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痛苦過後她很想背起書包。

慧慧，在醫院住了幾天後，始終見不到孩子的影子，她開始擔心，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劉濤，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到底怎麼了？」

「慧慧，我、我，怕你傷心，咱們的孩子其實已經夭折了。」

「啊…」

慧慧聽到劉濤的這句話后，一口氣沒上來，又昏死了過去。劉濤哪見過這種場景，頓時手忙腳亂，他趕忙叫來醫生，慧慧再次被推進急救室。眼前的突發情況劉濤有些害怕，他知道慧慧不辭辛苦堅持了八個月，孩子突然沒了讓誰也受不了。其實劉濤也是有淚往肚子里流，他不敢說出實情，一直瞞著慧慧，撒謊都讓他撒的難受。

慧慧被推進搶救室后，劉濤趕緊給媽媽打電話，翠花接到電話后不敢怠慢，火速開車來到了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病房。當她看到哭泣的兒子后心裡特別難受。

「小濤，慧慧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她聽到孩子沒了，突然就昏死過去。」

「慧慧，都是我造的孽，如果不是我堅持來人民醫院婦產科，還有這些事發生嗎？」

「媽，事到如今後悔有什麼用，唉，我不道以後慧慧咋樣，總感覺著心亂如麻。」

「誰說不是，我接到電話就開始緊張，沒想到，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翠花與兒子談話間，慧慧從急救室內推了出來，只見她滿臉蠟黃，就像生一場大病，按道理大月子里是不能出現這些反常的事情，偏偏慧慧心痛過度而休克。慧慧回到病床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樣子有些嚇人，婆母翠花有些擔心，坐在床沿。

「慧慧，好些了嗎？」

「嗯，他沒了，他沒了…」

「慧慧，孩子沒了，你要保重身體，想要以後會有的。」

「我想我的兒子，小寶寶太可憐了，嗚嗚嗚。」

慧慧傷心的哭泣，翠花忍不住流淚，劉濤走過來緊握慧慧的雙手，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這一家三口人沉浸在悲痛之中。人在悲傷的時候，不再抱著希望，當然，他們在為夭折的孩子，哭泣是釋放心裡的悲傷，把所有的怨恨伴隨著淚水沖洗乾淨。

當然，有些悲傷是一輩子難以抹去的傷痕。因為它深深刺痛著那顆悲傷的心，有些人為了恨能恨一輩子，原因為那是恨的太深，這種人已經嵌入心扉。慧慧只有傷痛沒有恨，她只所以悲傷，一個本該鮮活的小生命，被無情扼殺在腹中，這個殺手就是養育他八個月的母親。慧慧傷心難過也在情理之中。

痛哭過後的沉默，劉濤最先停止了哭泣，他知道大家哭哭啼啼不是辦法，他要堅強起來，不能因為孩子夭折，日子就不過了，他最想開導的就是慧慧。劉濤就知道母親很自責，好像所有的過錯都是她，這一點劉濤能原諒母親。當然他知道媽媽的好意，沒想到起了反面作用。事情過去了，即便媽媽做錯了事，他也不想過分追究，畢竟自己和慧慧還年輕。

劉濤開始開導慧慧，他不想讓慧慧沉浸在悲傷之中。

「慧慧，孩子雖然沒了，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你要保重身體，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辦？我們還年輕，孩子會有的。」

「劉濤。」

慧慧眼含熱淚撲進劉濤懷裡，只是默默流淚，她沒哭出聲。慧慧沉痛的心情劉濤豈能不理解，只不過事情攤到誰身上誰都沒辦法。

翠花，走過來，她恨不能跪在兒媳面前磕頭，可她沒這麼做。並不是她有個性，她感覺自己畢竟是長輩，哪個人不犯錯誤，通過這次血淋淋的教訓，翠花也許領悟了很多，因為自己的強勢並不是好事。假如兒媳在鎮醫院做緊急救護處理，也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事情今天的這個地步不是她想要的，就算不想要，可是她孫子的生命永遠的回不來了。難道她不傷心難過嗎？就算她傷心又能怎麼樣呢？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沒辦法挽回了。

