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打窩
聽完董媽媽的話，陸芸眉頭大皺「媽媽的意思是這香料有問題？可是這手鐲並非來路不明之物。」
董媽媽神情鄭重「制香之人手段高超，特意用油泡過原料使其在不減損功效的前提下，降低其刺鼻的香味。故而其香味雖不顯，但效用卻不減分毫。長期佩戴必定使人體寒虛弱，難以受孕。」
可角盈沒必要害自己，陸芸皺眉不解「媽媽，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可認識擅制此物的人？」
董媽媽緩緩搖頭「奴婢只是粗通一二，若論精通遠遠談不上。大多數香料都價值昂貴，普通人家難得一見，更不用說擅制了。據奴婢所知大理城內還沒有會這一手的人，但是——」
陸芸立刻道「媽媽不必猶豫，有話直言便是。」
「中原尤其是京都，會調配香料者眾多。」
陸芸面色凝重「媽媽說的在理，在京都，不少閨閣小姐都會自己調配香丸。」
晚間，陸芸抱胸躺在床上大睜兩眼。
忍了又忍，一隻胳膊從旁伸過來將她轉向自己「怎麼了，瞧瞧你這苦大仇深的模樣。」
陸芸嘆了口氣「夫君，我有一件事沒想明白。」
周伯禮安撫的拍著她的背部「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不如說出來，為夫替你一起想想？」
陸芸將自己的額頭抵到男人的額頭上，使勁頂了頂「我說了，你必定要生氣。」
周伯禮被她頂的額頭都紅了，哭笑不得的將她攬到懷中「阿芸，你現在就像一頭攢著勁的小倔驢。」
陸芸使勁抱了抱懷裡的男人，眼神堅定「不急，等我將其中的彎彎繞繞查清楚了，我再告訴你。」
強身健體義不容辭，打完一套拳的陸芸回房換了衣裳，吃過早飯正打算出門。采荷便捧著一沓賬本走了進來「主子，上年莊子上紅薯和辣椒的產出都出來了。」身後還跟著抬著竹筐的婆子。
陸芸精神為之一振，拿起算盤挑出紅薯和辣椒挨個核對，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之後。陸芸笑容燦爛「大豐收，大豐收啊。」
紅薯一共種了十畝地最後收了兩萬五千斤。辣椒只種了三畝地最後收了九百斤多一點。
彎腰撿起筐中的紅薯，表皮十分乾燥。這些都是按照要求在乾燥通風的山洞中放了兩個月時間的紅薯，經過這一過程的紅薯會更甜。
之前已經送了一批給長福記，研製出了名為黃金蜜汁條瓜的甜點，不知道賣的怎麼樣了。
挑出幾個不大不小的遞給采荷，細細叮囑「拿去大廚房，一半烤，一半蒸，都不用去皮。剩下的留著晚上做粥，就用平時做粥的法子做。」
將一應事宜都吩咐完之後，陸芸帶上那兩隻鐲子和一小筐紅薯直奔張家。
角盈疑惑的接過鐲子，不解她的來意。陸芸一點也不瞞著，一五一十將昨日發生的事情盡數道來。
角盈嚇個半死，幾乎要哭出來「郡主娘娘，我，我不知道那香丸竟然是害人的東西。鐲子我現在還戴著呢。」說罷便擼起袖子，露出腕間的銀鐲子。
陸芸急忙安撫「我相信你，盈盈你別擔心。這件事除了你我誰都沒說。你現在就將這隻鐲子褪下來，讓我身邊的董媽媽幫你瞧瞧。」
熟料，董媽媽看了一會兒，就說這隻鐲子里的香丸只是普通的香丸，無任何不妥。
這下她更說不清了，角盈急的渾身冒汗。「郡主娘娘，這真不是我做的，否則天打雷劈！」
陸芸無奈按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背後之人約莫是想借你的手來害我，還能栽贓你，一箭雙鵰。」
角盈恢復冷靜，喃喃自語「可是，我不記得與他人有過這樣的深仇大恨，害人難道不需要理由么？」
陸芸搖頭「盈盈，人心難測，切勿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你以為不值一提的口角之爭，殊不知也可以成為別人眼中的深仇大恨。」
「你仔細回憶，當初這對鐲子過了幾個人的手。」
角盈看著鐲子，蹙眉細思「鐲子的圖案是我親自操刀，畫好了圖紙交待下面的人去做的。前一天晚上才送到我手裡，香丸是我特意讓人調配的鬱金沉合香，香丸也是我親自動手裝的。第二日，我先去羅家接羅二，遇見了羅大奶奶，同她簡單說了幾句。羅二還在梳妝，我就坐著等了一會兒。」
「東西是誰拿著的？」
「是彩蝶。」角盈不假思索「羅二讓我幫她挑衣裳和首飾，彩蝶一直等在外間兒。後來因為羅二要換衣裳，就把裡面房間的帘子給放下了。」
角盈臉色發白「難道是有人趁著這段時間，換了香丸？我這就讓彩蝶進來。」
彩蝶不大理解夫人問這個作甚麼「你是說當初在羅家表姑娘房裡奴婢可曾離開房中過？」
見夫人點頭，臉色也不比平常。
彩蝶收起心中疑惑，仔細回想「奴婢確實離開過一會兒，因為表姑娘身邊的管茶水的小丫鬟說肚子疼，讓奴婢幫她看會兒爐子，也就一會兒的時間。」
角盈勉強笑了笑「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房門再次闔上，角盈眼中含淚「郡主娘娘，看來問題出在了羅，羅家。」最近一年，她與羅二關係愈來愈好。她不願相信這些事是她所為，且羅二外強中乾與郡主娘娘無冤無仇。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又由不得她辯駁。
陸芸知她心中所想，其實她自己也不相信，連倀鬼朋友都分不清的人會想出這樣害人的法子。心中生出一計「天氣越來越熱，過幾日我打算去你家的鋪子買幾隻香囊鐲子。」
怎麼突然提起了這個，見她還沒回過神。陸芸於是附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角盈怔怔點頭，目光漸漸清明「我現在就去將這件事辦了。」
陸芸按住她「不急不急，等明日再說。」
下午，角家銀鋪中就出現了一個大戶人家婢子打扮的女子，在鋪子中轉了一圈，最後挑了一對價格適中的香囊鐲子。臨走時非讓夥計送她幾顆不值錢的艾草丸。
女子長相清秀再加上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引得其他客人紛紛注目，夥計無奈只好送了。
於是此後幾日，王府裡頭的下人們總能看見安瀾院的大丫鬟，采荷姑娘手上戴著一隻樣式別緻的銀鐲子，據桐花姑娘說這銀鐲子中間還能放香丸，好看又實用，郡主娘娘也有一對，不過是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