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艾澤拉斯風云:絕境中的希望與掙扎
——克拉斯、提蘭妲與命運的交錯
克拉斯憤怒地咒罵著,感受到黑龍巢穴中爆發的災難。他拼盡全力,試圖理清死亡之翼施加在「惡魔之心」藏匿處的每一個複雜法術。然而,儘管他和馬爾福里安竭力對抗,依然無法避免被對方耍得團團轉。
更糟糕的是,他與德魯伊和獸人之間的聯繫突然被切斷,這並非前任守護者的魔法所致,而是一股更加可怕、更加未知的力量,如同死亡之翼一般壓迫著他們,橫亘在克拉斯和他的夥伴們之間。這種力量令克拉斯心生疑慮,漸漸有了某種不安的猜測。
對於大多數龍族而言,遠古諸神的存在不過是遠古傳說。然而,克拉斯從不願輕易放過任何一絲線索,他那顆永不滿足的好奇心,或者說,羅寧曾戲謔他為「不死的長鼻子」,讓他早已意識到,這些遠古神話遠比看上去的更加真實和可怕。憑藉對知識的渴望,克拉斯早已明白,遠古諸神絕不僅僅是空洞的傳說。
傳言中,曾經有三個黑暗的存在,掌控著遠超燃燒軍團主宰們想象的血腥混亂。他們統治著原始的物質世界,直到宇宙爆發了一場浩劫,最終,他們被擊敗,三者齊齊被驅逐,永遠囚禁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中。按照傳說,這本應是他們的最終結局——一個沒有盡頭的監禁。
然而,克拉斯越來越確信,遠古諸神某種方式找到了通向凡人世界的途徑,甚至找到了釋放自己的鑰匙。
「這一切開始有了意義。」法師一邊攀登陡峭的岩石,一邊沉思著。他的心緒如同亂麻,朋友們的下落充滿謎團,而那股隱隱的威脅則如陰雲籠罩在他心頭。「諾茲多姆,時間裂縫……穿越到夜精靈和燃燒軍團的時代……永恆之源……甚至『惡魔之心』的創造……」
遠古諸神或許正是通過某種方法製造了能夠打開他們囚牢之門的鑰匙。如果這一切屬實,那連薩格拉斯也會在他們面前顫抖,乞求死亡。
撕裂時間流動的裂縫,將會摧毀他們的監禁。也許,他們的計劃中甚至包含了逆轉自己被打敗的命運。克拉斯無法預判遠古諸神的計劃有多龐大,因為這些古老的存在,遠遠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他只能將這些神只置於他心中的最深處,去思索,去推測。而且,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最初的目標極為明確。
「我必須警告阿萊克斯塔薩!」克拉斯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五位守護者是凡人世界中最強大的生物,他們是唯一能夠與遠古諸神抗衡的力量。如果有人能與這些古老存在對抗,那必定是他們——克拉斯心裡堅定地想著。
他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咒罵著那種讓內爾薩拉斯墮入瘋狂的力量。如果沒有內爾薩拉斯的腐化,五位守護者聯合起來,足以抵禦任何遠古的威脅。若內爾薩拉斯不被掌控,其他四位守護者便能展現出真正的力量。
然而,這一切早已被扭曲。遠古諸神不僅僅是扭曲了守護者的心智,還把他們變成了幫助自己逃脫的傀儡。無論是通過操控內爾薩拉斯,還是分化其他潛在的敵人,遠古諸神的目標始終未曾改變——他們要削弱守護者的力量,以便更好地逃脫。
如果沒有內爾薩拉斯的參與,剩餘的守護者根本無法構成威脅。而這一切,也不過是遠古諸神精心編織的巨大陰謀罷了。
克拉斯心頭一震,站在山脊上,他差點失足跌下懸崖。遠古諸神的陰謀如此複雜,竟能操控如此多的棋局,操控如此多的生命,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甚至連他自己,也在這些無法看透的力量面前感到渺小。
他們的監禁從未真正結束。甚至可以說,遠古諸神一直在不斷地等待,尋找機會,直到他們可以重返這個世界,完成未竟的使命。
克拉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退回山坡。他思考著,那股古老黑暗的力量已經耗盡了多少歲月和精力,布下了無數的陷阱和棋局,成功地隱藏了他們的真正意圖。
究竟,有誰,甚至包括他自己,能破壞這場陰謀,挽救世界免於墮入無盡的黑暗呢?
