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間的玉簪,新仇
「是是是,三小姐所言甚是。」楊金連連附和。
趙暮鳶斜睨了一眼跪地討饒的人,寒聲道:「聰明的人,腦袋才能長得結實些。」
「花落,讓他變得聽話些,然後丟出院外。」趙暮鳶說完轉身回了屋。
「是。」
花落迅速將一顆葯塞進楊金口中,威脅著他,
「此毒名為纏心,葯如其名,一旦發作,猶如千絲纏心。」
「需每月服下解藥,方可無礙,否則,必會千絲碎心而亡。」
話落,她一腳將楊金踹出了院子,回到屋內。
「姑娘,我已經看過了,無一活口,全部死於毒殺。」
趙暮鳶立刻想到了一直照顧著楊雪音的兩位老人,
「可有看到一對老夫妻?」
花落思索片刻,「廚房內有兩具遺體,一男一女,兩人都上了年紀。」
「那應該就是陳叔陳嬸。」趙暮鳶低聲說著,眼中充滿了悲痛和惋惜。
她還記得,當初正是陳叔伸出援手,將她救回了楊宅。
「讓他們都入土為安吧。」
趙暮鳶將楊雪音葬在了楊宅後山的梨花樹下。
她想,雪音姐姐最快樂的記憶,就在這裡,她一定會喜歡的。
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如同為楊雪音送行的潔白信使。
趙暮鳶雙目含淚,視線停留在面前的空白木碑上,怔怔出神。
許久之後,她抬手輕輕撫過冰涼的木碑。
「雪音姐姐,粉色真的不適合我,這雙布滿血腥的手,怎能與之相配?」
「這隻玉簪真好看,借我戴戴,可以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姐夫,帶他回來。」
「……」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堅定的決心和深深的恨意。
「雪音姐姐,我替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花落望著她孤寂的身影,開口詢問,
「姑娘,我們不去邊境找秦老將軍了嗎?」
趙暮鳶點點頭,「花落,雪音姐姐性格溫婉、心地善良。」
「而且她極少出門,不可能與人結仇。」
「可偏偏在楊府想要接她回去的時候,便被人毒殺了。」
「姑娘是說,睿京城有人不希望楊姑娘回去。」
趙暮鳶神情凝重,
「嗯,當年姜胤宮中的刺殺,有一批刺客就來自南睿國。」
「我們不妨先從南睿皇族入手。」
花落驚呼:「您是要假扮楊姑娘回到尚書府?」
趙暮鳶將楊雪音的白玉發簪插入發間,聲音寒徹骨髓。
「不錯,總得有人賠命不是!」
「傳信給冷梧,讓他查下姐夫的下落,還有暝王此人。」
「查暝王?姑娘難道真要嫁入皇室?」
趙暮鳶毫不猶豫回答:「對。」
「當年的刺客,既然能和姜胤皇族勾結,那他在南睿國的身份,絕對不低,甚至可能就是皇族中人。」
「我需要一個接近南睿皇室的身份。」
雖然知道她說得有理,但花落仍想勸解一番。
「可是姑娘,事關女兒家清譽,嫁人之事,還請您三思。」
趙暮鳶緩緩抬起蒼白的雙手,翻來覆去打量。
自嘲一聲,「花落,你可知,我早已不記得自己是名女子了。」
花落連忙將她的手按下,一臉心疼,「姑娘,不可這麼說。」
三日後,南睿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朝睿京城方向駛去。
車內,花落看著昏迷不醒的人,眼中充滿了焦慮,
「姑娘,您說青弦姑娘怎麼還不醒?」
趙暮鳶眉頭微蹙,「她性命無礙,只是中毒的時間太長,毒已入骨。」
「即便有保命聖葯,也無法短時間內驅除乾淨。」
「青弦幸運,那根毒針射在了她懷中的梳子上,而不是刺進身體,這才給了我們救人的機會。」
「不過,只是沾到了衣服,就讓她昏迷不醒,」
「這毒,不可小覷。」
就在此時,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青弦,眼睛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張開。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片完全陌生的車頂。
她轉過頭,朝著趙暮鳶的方向望去,「鳶兒小姐,這裡是什麼地方?小姐呢?」
「小姐有危險!」
她的驚恐與擔憂,趙暮鳶看得真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青弦,我們在回睿京的路上,雪音姐姐……」
她心中一痛,艱難地說出了自己不願承認的真相。
「雪音姐姐已經中毒身亡了。」
聞言,青弦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小姐……」她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苦楚。
趙暮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青弦,你能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青弦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時,小姐正在撫琴,忽然闖進來一個黑衣人,他一抬手,小姐便倒在了地上。」
「奴婢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心口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趙暮鳶急切問道:「哪只手?」
青弦思索片刻,篤定回答,「左手,他的手腕上似乎纏著什麼。」
左手,手上還纏著東西,那應該是機關一類的暗器。
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青弦,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