼓,走正道!動靜越大越好!」
上一次以假亂真,金蟬脫殼,今日那些人不會再那般愚蠢!
越是有人想要她性命,她越是要轟動熱烈!
人一多,那些人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伴隨著她的安排,很快咸陵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你們聽說了嗎?那玉華公主竟然要入朝為官!」
「聽說她還極得秦帝重用!」
「聽說秦帝賞賜了她一件獨一無二的朝服!走,咱們一同去看看!」
無數人聚集到道路的兩邊,就等著看熱鬧。
一些百姓甚至成群結隊的擠到偏僻的路這邊,只為一睹贏帝特賜的衣衫。
據說用翡翠玉片製成,不知該是何等美麗!
吳葒霞一大早晨起買菜,擠在人群里,也看到了這浩大的陣仗。
這麼多人,只為看陳玉皎?
那個她以為只會洗衣做飯的陳氏,竟然要邁入朝堂,得到了當今贏帝的重用?
而她最看重的燕凌九,如今還一無所成……聲名狼藉……
這種打擊簡直令她幾乎暈厥,心痛得都在滴血。
不行,她必須得想想辦法,儘快撮合寒征與玉皎複合!
要是撮合不行,乾脆再讓戰寒征去立點軍功,用軍功求贏帝賜婚!
贏帝之前能賜婚燕凌九,以後肯定也能賜婚陳玉皎!
一旦贏帝賜婚,陳玉皎就算不同意,也無法抗旨不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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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葒霞快速在心裡盤算著一切。
而宗家。
宗太保早已換好朝服,卻並沒有啟程的打算。
他在等消息。
很快,消息陸續傳來:
「贏家派去的人,被神秘人所截殺。」
「甘家派去之人……」
總之,所去之人全數被處理!
甚至本來做好的諸多陷阱,也因為陳玉皎那轟轟烈烈的人潮計劃,而徹底毀滅。
宗太保眼皮狠狠一跳:「這麼說,他們竟然全軍覆沒?」
那便該他出手了!
他在祠堂里,給靈位上了一炷香,目光漸漸陰狠。
憑什麼他的兒子下了皇權,陳震岳還能苟活於世?
憑什麼他經歷喪子之痛,陳震岳還能看著其女兒風生水起?
陳玉皎那麼想暢通無阻的去朝堂么?
哼,很快她會自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宗崢重親自帶著人,策馬朝著陳家趕去。
陳玉皎一走,幾乎帶走了十二名武衛,現在的陳家防守空虛,只剩下癱瘓的陳震岳,和意識不清醒的戰老夫人。
若他們突然出事,陳玉皎……只會自己哭著回來!
馬匹從一偏僻路徑,到達陳家的後山。
這裡四下無人。
宗崢重一聲令下:「潑!」
無數將士提著一個個油桶,朝著陳家古色古香的建築潑去。
還有人拿來火摺子,交到宗崢重手中。
宗崢重久經官場和戰場的狠厲徹底顯露出來。
本來看在陳家可憐,他不願出手,偏偏陳家非要與他作對,那便怪不得他了!
他打開火摺子,朝著那府邸就要投擲而去。
可就在這時!
「噠!噠!噠!」
浩浩蕩蕩的馬蹄聲忽然傳來!
宗崢重側頭看去之時,眉心狠狠一跳。
所來之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