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天災是進化的篩選；「你們不配」
常樂：「酒店刺殺、雪黑蟲襲擊、給萊恩和米拉報信，都是你做的？」
郝仁：「是。南部洲島遇見的時候，你就在算計了是嗎？」
常樂：「是。那麼你到底有哪幾種能力？」
郝仁：「我實際只有【bug】一種能力。你怎麼確定是我的？」
常樂：「確定原因不止一個。最明顯的是雪黑蟲那次，你應該也沒想到，找好的要替你背黑鍋的黃銘甫居然恰巧在附近，第一個找到我還救下我，幕後的人不可能把自己置於眾目睽睽的懷疑目光中。
還有酒店那次可以鎖定的人選就只有幾個，雪黑蟲，機甲考核你執意自己對戰萊恩，挑挑揀揀，也只能是你才最說得通。
催動雪黑蟲的火焰和【精算】異能是怎麼做到的？」
郝仁：「火焰是類似萊恩秘法的印記，封存體內可以取用，有次數限制。【精算】只是我有點計算天賦，偽裝的。為什麼沒有把我直接交給李雲帆？」
常樂：「我覺得有些話你會想說給我聽，再說，」
她指了指天空，撇嘴：「咱倆說話他又不是聽不見，可跟直接交給他沒多大區別，讓你少受破肉之苦你就偷著樂吧。」
「問題：你，是【造神派】的人嗎？」
郝仁：「……是。」
他閉了閉眼睛遮住眼中複雜，再睜開時恢復一片平靜：「我是，我奉命潛伏中土大區已經有十四年。」
「問題：常樂，你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另一頭控制室的人都因為郝仁這個問題屏住呼吸。
常樂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哦，那你們在找什麼人？
我猜是一個最適合實驗體質的實驗品，還是能幫你們獲取各種能力的工具人，亦或是幫你們建立並掌控世界新秩序的傀儡。這些人，可以不是我。」
「你對我們有很大的誤解。」郝仁皺起眉頭。
常樂冷臉：「我還沒有問問題，你違反了規則。」
「啪！」藤蔓比鞭子更狠厲地抽打在郝仁背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郝仁疼得跌下石頭，好一會兒才扶著石頭坐回來，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常樂，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真正認識常樂。
「既然規則破了，就作廢吧，現在，我是主導。」常樂微微抬起下巴。
郝仁已是刀俎魚肉，無可奈何。
「你說自己十四年前開始潛伏，你的資料顯示，十六年前你的家中發生意外，因為父親欠下的債務而被追債的人趕出家門。流落中，意外遭遇闖進城市的異種，母親和妹妹被殺。之後，時隔兩年的流浪時間，來到一區定居。」
郝仁點點頭：「這都是真的。」
「但是流浪，不是真的真的流浪吧。」
郝仁坦然道：「我加入了【造神派】，接受參與他們的實驗。」
「那兩隻撞到我面前的古怪東西，是你們搞出來的？」
郝仁沉默著沒有回答。
常樂沒等他的答案，又問道：「那一類型的實驗是從十六年前開始的？」
郝仁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常樂眉頭皺起：「你在家鄉成績出眾，來到一區后立刻有學院邀你入學。當初為什麼選擇加入他們？」
「母親和妹妹死後，我遇到一個人，一個常樂你的故人。」
常樂眼眸轉動，猜測說出一個名字：「陸生？」
郝仁望著天空，眼眸盛著嚮往的光芒：「是的，我遇到了那位大人。
是他！讓我看到這混亂之上的真實世界！是他引領我走進追求人類進化道路的大門！我答應他，我將用全部的生命為真實和進化的偉大事業肝腦塗地！」
常樂：地鐵老人手機.jpg
在郝仁看過來之前，常樂整理好表情：「你說我誤解你們，那你告訴我，你們所謂的真實世界和進化道路。」
郝仁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不像是落魄為囚，反倒像是在辦公室跟同事熱烈討論一樣：
「常樂，你有沒有思考過，
為什麼天災已經四百年，我們人類沒有滅絕，甚至以奇特的方式進一步發展？