「怎麼會這樣?」
克拉斯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視線中凝固。令人難以置信的發現讓他愣住了,直到一片巨大的黑影從天際降臨,籠罩了四周。
死亡之翼,遮蔽了整片天空。
「你!」
一聲憤怒的低吼從巨龍的喉嚨中傳出,隨之而來的是一道令人窒息的烈焰。
如果換作是其他人,恐怕早已被這股致命的火焰消耗殆盡,剩下的只是焦黑的骨骸,和被熔化的土地。然而,克拉斯並非普通人。他熟悉死亡之翼的每一個動作,了解這頭可怕黑龍的脾性,也因此,他幾乎在最後一刻做出了反應。
當死亡之翼的憤怒席捲而來時,克拉斯眼疾手快,身披長袍的他舉起了雙手,一面純金色的光牆在空中驟然顯現,擋在了面前。黑龍的火焰狠狠撞擊在那看似脆弱的屏障上,猛烈的能量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但那面金色的光牆,卻奇迹般地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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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斯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劇烈顫抖,汗水從額頭滲出,身體幾乎要被壓力壓垮。每一個細胞都在拚命呼喊,讓他放棄,但他沒有退縮。
光牆依舊堅固,然而克拉斯知道,自己已經接近極限。就在那片炙熱的火焰快要吞噬一切時,巨龍猛然停了下來。可這並非出於憐憫,它只是為了重新聚集力量,再次發動攻擊。
而這短暫的停頓,正是克拉斯所需要的機會。
死亡之翼集中怒火,愈發兇猛地向他逼近。克拉斯深吸一口氣,高舉雙手,隨即身體一陣模糊,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知道,單憑自己是無法抵擋這頭恐怖巨獸的。在這場對決中,結果早已註定。即便竭盡全力,克拉斯依舊不過是守護者的一個配角,而非五位偉大龍族中的一員。勇氣固然可貴,但在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時,那份勇氣也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克拉斯再次顯現出來,已是身處山脈的南側。他重重地摔倒在岩石上,氣喘吁吁,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面對死亡之翼那一輪致命攻擊,以及隨之而來的瞬間移動,克拉斯的體力已經耗盡。老實說,他本希望能更遠一些逃開那頭巨龍的追擊。
「我會找到你!」黑色巨龍的聲音如雷霆般回蕩在山谷間,震得岩石也為之顫抖。「你逃不掉!」
克拉斯深知,死亡之翼的憤怒已經徹底沖昏了它的頭腦。它的追蹤並不精確,甚至可以說是極為粗糙。那頭巨龍的魔法探測系統粗暴而隨意,像是一個沒有耐心的捕獵者,只在表面上快速掃過,根本沒有耐心去細細追蹤。正因如此,克拉斯得以逃脫。
他勉強站起身,腳步蹣跚地朝山下走去。離地面越近,越是能為他提供隱蔽的機會。克拉斯知道,這片岩石森林中藏匿的路徑無數,且不乏適合隱匿的地形。
他不確定同伴們的下落,但直覺告訴他,他們一定已經脫離了死亡之翼的追擊。否則,黑龍的怒火絕不會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顯然,那頭怪物依舊執著地追尋著它認為在克拉斯手中的「惡魔之心」。它甚至可能已經把所有的怒火和力量都集中在克拉斯身上,以為他是奪回圓盤的唯一障礙。
如果真是如此,克拉斯不禁感到一絲苦笑——這或許是命運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必須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他人爭取時間,那就這樣吧。羅寧,布羅克斯,他們都知道該怎麼做。
克拉斯沿著山坡艱難攀爬,儘管全身的力氣幾乎耗盡,但他的身手依然比任何夜精靈或人類都要靈活。他此刻專註於聆聽周圍的動靜,憑藉敏銳的聽覺,捕捉死亡之翼的飛行軌跡,預判它的下一個位置。
忽然,黑影再次掠過他的頭頂。克拉斯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俯身撲向岩石的縫隙中,身子緊貼著岩壁,低聲屏住呼吸。死亡之翼如暴風般飛過,忽然間,強烈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岩石撕裂,巨龍在空中瘋狂轟擊著周圍的山脈,絲毫未察覺到,它的暴怒反而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克拉斯躲在岩石后,屏息靜氣,等待著下一個機會。