慧慧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眼淚，她很想起身走出病房，可是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怎麼起也起不來，劉濤看到慧慧要起身，她很想扶起來，一旁的媽媽翠花有些不樂意阻止了劉濤。

「不能扶慧慧起來，她的身體很虛弱，需要靜養。」

一旁的護士走過來說道：不可以，你的身體還急需輸液，傷口目前還沒完全癒合，貿然起來引起內部傷口撕裂發炎感染就麻煩了。

劉濤聽到護士的這番話后，又把慧慧放在病床上。眼前劉濤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心疼慧慧，可是這種疼法未必是件好事，相反的話等於害了她。慧慧聽到護士的一番話后，不再堅持起來，此時的她感覺到小腹一陣隱隱的作痛。

「慧慧，護士說的對，等你養好身體，想去哪裡都可以，到時讓劉濤開車帶你去兜風。」

「媽說的沒錯，你辛苦了那麼久，一直都在家裡，現在輕鬆了，我們可以無拘無束的出去旅遊一番。」

「唉！」慧慧嘆口氣沒說什麼，現在她除了傷心以外，哪有心情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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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濤看出了慧慧的心思，他不再想說這些，的心思就是讓慧慧在醫院裡安心的養傷，等到傷口痊癒后再另行安排。劉濤的想法還是很務實的，慧慧正在傷心過度的時候，沒必要說這些與她心情無關的話題，現在出院了，她也未必想出去散心，這種疼痛不是一般的人能體會的到的，俗話胎十月含辛茹苦，就算含辛茹苦，可是結局太出意外，這種無情的打擊讓誰都受不了。

時間可以慢慢的淡去傷痛，就在一個月後慧慧恢復了健康，她的心靈的傷痕，一直沒有抹去，有時候她坐在那裡獃獃的出神，似乎在回想久遠久遠的故失，她失去了親愛的孩子，又失去了學校學習的資格，似乎失去了很多很多不該失去的東西，她很失落，也很無奈，她不知道今天所做的一切，是對還是錯，她很想知道答案，可是怎麼也理不出頭緒，為此她茫然，憂鬱，彷徨，這種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劉濤早已看出了慧慧的心思，他不知道從哪裡去勸說慧慧，揭開她的心結，結束她的心痛。其實他也一樣，有時候心裡特別難受，本來做爸爸的他是多麼的高興，瞬間就破滅了一個就像做夢一樣的現實。劉濤還是要給慧慧做工作，他們不可能一直沉浸痛苦之中，那樣的話以後的日子怎麼繼續？劉濤冥思苦想，找不到答案，就在他也開始猶豫的時候，慧慧的媽媽來到了劉濤家。

慧慧媽媽的到來，說起來像一場及時雨。她知道女兒失子之痛，她何嘗不是，她不知道女人為什麼這麼辛苦，為什麼傷心的總是女人？慧慧本來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沒想到這種幸福太短暫了，瞬間的幸福變為噩耗，面對殘酷的現實，誰也接受不了，她的女兒正在學校讀書，為了生孩子，不得不輟學離開了心愛的學校，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即將降生的小生命嗎？可是，翠花的失誤釀成了一場悲劇，作為親家母，她能理解，她知道親家母是為了讓女兒去一所條件優越的醫院生孩子，出發點是好的，誰能想到，好事變成了壞事！當慧慧看了媽媽的那一刻起，她撲進媽媽的懷裡哽咽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慧慧，別哭，媽知道你想孩子，媽媽何嘗不想外孫呢？」

「媽，我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我知道我的乖女兒現在心很痛，媽何嘗不是？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我們不能老是沉浸在痛苦當中，女兒你還年輕，媽過去嘗到過這種痛苦的滋味，後來直到懷上你的哥哥，我才慢慢的撫慰那顆受傷的心。」

