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茶樓熟人

剛回到公主府，就聽下人說駙馬來了。

陸芸與柔嘉對視一眼，頭垂的更低，跟到正房門口就站住了腳步，拿著一把雞毛撣子一邊撣灰一邊聽屋子裡的動靜。

林照玄還是那副死德行「柔嘉，小李現下身子不適，你近來身子不好不如就讓大李進來伺候？」

柔嘉拒絕「駙馬不必了，我最近已然好了許多。」

林照玄眼神微閃緩緩靠近「聽說你今天去了茶樓，怎麼樣他家的茶味道是不是很不錯？」

柔嘉別開臉，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那樣吧。」

林照玄不甘心縮回抬起的手，不無遺憾「怎麼會呢，人人都說茶樓的茶水好。」

柔嘉冷漠抬眼「駙馬，喝過？」

林照玄語氣一滯「這倒沒有。」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去喝，不過么，他復堆起笑臉，循循善誘「我只是聽小李姨娘說，李家茶樓的茶水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女子喝了有諸多好處。改日你若是想喝了，我立刻差人去給你買來。」

柔嘉打了個哈欠，佯裝睏倦「我困了，駙馬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下去吧，我可不敢留您。」

林照玄聞言只好離開，剛出了正堂就撞上了一個舉著雞毛撣子亂竄的丑丫鬟，弄了他一身灰，滿嘴土，急忙避走快步離開。

正房大門再次關上，陸芸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拖了出來，用柔嘉之前做胭脂的小研缽將乾草研成細細的粉末。

然後又取出幾株拿去小廚房煮水，將其濃縮成一小壺濃濃的葯汁放涼后裝入小竹筒中。

兩樣備齊，陸芸將其揣到身上「柔嘉，若是我等會沒回來，晚上不必給我留門。」

柔嘉緊張道「寧安，你小心點兒。」

陸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牆后。周伯禮的那間鋪子開著，大大小小精緻絢麗的雲肩依次陳列供客人挑選。

陸芸依舊作男子裝扮，接著給妻子挑選衣裳的理由進了鋪子。惹得一旁的小姑娘偷偷打量了她好幾眼，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子熱情接待了陸芸「客人你好，在下是鋪子里的管事，名單字一個玉，請問您要買什麼？」

陸芸憨傻撓頭「玉管事，我想給家裡的夫人選幾件雲肩帶回南越，您能不能幫我挑幾個？」

「原來貴客是南越人？」小玉笑容更加熱情「您隨我來。」

「小玉。」櫃檯后的年輕掌柜抬起頭「這位客人由我來招待，你先忙別的去。」

小玉眼睛眨了眨「我家掌柜也是南越人，最是好客。」

大概是掌柜熱情好客的聲名在外，見陸芸跟著掌柜消失在後門處，無一人覺得奇怪。

陸芸在胡三處拿到了自己想要茶樓資料，打包了幾件雲肩約定過過幾日來取便離開了鋪子。李家茶樓和擷芳館只隔了一條街巷，路過擷芳館時陸芸還是沒忍住走了進去。

擷芳館的生意一如從前紅火，鋪子里大多都是穿戴不俗的夫人小姐。陸芸看見了立在櫃檯邊正與人交談的袁姨娘，舉手投足之間一派從容。

門口的侍從見少年人遲遲不進去，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正要上前就見少年轉身離開了。張氏站在二樓的窗戶看見了一道異常眼熟的身形，正想再多看幾眼就見那道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張氏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近日長春宮連連作妖，皇后在宮裡的日子不大好過。聽說太後娘娘正以充實後宮為由請求皇帝選秀。

蓉姐兒入宮一年至今還未傳出喜訊，選秀的事其實早在半年前就有人提過，但被皇帝以守孝未滿兩年否了。如今再有三個月便滿兩年，選秀之事拖無可拖。

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張氏心裡依舊鬱悶難言，若是當粗蓉姐兒不進那道紅牆……沒有如果，也不知芸姐兒在外頭過的到底怎麼樣？

「走吧。」張氏轉身，扶著銀禾的手漸漸消失在窗后。

陸芸從暗處走出，向樓上的窗戶投去最後一眼，大步離開。

亥時過半，四周黑漆漆靜悄悄的，偶爾從兩側的民房中露出幾道人聲，几絲昏暗的光線。

巡夜的更夫打了個哈欠，忽然他呼吸一窒方才他似乎看見什麼東西從牆頭翻過去了，抬起燈籠照向高處哪有什麼東西？

他吸了口寒涼的空氣，打起精神正欲再仔細看看，就聽牆後傳來了幾道貓兒叫春的聲音。更夫鬆了口氣，春天到了貓啊狗的鬧人吶。

朱雀大街都是貴人的鋪面，夜間都有守夜的，哪個蟊賊想不開會來這裡偷東西？更夫搖搖頭，轉身去了別處。

陸芸將耳朵貼在後牆，只聽見幾道男女調笑聲，聲音的來源為東邊的小房子。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可疑的人聲。白天陸芸已經留意茶樓的格局，上下一共三層都是待客的地方。後面是廚房並兩間下人房。

按照守夜的規矩，前頭的大堂和後院各有一人看管。

陸芸今晚的主要目標是右手邊的廚房。

小心翼翼翻過院牆，四周無一點亮光，聽左邊的動靜裡頭兩人正忙的熱火朝天。

廚房門連道鎖都沒有，兩道木門虛虛闔著。借著皎潔的月光，循著那股散發著糜爛氣息的幽香，陸芸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一口兩尺高的瓷壇，壇壁仍有餘溫。應是今晚剛熬好留作明天調茶用的百般嬌藥水。另一邊放著幾袋白案用的正常麵粉，其中一袋已經開了頭裡面的麵粉只剩下四分之一。。

陸芸掏出白天準備的粉末和濃縮加強版葯汁子，分別倒入麵粉和瓷壇中，攪和勻后將一切恢復原樣。

皇帝之所以對長春宮還有李家的種種行為冷處理，是因為其說白了無關緊要。開個茶樓掙點小錢，送幾個美女拉攏關係都無傷大雅，而女眷們只要在長春宮就都是家事。

而在現代人的生存智慧中，擴大矛盾不失為解決矛盾的有效方式。

陸芸輕手輕腳闔上廚房門，聽見了東邊的男女正在交談。

男人「不知道妹妹在那邊怎麼樣了？」

「你還有妹妹？」女人發出一聲嬌笑「有李家在，怎麼不把你妹妹也接過來享福啊。嗯，金保大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