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試戲

第64章 試戲

「簡導好!」蘇俊峻垂眸進屋,安靜跟在宋錢身後一言不發。

直至宋錢語畢,側退兩步,他才移至簡州對面,微微鞠躬問好,緩緩抬眸對視。

一雙冷清的瑞鳳眼清澈透亮,落入簡州眼中,就覺這孩子心思純正,一眼看出未曾被娛樂圈漂染過的純凈。

簡州心下滿意,再仔細打量蘇俊峻身量長相。

體型頎長而清瘦,比例優越,肩寬體瘦,而下盤穩實。站姿隨意卻富有美感,身上剛好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新國風服飾,一舉一動間,飄逸的衣擺不顯凌亂,倒有幾分古人的翩翩風度。

少年生得端方,眉骨深邃、目若朗星,窄瘦臉型線條清晰,中上庭圓潤飽滿,太陽穴與蘋果肌豐盈,面部平整而摺疊度高、輪廓流暢,鼻樑挺翹,鼻頭圓潤小巧,唇形飽滿,唇色粉嫩,使得這臉極為精緻,見之難忘。

這是一張極為上鏡的臉,骨相皮相兼優,三兩眼掃過去,簡州就知他撿到了寶了。

「好!就你了!」簡州拍掌大笑。

似是極為滿意,他竟破天荒給了宋錢一句誇獎:「這是老夏剛簽的新人?我看做模特太浪費,當演員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優勢!」

簡州口中的老夏與他是多年好友,更是宋錢頂頭上司。

「嘿嘿,簡導滿意就好!」宋錢笑得像八月石榴合不攏嘴。

「那就定下小蘇了?導演您好好調教,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他朝簡州點點頭,走時朝蘇俊峻使了個聽話眼色,便退出了休息室。

轉眼屋裡便只剩下四人,坐在靠牆沙發一側的導演,左右的時默與辛玲。

還有站在沙發對面的蘇俊峻。

「坐!」簡州指了指他側面的沙發,越看蘇俊峻這得天獨厚的條件,越是滿意。

娛樂圈近幾年已經很少出現如此適合在大熒幕上展現的好苗子了,尤其是蘇俊峻這類讓人記憶點深刻的端正中式美男,亦古亦今的長相,更為罕見。

「好,謝謝簡導。」蘇俊峻應聲坐下,坐姿端正,體態良好,簡州賞心悅目,覺得這就是天選男主呀。

「之前有演過戲嗎?」簡州起了惜才之心,連他一開始的目的都忘了,早把蘇俊峻當他下一部電影男主對待。

這種白紙一樣的男孩兒,最適合大導們親自書寫繪畫了,要不然影圈流傳一句話呢。

「不怕白紙,就怕木頭。」

蘇俊峻搖搖頭,只把這次問話當成了展演的考問,實話實說答:「沒有。」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以前我參加過許多線下展演的cosplay活動,反響効果都很不錯,說我很還原人物神態,我想我應該可以勝任這次的工作。」

「啊,這樣——」簡州完全就不介意蘇俊峻的補充,他滿腦子都是將來蘇俊峻在他鏡頭下的演繹期待。

大導們對親自培育出一位殺出重圍的黑馬影星也有些執念和興趣的,簡州拍了拍時默肩膀說道。

「默兒啊~就那段連城亮相的戲,你給他演一遍,指點指點他!」

完了簡州又對蘇俊峻說:「你看著他的表演,能模仿著演下來最好。」

他想看看蘇俊峻的天賦,也在琢磨蘇俊峻適合的戲路。

「好~」時默應了下來,就從沙發上起身,側身從蘇俊峻面前經過時,兩人眼神來回之間,暗藏著針鋒相對的敵意。

只是等他走到了休息室右側的一小塊空地上,在空地角落裡站定,時默渾身上下的氣質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四五平米的空間彷彿成為了他的一方小小舞台,舞台之上,便是時默的場域。

他與舞台融為了一體,身形筆直,氣息黯淡,彷彿潛藏在黑暗中的一縷幽靈。

直到導演說:「何人在此?還不速速現身!」

時默沒動,他的氣息更微弱了,整個人肌肉緊繃,屏息凝神,如同一尊沒有思想的雕像立在原地,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靜的就像是不存在於世間的遊魂。