死亡之翼最終做出了克拉斯最為忌憚的舉動。巨大的黑影漸漸從他頭頂掠過,彷彿一切都進入了死寂的暫停狀態。克拉斯緊緊盯著它,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心中卻升起了一絲不安。
顯然,死亡之翼覺得這片區域已經探查得足夠透徹,決定離開了。它轉身,翅膀震動,朝著自己的山地聖所飛去。克拉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頭龐然大物竟然如此迅速就結束了追查,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但這一切意味著——死亡之翼將會去其他地方尋找「惡魔之心」。
克拉斯的心跳猛地加速,腦中浮現出馬爾福里安和布羅克斯的身影。倘若黑龍找不到「惡魔之心」並轉而去其他地方,這無疑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危險。克拉斯微微皺眉,心頭的焦慮越來越強烈,他知道此刻必須集中所有的精力。
突然,地面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無數由死亡之翼噴吐的火焰所引發的碎片像炮彈般四散飛出。這些碎片巨大的足以與一座山丘相匹敵,重重撞擊在死亡之翼的身上,發出轟鳴的撞擊聲。
死亡之翼發出震天的咆哮,驚慌失措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努力躲避飛來的山石。它的翅膀猛然拍打,勉強避開一座巨大的岩石,但卻險些與它相撞。
克拉斯趁機迅速轉身,毫不猶豫地朝遠處奔跑。每一步都盡量避開飛散的碎片,然而身後傳來的咆哮聲卻清楚地表明——死亡之翼並沒有放棄追擊。
那聲咆哮如雷鳴般震耳欲聾,憤怒的黑龍顯然已經決定,將克拉斯視作自己的獵物。法師能夠感知到,死亡之翼的魔法感應正越來越強烈,它正在快速接近。
一切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克拉斯的心中浮現出一股寒意,他幾乎能感受到那股沉重的氣息,正悄無聲息地接近,彷彿一隻無形的死神之手,悄然掐住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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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不掉!」死亡之翼的怒吼聲再次傳來,聲音里充滿了對克拉斯的恨意和不屑。「我會把你燒成灰燼!燒成灰燼!」
此時,克拉斯的心情卻異常冷靜,他知道,死亡之翼無視所有的障礙,甚至不會在乎摧毀自己創造物的代價。那隻黑龍已經沒有理智可言,它的目標就是將他燒成灰燼,而「惡魔之心」對於它來說,僅僅是一個輕飄飄的障礙。
然而,這種情況下,克拉斯的命運卻並非完全取決於死亡之翼。即便黑龍強大無比,也不代表它無法被擊敗。諷刺的是,唯一能夠對付這個無敵圓盤的武器,竟然是——龍鱗。
死亡之翼的身體,正是摧毀「惡魔之心」的關鍵所在。
克拉斯咬緊牙關,深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與死亡之翼抗衡。他必須儘快找到另一個辦法,摧毀那件無法承受的惡魔之物。然而,他很清楚,自己並不能憑藉一己之力輕鬆解決這個難題。此時,他內心的掙扎越來越激烈,但又不能讓自己過早陷入絕望。
克拉斯本想趁機在這片混亂的時空中,尋找摧毀「惡魔之心」的方法。然而他很快意識到,這種做法將會帶來更大的麻煩,甚至可能導致時間線的劇烈波動,影響到本已不穩定的局勢。最終,他決定順其自然,依舊按照原定的計劃,讓龍族依靠他們的力量去解決這一切。希望,歷史能如既往地順利展開,如果這樣的可能性仍然存在的話。
然而,死亡之翼的氣息越來越近。它顯然不打算放過克拉斯,黑色的巨獸張開了嘴,猛地發出一道驚天的咆哮,帶著無法抑制的怒火,彷彿要將大地撕裂。它的火焰再次洶湧而至,克拉斯的身影瞬間被吞沒在那炙熱的烈焰中。
法師咬緊牙關,心中默念,知道他所依賴的機會即將來臨——一個唯一能夠讓他逃脫的機會。
「馬上就要來了……」克拉斯低聲自語,他的意識集中到極致,心跳急劇加速。
隨著一聲如洪流般的咆哮,克拉斯剛剛站立的地方,瞬間被熾熱的熔岩吞噬。地面上的岩石瞬間融化,四周爆發出炙熱的氣浪,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味道。
在這一切即將化為灰燼的瞬間,克拉斯的身體猛地向前一躍,瞬間消失在了那團烈焰之中。身後的狂熱火焰如死神般追逐著他,而他心中的計劃,已經悄然展開。
然而,唯一重要的事情是,這個生物已經死去,而那圓盤,將再次屬於他。內爾薩拉斯深知,只需耐心等待,圓盤最終將歸於自己。龍之魂,無疑埋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或許沉睡在熔岩的深處,靜靜等待與他重聚。無論多少歲月流轉,這份渴望都如同烈火般燃燒在他心底。