為什麼人類已經產生異變能夠修鍊，卻始終無法像修仙小說里那樣打破生死的法則永生，甚至還無法肉身突破恆星系的桎梏？
為什麼人類受到這麼鮮明的限制，卻又每次都恰好都能把那些災難抵擋？」
常樂聽到他說的「恰好」二字微微皺眉。
什麼叫恰好？異種狂潮、自然災難無數次，勝利也好失敗也好，埋葬多少鮮活的生命。
怎麼就換來一個「恰好」？
常樂冷冷抬眸：「你能解釋這些問題？」
「不不不，我還沒有參悟透徹。」郝仁一邊比劃著，
「但是！我們和數位神秘強大的大人們共同鑽研，認定，
這根本不是什麼災難！
不是天災！
而是一種篩選機制，一種催促我們的文明上升維度、種族進化的機會！」
「看似殘酷混亂的社會之上，是理智、權威的篩選規則！
我們正在進化，能夠找到進化秘密答案的人，就是新的秩序的掌控者！也是新的文明的創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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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呵笑：「你說的這些，早在三百年前，邪神就在他『升維理論』中闡述過。
我不否認你說的，天災是一次強行推動人類和人類文明前進的契機，但是，這不是洗白你們渴望權利和力量，而肆意殘害無辜生命的理由。」
「這是進化道路上追求真理目標必然的犧牲！！」郝仁激動地站起來，擲地有聲地說道。
常樂冷然抬眸：「你們殺人做人體實驗違法犯罪還有理了？荒謬！」
郝仁急迫地爭辯：「可是這一點點的犧牲！比起未來讓全人類進入更高級別的文明，算得了什麼？他們本來就是裹挾在洪流中，註定死亡的渺小的無人在意的存在！」
「一點點的犧牲？無人在意、渺小？」
常樂從牙縫中擠出這些字來。
她站起來，目光如同一柄染血的利劍穿透郝仁的心臟。郝仁被她看得發怵，卻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你憑什麼定義其他生命的重量？你算什麼？」常樂上前一步。
郝仁還想爭辯：「我、我努力在為整個世界探尋一條永恆的進化的先進的道路！
在偉大的事業面前，人類、動物、異種，不過都是和進化的機會一同降臨的資源！既然是資源，當然可以利用……」
「啪！」
常樂一巴掌，郝仁直接被掄到地上。
「郝！仁！你把人類同胞稱為『資源』？！」
常樂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拽起來：「我告訴你！你們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不可能！」郝仁立刻喊著。
「因為你們早就劍走偏鋒！」
常樂厲聲道：「無論是種族進化還是文明進步，歸根結底所有的存在、所有的真實、所有支撐未來和所謂永恆的，是我們人類和這顆星球上的其他生命本身！
如果喪失人性，又憑什麼稱之為人類進化？
你們小部分人的私慾控制的文明，又憑藉什麼叫做進步？
你、還有你身後的那群烏合之眾！在輕視生命、拋棄人性、無視文明秩序和文明之中的生命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找到進化的資格！
你們走錯了路，還執迷不悟。
你們不配。」
郝仁瞳孔顫抖，臉色煞白：「不、不是，我我我們不是……」
常樂冷笑，甩手將他扔到地上，垂眸睨著他質問：「那你們花費三百多年，超越早三百年前邪神就實現的人造異能者了嗎？
你說那些都是『資源』，那耗費數百年的『資源』，你們研究出個屁了嗎？有一個人融合成功了嗎？」
郝仁如果是狂熱的研究者、追求者，那麼那些控制著如郝仁一樣的人，實際想要建立並掌控世界新秩序的造神派高層，便是的的確確的野心家。
郝仁徹底癱軟在地。
常樂目光憐憫：「可憐的信徒啊，你所追隨的大人們，其實是披著人皮利欲熏心的惡鬼。」
「如果天災是艱難進化的歷程，那你們一定被命運，安排成了戰前祭旗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