中間間隔了十幾秒靜默,時默依舊一動不動。

「許是你聽錯了,這宮殿嚴防死守,哪怕是只蚊子,也過不了那十八重天羅地網機關。」辛玲搭戲,「陛下,哀家累了,您回吧。」

「那母后早點休息,兒臣告退!」簡州說。

似乎有一幕無形的戲碼正在上演,也許是皇帝轉身之際露出的背影,也許是其他。

就在那瞬間,角落裡的時默如箭矢射出,他行動敏捷迅速,殺意狠厲,明明手中沒有拿任何道具,蘇俊峻卻看清了那應該是把匕首。

匕首在人脖子上劃過,鮮血濺了人一身,皇帝似乎倒地,時默眼中依舊毫無生氣,像一把殺戮的利劍,又蹲下身再次刺中皇帝的心臟。

他先是快速利落處理好刃上的血跡,又用那塊白布擦拭脖頸處的血滴。

「將他的衣服脫下來,穿上。」辛玲說,那是太后的命令。

時默依舊如同一柄毫無個人思想的利刃,他將皇帝的身體翻了過來,就像翻動什麼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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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殺了天下之主,犯下如此大的死罪,依舊面不改色。

他認真地先從腰帶開始解起,一路順著到了黃袍的上衣紐扣,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的動作停住了。

死氣騰騰、波瀾不驚的眸光里慢慢、慢慢湧現出驚訝、震撼、錯愕……

他死死盯著皇帝的臉,似乎不可置信,又似乎難以接受,腰帶掉落在地,他忽然彎腰替皇帝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喉腔發出悲鳴,然後他手指顫抖著揭開臉上的面具,露出的那張臉,赫然與死去的皇帝一模一樣。

他握緊刀,朝著某個高位的方向掃去,眼中藏著慍怒,彷彿那上面有人端坐在看著他的一切。

「你要殺了我嗎?」太后問。

他腳步遲鈍了一瞬,握著刀的手在顫抖,身形也出現了變化,是掙扎猶豫,是痛楚難忍。

他依舊朝著高台上走去,卻知曉更多秘密。

「十七年前,是哀家救下了你。你不過是哀家養的一條聽話的狗,若沒了哀家,你早就死在了先皇手裡。」

「你當然可以殺了我,可你不好奇嗎?」

「不好奇你的身世,不好奇你的來歷,憑什麼你們長著同樣一張臉,他能做個昏庸無道的君王,你卻不行呢?」

「連城,你我不是母子勝似母子,就由你來做這個大夏的皇帝好不好?」

時默腳步沉重,面對皇位的誘惑,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終於走到了太後面前,一滴淚從他通紅的眼角滑落。

「你明知我渴望血親,卻叫我親手斬斷這世間最後的親緣,你殺人又誅心,何其殘忍?」

時默,也就是連城在控訴,他嗓音沙啞,字字泣血,聽得蘇俊峻感同身受,毛骨悚然。

哪怕對時默頗有偏見,也不得不贊同他的演技水平。

時默舉起了有如千斤重的匕首,遲遲不肯刺下。

他面容表情早已失控扭曲,一半痛楚,一半糾結,就像他割裂的人生一樣。

「可若沒他,大夏子民不必流離失所,若沒他,大夏國土不會硝煙四起,若沒他,當年穩坐皇位之人是你!如今大夏四面楚歌,烽鼓不息,你儘管殺死哀家,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山河破碎皇朝覆滅嗎?」

「你對得起這天下百姓,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匕首終究掉落在地,本是隱衛的連城,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他步履蹣跚回到了被殺死的皇帝身前,他一點一點剝去了皇帝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當他再轉身那一刻,他已經不再是自己,他目光銳利堅毅,藏起了家國讎恨,背負的是一個末日王朝的希望重擔。

他站起身,直視著虛空之中。

「朕將驅除異族、撥亂反正,以命為誓,重振山河!」

時默站在休息室空地,人依舊是那個人,可眼底的通紅和表情的悲戚,讓他齣戲后依舊殘餘了劇中人的情緒。

「怎樣?」簡州一句話將蘇俊峻拉回現實,「你可以演嗎?」

他期待看著蘇俊峻:「《連城訣》小說看過沒?沒看過我跟你說說,主角連城是大夏朝出生的雙胞皇子,出生時大夏朝就已經外憂內患,隱隱有了覆滅之象。先皇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當外族入侵打到皇城時,為了逃命立了尚在襁褓中的雙胞哥哥為太子,並下令處死弟弟。」

「弟弟被太後宮女所救下,養在了培養死士的孤兒營,經歷亂世場面,吃飯睡覺戴著面具,不得而知自己容貌。連城以為他長得奇醜無比,曾為長相自卑,又因世道艱苦,而同百姓一樣痛恨皇權。」