然而,就在他陷入對那份力量的渴望中時,龍的美夢卻被一種惱人的雜念打斷了。內爾薩拉斯的思維瞬間回到現實,他開始思考,自己的獵物為何如此狡猾,那個法師和他的同伴又是如何成功竊取了圓盤的。
他的目光轉向遠方,漠然掃視著四周。死亡之翼的大腦逐漸清晰,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慮:克拉斯是如何逃脫的?他不可能憑藉一己之力從這場混亂中全身而退,尤其是在自己那一擊幾乎吞噬了所有的一切的情況下。克拉斯,這個狡猾的法師,竟然成功地躲過了自己無情的追擊。
死亡之翼降低了飛行高度,劇烈的氣流震撼著周圍的空氣,扭曲的能量席捲而來。它試圖穿透那層混亂的能量,以更清晰的感知捕捉到自己心愛的「惡魔之心」。儘管他全力感應,依然沒有找到圓盤的蹤跡,但它應該就在某個地方。它肯定存在。
就在克拉斯身處的區域,熱浪猶在。他攤倒在岩石上,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痛苦中尖叫。環繞他的,是死亡之翼留下的餘溫,那股灼熱的氣息彷彿烙印在空氣中,提醒他那場近乎致命的追逐。
克拉斯無力地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希望。他意識到,自己距離目標並不遠,甚至可能比他最初預想的更近。死亡之翼的攻擊雖然兇猛,但它的憤怒和不理智也給了他機會。法師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他曾經希望,黑龍會認為自己已經死去,認為「惡魔之心」已經隨著他一同被埋葬。畢竟,克拉斯對死亡之翼攻擊時所釋放的能量有著深刻的理解,他知道,這種熾熱的能量會讓黑龍的感知受限,無法深入追蹤到夜精靈和獸人的蹤跡。
每一秒的延遲,都意味著更多的時間為逃跑者爭取寶貴的機會。而此刻,敵人已經不再關注自己,克拉斯終於有了喘息的空間。心跳逐漸平穩,疲憊的法師躺在岩石的堅硬地面上,露出一絲安慰的表情。他看向那一抹逐漸升起的陽光,心中感到些許欣慰。
陽光穿透黑暗,照亮了不遠處的地平線,然而在這片陰暗的地方,陽光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太大意義。它不過是夜與晝的過渡,是黑暗和光明之間模糊的界限罷了。但對克拉斯來說,這一束光依然帶來了一絲溫暖。作為紅龍的一員,他深知生命的意義,而生命,正是在陽光下蓬勃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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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的變化,身體的每一處疼痛似乎都得到了些許緩解。他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略微閉上眼睛,允許自己短暫地休息。每一秒的寧靜,都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安慰。
然而,就在他放鬆警惕的瞬間,一聲宏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充滿了得意與嘲諷:「哈!我終於找到你了!」
那聲音震耳欲聾,如同一顆巨大的炮彈擊中了克拉斯的內心。他猛然睜開眼睛,望向空中,那隻曾經讓他絕望的巨龍正在俯衝而下,黑色的身影如同夜幕一般吞噬了一切。
「死亡之翼……」克拉斯心中猛地一沉,知道,自己剛剛的片刻鬆懈,換來了更加兇猛的追擊。
死亡之翼的咆哮再次回蕩在山谷中,彷彿要把整個世界撕裂。克拉斯竭力站起身,雙腿已幾乎沒有力氣支撐,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否則,他將再也沒有機會反擊。
提蘭妲的胃開始感到飢餓——這種感覺讓她心中升起一陣不安,畢竟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月母艾露娜一直以來都在庇護她,給予她無盡的支持,但艾露娜需要照料整個卡利姆多,守護無數生命,因此女神無法將過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任何一位祭司身上。每當有危機來臨時,祭司們總是必須為神靈的事業獻祭,而艾露娜的庇護本身也只是恩賜。
提蘭妲並未感到背叛。她心中滿是感激,感激艾露娜為她所做的一切,感激女神始終沒有遺棄她。如今,精靈的命運依舊緊密依附於這具脆弱的肉體,但祭司的教義告訴她,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都應該堅定信念,因為月母的庇佑終將指引她走出陰霾。