「媽，我們母子為什麼命這麼苦？我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慧慧，我們要看遠點，不要老想著眼前的事情，日子總要過，不可能為此一蹶不振，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凡事想開。」

「媽，我知道了，我就當做了一場噩夢，你放心，我會開心起來的。」

慧慧的媽媽看到女兒有所改變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走了。她知道女兒為此受到了打擊，慧慧想不通，她也想不通，就算大家都想不通，事情發生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瓊花滿懷心事的回家了。

李凝得知妹妹的情況后急忙打來電話，他知道妹妹受不了打擊，決定在電話里做她的工作。

「慧慧，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哥知道了，哥放下手裡的工作，想與你在電話里交流交流。」

「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孩子沒有成活，這本身傷痛最大就是母親，你的心痛哥能理解，大家都想保護你，至於方法對不對？我們不去追究。失去了就失去吧，我們還有未來，還有明天。哥知道你很堅強，我希望你振作起來，你一直拿哥做榜樣，其實我一直很堅強，記得小時候有次發洪水，我們放學后，急著想回家，淌水過河，由於河水湍急，差一點被洪水沖走，滾滾的洪水，把我吞沒的時候，當時我心想完了，也許我運氣好，碰到什麼東西，我就死死的抓住它，抓到一顆被洪水衝倒的樹榦，而後我拚命的往上爬，最終我上岸了，回到家裡我沒敢告訴媽媽，第一我怕她擔心，再一個我怕挨打，直到現在我才懂得生命的重要。告訴你這些的目的就是越在困境中就要堅強，慧慧，爸爸媽媽，我都是你的堅強後盾，還有劉濤一及他的家人也是你的希望，痛苦是暫時的，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美好，哥哥知道你很堅強，我希望我的妹妹臉上永遠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哥，我知道了，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許我的固執走到了今天，孩子失去了，固然心疼，可我想不通，老天對我如此的不公，我不優秀嗎？我不疼我的孩子嗎？我不善良嗎？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通過剛才你的一席話，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畢竟我現在才18歲，以後的路還長，我要振作起來，尤其是你剛才說的，你被洪水沖走的那一刻的求生慾望，那種與生命抗爭的精神，還有生與死的瞬間，確實讓人詫異。看起來，只有要勇氣沒有戰勝不了的困難。我想我的昨天已經過去了，我要滿懷希望的擁抱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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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你說的沒錯，我們無論在哪個環境，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你碰到什麼困難，還有遭到什麼挫折，我們都要勇敢的站起來，面對困難與不幸。千百年來人類就是這樣勇敢抗爭著，我們把苦和累都留給昨天，哥，希望你脫胎換骨，重生一次。」

慧慧放下手機，心想哥講的很有道理，她不能在為眼前的痛苦折磨自己，這個痛苦只能作為回憶。以後，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

劉濤看著改變的慧慧，心裡的陰影終於散了，他很想帶著慧慧去城裡散散心，他們最想去的還是母校，原因為那裡雖然枯燥，留下了他們的很多回憶。可是，即便他們想回母校，他們又以什麼理由呢？

慧慧的心思不在她讀書的一中，她想去外婆家看外婆，畢竟她老人家已經80多歲的高齡，如果現在不去看望她，也許，以後會留下很多遺憾。劉濤答應了慧慧去看外婆，他倆在超市裡買了些老年人喜歡吃的零食、牛奶，核桃粉之類食品以及保健品。就這樣，他們來到二姨家。二姨忙活了一陣，沒有看到外婆的影子。此時的二姨心裡很嘀咕，這老太太去哪兒了呢？二姨知道她的老娘拄著拐棍走街串巷，不是走東家就是去西家，這讓她很被動，也很為難，你不找吧，恐怕她鬧出意外，找嗎，不問東家問西家，一找就是大半天，真的不知道你說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