「十五歲,連城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死士,被調到了宮廷,彼時宮廷早已不是當初的皇城,只是遷移的行宮。皇上貪生怕死,夜夜笙歌,繼承了先皇的衣缽,是個實打實的混蛋。而太后乃是大將軍嫡姐,國將不國,她命連城刺殺皇帝,連城欣然應允。」

「你要表演的這段,正是太後設局,聯合連城殺死皇帝的重要戲碼,也是連城人生的關鍵轉折。他殺死了皇帝,看見了皇帝的真面目,正和他第一次進宮,太后命他摘下面具,自銅鏡中看到的面容一模一樣,從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試試吧,其中的情緒你可以自己把控,不需要和時默演得一模一樣,你演出自己的理解就行,辛玲和我會為你搭戲。」簡州說。

蘇俊峻將簡州說的橋段記在了心裡,他消化了大約兩分鐘時間,然後起身走到了剛剛那塊空地上。

「可以開始了。」蘇俊峻說。

他當即就趴下身,如同一隻靈巧的貓兒,像是弔掛在懸樑之上,目光含恨而銳利,盯著梁下的皇帝。

簡州與辛玲念出了和剛才一樣的台詞,到了皇帝離開時,輕盈的身體如鬼魅一樣,飄忽出現在了皇帝背後,他先是蒙住了皇帝嘴巴,面上表情淡定冷漠,隨後伸出手臂繞至前方,割斷了皇帝的大動脈。

血保持著讓皇帝流血的姿態,感受到皇帝的掙扎,死死將人箍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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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寬大衣袖裡露出的小臂結實有力,青筋浮動,等他感受到皇帝已經沒有了氣息,微不可見的,蘇俊峻的唇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是譏諷,是不屑,又似塵埃落地,眸光空洞而無力,彷彿不相信高坐皇位的天子,就這麼輕飄飄死在了他的手中。

太后命令:「將他的衣服脫下來,穿上!」

蘇俊峻挽了個刀花,刀尖一劃,便挑破了黃袍。他對待皇帝屍體行為粗暴,直接將人掐著脖子抬起上半身,從後方脫下衣袍后,他無所謂披上了龍袍。

甚至嫌惡踢了皇帝兩腳,眼底沒有對皇權任何的尊重。

只是他眼含諷刺俯視那具屍體時,卻意外看見了對方的容貌,於是他愣住了。

他像是不知所謂的孩童,先是蹲下在皇帝臉上摸了一圈,似乎懷疑對方容貌的真偽,他甚至拿匕首拍了拍皇帝的臉,又拿刀尖劃破了他的皮膚。

血涌了出來,他不斷擦拭,眼底是恐懼,是恐慌,是害怕,是懷疑人生。

他突然看向太后,問了一句話:「他是我,那我是誰?」

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隨著他的自我懷疑和恐懼,變得陰暗潮濕,猶如懸疑片現場。

「你騙我?」他眼底是被欺騙的憤怒,抬起了刀就朝主位沖了過去,直接將太后拘禁,作勢要殺了太后。

「你要殺了我嗎?」太后問。

蘇俊峻笑了,他笑得癲狂而悲傷,就像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挑梁小丑。

他摘下面具丟到地上,一腳將面具踩碎,掐著太后的臉令她轉身看自己。

「你的目的是什麼?告訴我!」刀尖朝向又刺入一寸。

辛玲依舊說了那段台詞。

可蘇俊峻的刀尖又進了一寸,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明知我渴望血親,卻叫我親手斬斷這世間最後的親緣,你殺人又誅心,何其殘忍?」

辛玲繼續說,蘇俊峻的刀歪斜了一寸,卻繼續刺入。

太后和連城之間的對峙僵持而焦灼,就當簡州以為蘇俊峻會選擇殺死太后時,他扔掉了刀,然後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他癱坐在地上,龍袍披在他的肩上,可他卻丟掉了龍袍,將其撕得粉碎。

「這位置,誰坐誰死!」他嗚咽,他苦笑,他慢慢起身朝著地上的皇帝屍體走去。

然後他蹲了下來,注視著那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朕將驅除異族、撥亂反正,以命為誓,重振山河!」

他臉上的表情肅穆而又悲哀,隨後將皇帝的眼睛合上,躬身將屍體抱起,慢慢離開了太后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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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人征服世界,小男人自會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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