每當夕陽西下,某位高等精靈總會送來一碗食物。那碗食物從未變化——一小碗稀粥,提蘭妲懷疑這只是她劫持者吃過後的殘餘——靜靜地擺放在她身旁的地板上,靠近那道奇異的能量球。她知道,只要告訴看守自己餓了,那道能量球便會像是得到了指令般自動降落,隨後碗和象牙色的勺子就能輕易穿越障礙,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
考慮到維希女士對她的渴望——她渴望提蘭妲的死亡,提蘭妲更感激自己至今未曾動過食慾。她尚未吃上一口,不僅是出於謹慎,還有對這場囚禁的抗爭。然而,現在,碗中的食物已經冷卻,看起來異常誘人。只要吃上一口,她便能再堅持一天,而若是將整碗食物吃掉,她或許能撐過一整周,甚至更久。
可她無法獨自進食,而請求別人給她餵食,又不是她的做法。她深知,這會被視作軟弱,是惡魔利用她的契機。
正當她的思緒轉向這個問題時,門突然被推開了。提蘭妲迅速移開視線,心中隱約感到不安,她不希望任何人發現她此刻的虛弱。
一位面色陰沉的守衛推開門,帶進了一位她從未見過的高等精靈。他衣著華麗,散發出一種高傲的氣息,顯然對自己的外貌和魅力有著足夠的自信。與大多數夜精靈不同,這位精靈身材健壯,容貌英俊,但讓提蘭妲感到最為驚訝的是,他那淡紫色的皮膚和金色挑染的栗色頭髮。她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外貌,這種異於常人的魅力讓她一時愣住。
然而,更讓她警覺的是,儘管這位精靈容貌俊朗,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蔑,彷彿看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特別是在他看向守衛,冷冷地說道:「讓我們單獨談談。」
守衛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關上了門,徑直走開,留下這位高等精靈與提蘭妲獨處。
「神聖的祭司,」那位高等精靈用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開口,「您本可以讓自己更為寬鬆些,況且在這裡,您並不需要如此緊繃。」
提蘭妲的眼神微微一冷,她平靜地回答道:「我有月母,她賜予我安慰與力量。我不求更多,也不需要其他。」
精靈的臉色微微一變,提蘭妲察覺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幾乎接近悔意的情感,像是他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這種變化雖微不足道,但對提蘭妲來說,卻足夠了。她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冷靜的表情,避免顯露任何內心的動搖,強迫自己不去感受到任何恐懼。
提蘭妲曾以為,這些高等精靈早已墮落,成為了惡魔領主和阿茲莎拉的奴僕。然而,與這位精靈的短暫對話讓她察覺,事情或許並不像她之前所想的那樣簡單。也許,某些精靈仍然保持著獨立的意志,甚至可能不願意與惡魔為伍。
「祭司……」那位精靈似乎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卻被提蘭妲打斷了。
「您可以稱呼我為提蘭妲,」她低聲說道,試圖在這段對話中建立起某種聯繫。「提蘭妲·風語者。」
精靈微微一愣,眼中的輕蔑未曾消散,但他沒有再說什麼。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沉默,似乎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這個祭司竟然會如此冷靜、果斷,毫不示弱。
提蘭妲保持著冷靜的姿態,她深知,這一場對話對於她而言,充滿了危險和未知。每一個細微的反應、每一句話的選擇,都可能決定她的命運。而她,必須小心翼翼地踏上這條充滿荊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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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蘭妲女士,我是達特·雷馬爾·太陽遊俠,」高等精靈用一種自豪且略帶高傲的語氣回答道,「我是王冠的第二十代侍者……」
「顯赫的家世,您有理由為此感到驕傲。」提蘭妲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許。
「我確實感到驕傲。」然而,當達特·雷馬爾說到這裡時,他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陰影,頓了頓后,他又低聲補充道,「我應該驕傲。」
