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質問全場
戰寒征眯眸,盤問:「往日何人看守庫房?」
「哥,是她!將軍府的錢財一直是她在管理!」
戰明曦指著陳玉皎的鼻子就道:
「自從她嫁進來后,娘就將整個將軍府交給她打理。
肯定是她把我們將軍府的錢財全藏起來了!」
「對,庫房的鑰匙只有她一人有,僅此一把。」婆婆也趕緊推鍋,一口咬定:
「定然是她故意將錢財藏起來,就為讓你拿不出!沒法和離!」
她還裝得一臉生氣的怒罵:「陳氏,我們那麼信任你,庫房都交給你打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全場眾人才很快反應過來。
「怪不得!我就說她方才怎麼那麼爽快和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為了阻止定西王與凌策軍師的婚事,竟把戰家庫房都搬空了?嘖嘖~這手段~」
「太卑劣了!宅門女子就是手段多,完全沒法和凌策軍師比!」
「人家凌策軍師思得是安邦定國之策,她想的就全是爭風吃醋、勾心鬥角!」
一眾鄙夷聲中,戰寒征本就冷硬的面容,更生威壓凜然。
「陳氏,你手段竟這般卑劣!」
虧他方才還高看她一眼。
「來人!」
冷硬的命令聲落,守在門口的兩名將士走進來,從后猛地一踹陳玉皎的后膝。
「咚」的一聲,陳玉皎猝不及防被踹跪在地。
將士還拿著長矛架在她的后脖頸,將她押趴在地面。
一頭白髮散落、趴在地上的她,就像是個囚犯。
戰寒征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一米八四的身型,久居戰場,寒而生畏。
那黑色的鞋子抬起,落踩在陳玉皎粗糙的手上。
他居高臨下俯視她:「陳氏,本王對你無意。
你所做這些,只是徒勞!
將錢財交出,我可既往不咎,否則——軍法不留情!」
偷盜錢物,威逼定西王,其罪當剮!
他腳上的力道加重,陳玉皎被麻繩勒破的手腕,又流淌出汩汩鮮血。
那鮮血染紅她凌亂的白髮,也染紅了她的眼。
這就是她摯愛了十一年的男人,曾經仰望著的神只。
原來……也不過如此。
陳玉皎用力幾個掙扎,竟掙開控制押著自己的長矛。
然後,她站起身,抬起手——
「啪!」
一個巴掌,狠狠甩在戰寒征臉上。
戰寒征被打得臉側了過去,一向昂藏的身軀僵了僵。
全場震驚!
空氣都在頃刻間凝滯。
所有人難以置信,陳玉皎竟然打了定西王?是他們看錯了嗎?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戰寒征的另一邊臉上。
全場嘩然!
是真的!
陳玉皎竟然真的打了威武戰將定西王!
她一介婦人,曾經滿心滿眼都是定西王的婦人,據說定西王哪怕是胃口不好,她都焦急得如同熱鍋螞蟻。
可今日……她竟然動手打戰寒征!打如今的定西王!
「戰兒!」
「哥哥!」
現場一群人已衝過去,焦急擔憂地護著戰寒征。
將士們也衝進來,拔出長劍對著陳玉皎,殺意騰騰。
昔日受盡陳玉皎恩澤的奴僕家丁們,也全敵對地盯著她,仿若她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可這些人,陳玉皎一直將他們當做家人。
可惜……
她受傷至今,備受欺凌,無一人問津。
嫁進夫家的女子,永遠永遠只是一個外人。
陳玉皎只覺得可笑,直視戰寒征:
「堂堂將軍只聽人云亦云,毫無證據就動手,這就是你的處事之道?」
她是知道戰府的庫房早就空了,戰寒征讓人去取,她還以為是朝廷的賞賜下來了。
現在看來,並沒有。
「戰寒征,你聽庫房空空,就疑心我一個富可敵國的公主做手腳。
戰家到底有幾個家底,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是,你曾祖父定西侯是給你們留下二十間秦酒鋪子。你父親的確是一方縣令。」
「但你怎麼不問問你母親當年是如何剋扣奴役月錢、如何偷工減料,害得秦酒商鋪名譽受損,入不敷出?
怎麼不問問你離京一年,你妹妹是如何胡作非為,賠出去多少家底!
「怎麼不問問你父親喜歡收集文玩古寶,是如何揮霍無度?」
「怎麼不想想你的祖母癱瘓在床,每月到底需要多少銀子吃藥?」
戰家在六年前就已經空了!只是一個空殼!
連公公的縣令之位,還是她幫忙苦心籌謀而來!
若不是她用嫁妝經營維持,戰家撐不到戰寒征立功這日!
陳玉皎的目光還掃向現場所有人:
「還有你們!個個朝中肱骨大臣,社稷脊樑。
無憑無據就口頭定罪一個女子,句句斥責非議,這就是你們的處事之道、為人之則嗎!」
清麗的話語如利劍鋒利,在整個祭祀大典之上回蕩開來,擲地有聲。
現場眾人全被質問得沉默無聲,面紅耳赤。
戰寒征更是第一次被人打巴掌,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厲眸射向身旁的婦人:「母親,她所言是否為真?」
吳氏被看得眼神閃躲,卻一口咬定:
「寒征,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我就算經商不利,也不可能把那麼多商鋪良田全虧出去啊!
我把偌大的將軍府交給她打理,是信任她,才從不過問。
若不是今日你們查,我還不知道庫房空無!」
「就是!我小打小鬧,能賠幾個錢?祖母一個月吃那點葯,能把偌大的戰家都吃空嗎?」
戰明曦憤怒斥罵,「定是她這個惡毒的女人貪污了我們戰家的錢財!還反咬一口!
她該死!該浸豬籠!千刀萬剮!」
「行了!」
燕凌九聽到某些辭彙時,不耐煩地站起身:
「區區小事,讓人去查整個將軍府的開支賬目,便有定論。
凡事冷靜,抽絲剝繭查清證據就行,何必這麼吵吵嚷嚷?」
燕凌九一副睿智聰明的大家風範。
走過來路過陳玉皎身邊時,她又盯向她。
「還有你,陳玉皎。
你不想和離盡可直言,又何必用這等卑劣手段?
多將心思花在國之大事上,而不是家長里短。
否則、只會讓人更加厭棄!」
說完,她還一甩她的黑色羽衣,帶著燕家所有人冷傲往外走。
那一身儘是正氣磅礴。
「等等。」
陳玉皎卻叫住她,提醒:
「既然凌策軍師口口聲聲這般大義凜然,那記得將你燕家所有財產送給你的朋友。
說到就要做到,否則言而無信,也會讓人厭棄!」
她直視著燕凌九的背影,周身氣質竟絲毫不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