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不是精神病！

一個年輕的男子躺在草坪上，躲在旁邊晾衣繩上曬著的床單被子的陰涼處。

用被單遮住春日刺眼的太陽，百無聊賴的吹著不時飛舞在身邊的蝴蝶和蜜蜂。

隨著太陽的移動，他整個人時不時還像一個大蛆蟲一樣蠕動一下身軀，重新拱進陰涼處。

「李四！李四！院長找你，你藏哪裡了？」

遠處傳來一聲聲清脆的呼喊，地上的青年翻了翻身，抬腳勾住一個被單往上一挑，任其緩緩飄落蓋在自己身上。

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年輕女子，四下張望，嘴裡還在不斷的呼喊：「李四？你別想這闖禍后，藏起來就沒事了，你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我跟說……啊……」

小姑娘扒開晾曬著床單，一個沒注意踩在地面上的被單，一個張牙舞爪的白影嚇的她尖叫起來。

片刻后，心有餘悸的小姑娘，看著地上打滾傻笑的李四，像是炸毛的小貓撲了上去，朝著他就是一頓抓。

李四齜牙咧嘴的摸著自己胳膊上的血痕。

旁邊小姑娘眼中，已經積蓄了大量的水光，一副時刻就要決堤的架勢。

這不禁讓李四納悶，為什麼看起來挨揍的像是小姑娘啊？

明明是自己被撓的皮開肉綻呢！

女人啊！真的好奇怪呢！

半個小時后，李四走進一個四層小樓，門口側面的木板上寫著——南城精神療養中心。

院長辦公室中，一個半頭白髮點綴，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桌子後面，眼神平靜的打量著李四。

此時的李四，穿著一身病號服，黑色濃密頭髮不短，雖然沒有什麼髮型，但看起來並不亂，只是上面粘著一些草屑。

兩個眼睛清澈而又靈動，但好像從他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哪怕他臉上帶著笑容，眼中笑意卻並不多。

高挑的個子，並不會讓他看上去很瘦弱，儘管穿著病號服，卻給人一種特別健康活力的感覺。

再搭配上他俊朗的面容，也難怪一路上的小護士都對他側目不已，背對著他嘰嘰喳喳不停，時不時還傳來一陣嬉笑顛罵。

不過姑娘們只是打招呼，對於他沒有想法，畢竟他是病人，一個……特殊的病人。

老院長指了指李四的身上：「你怎麼穿著病號服？我說過你不是病人！」

李四歪著頭道：「為什麼我不是病人？他們都說我是精神病啊！」

一旁的一個年輕精神科醫生道：「院長，他還不是病人？他都天天就不幹正事，到處惹是生非，前陣子還將福利樓來領養的夫婦捉弄一番，最後也攪黃了領養儀式。」

老院長笑容和煦的搖搖頭：「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了，雖然我不是精神科專家，但我也清楚他不是精神病，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對萬物，對於一切都好奇，且抱有熱情，這跟多動症什麼的有區別，可以說是一種赤子之心。」

老院長繼續說：「至於那對夫婦，我想事後你也清楚了，他們不是好人。

李斯雖然少跟社會交流，但他能分清善惡對錯，尤其是他彷彿能看透人心一樣。」

聽到院長誇獎自己，李四，或者說李斯得意朝著年輕醫生咧嘴。

面對李斯的挑釁，醫生氣呼呼的扭頭不去看這貨。

然後院長收起笑容：「李斯，我剛才看到小佳又紅著眼睛，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

李斯有些開心的將之前的事情講一遍。

聽得旁邊醫生直翻白眼，這他媽的還不是精神病？！

老院長聽后，對李斯道：「你在這裡朋友不多，別人都不願意接觸你，小佳也是福利院長大的，她很善良，不把你當成怪人。

你以後別欺負她，你今年按說已經17歲了，沒有這麼大的男孩子還會捉弄姑娘的。」

見李斯點頭，院長沉默一下，語氣有些愧疚：「李斯，以後你別穿病號服了，我們療養院最近的狀況不錯，有幾個新的資助，不用再裝病人了！」

李斯不解：「為什麼啊！我當病人，能給療養院每個月爭取好幾千塊錢呢！

您不是說，這樣能夠幫助很多人嗎？我覺得這樣挺好啊！」

院長眼中的愧疚之意更多了，當初他只是經營一個福利院，收養棄嬰孤兒，幫助一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後來建起療養院，來收治一些精神有問題的患者，但資金不充裕，於是李斯這個看上去就有些特殊的，就成了一個病號，來爭取更多的政府資金。

當時李斯只有七歲，他已經做了十年的病人了。

十年時間，讓李斯自己都認為自己是精神病，更別說其他人了。

院長雖然不是騙經費為自己，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害了一個孩子的行為。

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

李斯在這裡還有工作，都是雜活，其實也算是一個工人，只是同樣沒有錢。

並不是老院長吝嗇，而是有時候做好事，是要有很大的決心，同時要也付出代價的。

老院長几次都要給李斯正常人身份，但都被李斯拒絕了。

在他看來這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他也願意幫助那些孩子。

這次依然不例外，面對李斯的堅持，老院長心情複雜。

在李斯離開后，院長對醫生說：「要記住，他不是一個精神病，他跟你一樣，都是從福利院長大的正常孩子，只是他運氣不好，只是我太自私了……」

李斯說他不是病人，也不太嚴謹。

他天生沒有情感，或者說情感缺失。

平常人的喜怒哀樂等情緒，李斯都難以理解，當然除了傻樂以外。

在外人眼中就是這樣的。

畢竟這貨經常搞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自己也會沒心沒肺的大笑。

但李斯的智商很高，學習能力碾壓同期的小夥伴。

單憑著看書和網上學習，就學會了很多技能，木匠、電焊、家電修理等等，甚至能客串一下網路工程師。

還有一個特殊的之處，李斯沒有告訴過別人，他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戰鬥，各種世界，有古代的戰場，魔法與鬥氣冒險，江湖俠客的快意，降妖伏魔的神仙……

那些極度真實的夢境，讓他開始還跟院長和小夥伴們講述，後來眾人都嘲笑自己。

所以李斯就不再告訴他們了，這麼多年下來，通過做夢，李斯掌握的知識和技能，遠超別人的想象。

不過，李斯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也用不上那些可怕的手段和技能。

入夜，李斯放棄了怪異的打坐姿勢，嘟囔道：「這也不管用啊！哪有什麼真氣流轉！難道跟小說中寫的，靈氣沒有復甦，要等什麼大劫難？

算了，還是趕緊睡吧！不知道今晚又要做什麼夢了，反正也都是一場夢而已……」

李斯看不到的是，當他入睡后，頭頂普通人注意不到位置，一個虛幻了拳頭標記正在緩緩成型。

可這標記還沒凝聚時，一個虛幻的巨爪出現，一把將標記拍散。

高維之上，憤怒的咆哮聲剛響起。

但另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出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