提蘭妲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語中的微妙變化。顯然,這位高等精靈的內心並不如他所展現的那般堅定。從他不經意的神情中,提蘭妲捕捉到了他某種未說出口的訴求。
「高等精靈一直是王國的忠實守護者,關心著人民與源泉。」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分量,「我相信,您的祖先不會認為您的行為有失妥當。」
達特·雷馬爾的臉上再次浮現那一瞬的陰影,但他很快就收斂了情緒。四周的寂靜似乎讓他感到不安,他忽然低頭四下張望,似乎想確認是否有耳目在聽。
「我來是想看看,能否勸說您吃點東西,神聖的祭司。」他略微有些謹慎地舉起那碗食物,目光柔和卻帶著些許挑釁,「我本打算提供更多,但這是他們允許的。」
提蘭妲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目光落在那碗食物上,那是一小碗粥,顯然是一些殘餘的飯菜。她感到這或許只是他用來試探她的一種手段,但她不想表現得過於疏遠。她禮貌地回應道:「謝謝您,達特·雷馬爾,但我並不餓。」
達特·雷馬爾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儘管某些人的願望不同,但這裡沒有毒藥,也沒有任何對您有害的藥物,提蘭妲女士。我向您保證。」他故作輕鬆地拿起勺子,舀起了一口棕色的糊狀物,送到嘴邊。接著,他的臉色瞬間扭曲,似乎被這食物的味道刺痛了舌尖。「唯一不能保證的,是味道……對此我深感抱歉。您當然值得更好的。」
提蘭妲略微挑了挑眉,內心不由得嘆息,這種對她的「體貼」讓她感到一絲無奈。然而,她並不想再拒絕,畢竟她已無太多選擇。她沉思片刻,最終決定冒險,低聲回答道:「好吧,我會吃一點。」
話音剛落,那個能量球便緩緩降落,輕輕地懸浮在她面前。提蘭妲發現,達特·雷馬爾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每個動作,如果她的心尚未歸屬,那麼他一定會覺得提蘭妲非常迷人。儘管他在外表上看似高貴、優雅,但提蘭妲並未看到那些她在許多高等精靈身上常見的傲慢與無禮。
達特·雷馬爾輕輕用勺子舀起一勺食物,小心翼翼地遞到提蘭妲面前。食物穿過綠色光幕時,碗與勺子微微閃爍。
「您需要稍微前傾一些,」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耐心,「能量球不會允許我的手穿過它。」
提蘭妲聽從他的指示,微微前傾。她注意到,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似乎藏著一絲急切。儘管食物的味道幾乎讓她無法忍受,但她仍然咬緊牙關,心裡卻感到一股不明的力量在她體內蠢蠢欲動。她沒有表現出來,但她內心的飢餓感在逐漸加劇,彷彿她的身體已經在默默向她提出要求。
吃下第二口后,達特·雷馬爾終於鼓起勇氣再次開口:「如果您能停止抵抗,事情會輕鬆許多。」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彷彿是勸告,又像是一種威脅,「否則,您的存在終究會讓他們感到厭煩。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女士,我擔心您的命運將變得無比悲慘。」
提蘭妲靜靜地聽著,內心雖然有所波動,但她依舊保持冷靜:「我必須遵循母親月亮的指引,走她為我鋪設的道路。」她的話語溫柔而堅定,彷彿在強調她的信仰與決心,「但感謝您的關心,達特·雷馬爾。在這座宮殿里,您這種關懷溫暖了我的心。」
高等精靈微微側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還有其他人,但我們知道自己的位置,因此不會輕易說出不明智的話。」他終於收起了那份若即若離的冷淡,語氣也變得稍微緩和了一些。
提蘭妲仔細打量著他,察覺到他話中的微妙變化,決定進一步深入探討:「但您對女王的忠誠,毫無疑問。」
聽到這話,達特·雷馬爾的表情微微一僵,顯然他並不喜歡被提起這層關係。提蘭妲看著他,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感慨,或許他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冷酷無情。
他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迅速恢復了冷靜:「高等精靈的忠誠早已為王國所見證,提蘭妲女士。」
他的話語雖簡短,卻充滿了壓抑的情感。提蘭妲感受到他心底的掙扎,似乎有些事情他並不願意直接表達。她默然不語,只是輕輕點頭,心中卻悄然作出了一個決定:這場與達特·雷馬爾的對話,似乎遠比她所想的更加複雜與深刻。
「當然!」達特·雷馬爾的語氣稍微平靜下來,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他抿了抿嘴唇,隨後繼續道:「儘管我們現在對她的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畏懼。她所聽取的意見,不是我們這些對源泉運作和力量有深刻理解的人,而是那些外來者。我們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只是為了迎接那個惡魔軍團的領主的到來!我們渴望達成的目標實在太多,然而……」他突然停住了,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達特·雷馬爾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言辭有多麼不妥,那是一種不該對外人吐露的內心掙扎,甚至是對女王和王國未來的質疑。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愧色,眼中閃過一瞬的迷茫。低頭不再言語,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提蘭妲注意到他的變化,意識到達特·雷馬爾並非單純為她帶來食物。他的舉動更多是源於某種個人需求,而不是出於真正的關懷。他的內心被混亂的思緒所困擾,需要某種形式的贖罪,或是釋放內心積壓已久的情感。而她,只不過是他情感抒發的出口罷了。
儘管如此,提蘭妲並沒有立即回應,而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位高等精靈,她從他的沉默中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孤獨。片刻后,達特·雷馬爾繼續低頭,將勺子中的食物喂入她口中。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地接受。她明白,自己並非真正的病人,更多的是一個象徵,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不自覺地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碗里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達特·雷馬爾看了看空碗,想要將其放回原處。然而,在他舉起碗的同時,提蘭妲突然開口:「我可以再要一點水嗎?」
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絲堅韌,彷彿她已經決心不再輕易接受這種被動的狀態。水囊的存在她一直知道,只是從未動過。達特·雷馬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的神色,似乎他並不願意結束這次與提蘭妲的會面,眼中微微有些焦慮,彷彿她的每一個反應都牽動著他的情緒。
他迅速抓起水囊,打開瓶口,將容器遞給她。然而,提蘭妲所被包圍的能量屏障依然存在,水囊的口無法靠近她的唇邊。達特·雷馬爾的眉頭微微皺起,低聲道:「對不起,我忘了。」他迅速調整了動作,將水倒入碗中,然後像餵食時一樣,用勺子餵給她。
提蘭妲默默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感波動。她沒有急於喝水,而是稍作等待,彷彿給自己一點時間去思考,去衡量眼前的一切。
終於,她鼓起勇氣再次開口:「和曾經是我們同類的薩梯爾一起工作,應該是件奇怪的事。我得承認,他們讓我有些不安。」
達特·雷馬爾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色,但隨即他恢復了平靜,回答道:「他們是幸運兒,被薩格拉斯親自提升,以更好地為他服務。」這句話的語氣顯得有些機械,彷彿是他對這些話語已經說了無數遍。他的表情也顯得有些獃滯,彷彿連他自己都已經不再真正相信這句話的意義。或許,這段話已經成為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種重複,一種無從反駁的真理。
提蘭妲感覺到了他的疲憊,那種被逼迫出來的堅硬和冷漠。她稍作沉默,心中卻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靜靜地望著他,目光深邃。終於,她輕聲問道:「那您沒有被選中嗎?」
這句話直接觸及了達特·雷馬爾心底最深的痛處。提蘭妲能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與掙扎,那種被拒絕和被遺棄的感覺,似乎一瞬間佔據了他的全部思緒。他的手微微顫抖,水勺中的水滴落在碗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自然的笑容,彷彿在掩飾內心的動搖:「不,我並未被選中。只是,我從未想過要被選中。」他的語氣有些冷淡,似乎是在強行壓制那股不願面對的失落和嫉妒。
提蘭妲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波動,但她沒有再追問,而是將目光低垂,輕聲道:「每個人的命運都有不同的安排,達特·雷馬爾。也許您並不需要薩格拉斯的眷顧,您的價值可能遠超過那種力量。」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彷彿是一種無聲的撫慰,卻也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這種話語,讓達特·雷馬爾的內心微微震動,他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似乎在她的話語中找到了某種久違的慰藉。
夜精靈的目光變得愈加堅定,彷彿從未有過一絲動搖。「我拒絕了,儘管那個提議的確……很誘人。首先,我是為女王和王座服務的。我一點也不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提蘭妲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她明白,達特·雷馬爾並非簡單的精靈,他的堅決與清晰中透露出深刻的情感。即便如此,他的拒絕依然帶有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彷彿是一種誓言,固守在他內心深處。
然而,接下來的舉動讓她的心頭一緊——高等精靈猛地收起了碗和勺子,動作急促,似乎心神不寧。提蘭妲咬住了嘴唇,心中不由得浮起一絲懷疑:她是否誤判了他?她早已察覺到達特·雷馬爾並不像他所展現的那樣簡單,然而這一刻的沉默,卻讓她更加困惑。他是否真如表面那樣,鐵了心要走,還是心中另有盤算?
「不管怎麼樣,」她心中暗自思量,「我別無選擇。達特·雷馬爾·太陽遊俠,或許是我唯一的救贖機會。」
「我該走了,」披著長袍的法師站起身,聲音低沉,「我已經耽擱太久。」
提蘭妲稍作停頓,回應道:「期待您下次的到來。」
他沒有看她,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冷意。「我不會再來了。絕對不會。」語氣堅決,似乎已經下定決心。這句話的力度,令人感受到無盡的決絕,彷彿一扇門在她面前砰然關閉。
達特·雷馬爾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在臨走之際,提蘭妲突然開口:「我是艾露娜的耳朵,達特·雷馬爾。如果有一天您想傾訴,我的職責就是傾聽。您所說的任何話,都不會傳出去。您的秘密,將只屬於我。」
這番話幾乎是提蘭妲下意識地說出的,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真誠與莊重。她知道,自己的話可能不會改變他的決定,但或許能在他心中種下一顆微小的種子,悄悄萌發。
法師回頭望了她一眼,眼神複雜。起初,他並未回應,沉默片刻。提蘭妲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波動——他在猶豫,似乎有些什麼話想說,卻又始終無法開口。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般堅定。經過短暫的沉默后,達特·雷馬爾終於輕聲說道:「我會想辦法,下次為您帶來些更美味的東西,提蘭妲女士。」
那一瞬,提蘭妲的內心泛起一陣微妙的波動。儘管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她知道,這句話背後包含著更多複雜的情感——或許是無法言說的愧疚,又或許是一種試圖找尋安慰的微弱願望。
「願母親月亮的祝福與您同在,達特·雷馬爾·太陽遊俠。」她平靜地回應,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柔和與堅定。
夜精靈微微低下頭,轉身離開。她靜靜聆聽著他的步伐逐漸遠去,直到聽不見絲毫聲響。此時,提蘭妲知道,這場會面似乎已然落幕。
她本以為守衛會按慣例來檢查她的情況,然而,當他們如常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此刻,提蘭妲·風語者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久違的輕鬆。
就在這一刻,長時間的沉默與壓抑之後,提蘭妲·風語者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淺淺的微笑。那是一個充滿複雜情感的微笑,帶著不為人知的堅韌與希望。雖然她身陷囹圄,然而她的心靈卻不曾屈服。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找到逃離這裡的路,重新與命運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