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銷金窟體驗
「這就是你說的,好酒好菜的地方?」
趙玉書愣愣的看著前方一座四層高樓,絲竹聲聲入耳,紅燈掛滿街道,衣著清涼的姑娘們倚著欄杆,淺笑嫣然,卻沒有電視里到處攬客的吆喝,不過舉手投足,已然魅惑天成
「好個滿樓紅袖招啊!」
小機靈眼一亮:「公子好文采!」
「滾蛋,我要吃飯,你帶我來這,來這青樓做什麼?」
「公子啊,這就是最好的吃飯的地方啊,滿東都,哪家飯館的飯菜,能比得上咱這,添香樓!」小機靈狠狠豎了個大拇哥
我是正人君子,我是個五好青年,我是新時代的接班人,遠離黃賭毒,我趙玉書誓與賭毒不共戴天!
「帶路!」
「中嘞!公子裡面請!」
趙玉書腳步一停:「對了,這消費,怕是不便宜吧」
「我看您有一千兩」
「那是公子我讀書的錢!」
小機靈猶豫了一下:「這樣啊,大廳坐坐,莫找姑娘,十幾兩也夠」
「十幾兩啊,那還行,對了,你進去幹啥,我還得請你吃飯吶?」
小機靈嘿嘿一笑:「公子說笑了,誰家公子進添香樓,不帶個小廝啥的,那叫啥,面子」
「咦,面子值什麼錢,算了,我吃飽了才歸你,對了,剛才那一兩銀子,破開了別忘了還我九百五十文」
小機靈頓時垮下臉,無奈的應了一聲,帶著趙玉書走了進去
趙玉書拍出十兩大銀錠,十兩預算的客人,自然上不了樓,進不得雅座,大廳尋一處座位,倒也滿滿當當的上了一桌菜,吃的餓死鬼趙玉書滿嘴流油,順便感慨玉鼠真有錢,這大廳里隨便一頓飯,就是小機靈大半年的收入
小機靈站在後面,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了下來
「坐吧,一起吃」
「公子吃飯,哪有俺們這種人坐的道理」,小機靈連忙搖頭
「我沒這講究,大家都是人,平等」,趙玉書扯下一個雞腿,三兩口啃掉肉
「萬萬使不得啊公子,您這話私下裡說說就算,若是在學堂被人聽到了,那還了得!」要不是怕趙玉書揍他,小機靈這會就去捂嘴了
趙玉書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皇權時代,上下尊卑看的極重,便不再勉強,只是每道菜都留了一些
樓上的雅座房間里,自有牌面足的姑娘私下相陪,而樓下大廳,則有接連不斷的歌舞,吃著飯看著表演,偶爾跟著叫兩聲好,讓趙玉書有了種公司年會的感覺
這怕是回不去了吧,唉
「王兄,且看開些,不過是一女子,何苦如此傷心」
趙玉書正獨自感慨,突然聽到旁邊桌上,一名男子正伏桌痛哭,身邊似是一位好友正在勸慰
呵呵,真是到哪都有狗血劇
「她怎能棄我,大家山盟海誓,她怎能棄我!」男子繼續大哭
「哎呀,王兄,這,青樓女子一句戲言,你還當真不成,過幾日便是書院大考,你我去年已經落榜一次,今年無論如何也要考上,怎能這時兒女情長起來!」
老王的兄弟不高興了
趙玉書沖小機靈招了招手:「你吃吧,我飽了,正好看戲消食」
小機靈急忙湊近,依然不敢坐,彎著腰大快朵頤
「我今日定要問個明白,不然沒法靜心讀書,柳如蘭!你下來!」老王拍著桌子大吼,這個時候可沒有音響,人群說話聲再大也有限度,老王這一聲吼,頓時整個大廳靜了下來
「哎喲,王公子啊,都說了今兒如蘭身體不適,改日您再來,啊,今兒您醉了,快回去歇著吧」,跟電視里不一樣,趙玉書本以為這個時候會是個風韻猶存的老鴇下來說事,沒想到只是一個胖嬤嬤
想想也是,那麼大青樓,大老闆怎麼會隨便點破事就出來平事兒,一般的鬧事交給小弟就行了
胖嬤嬤一邊勸一邊給老王的朋友使眼色,老王朋友漲紅了臉,急忙拽著老王要走,兩個趕考士子在青樓大鬧,傳出去委實丟人
「我不走!今天要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走!」所以說喝醉的人跟死豬一樣還真是對的,老王這麼個小身板,胖嬤嬤和朋友倆人竟然沒拉動
「嗤,說清楚什麼,如蘭現在就在我屋裡,有什麼話,跟少爺我說」,一聲冷笑從二樓傳來,震得老王一抖
哎,這才對嘛,一場戲得有反派才有的看啊
老趙看熱鬧不嫌事大,從桌子上抓起一把瓜子,翹起二郎腿等著看老王反擊
「王兄,走吧,那是福王府的人」,老王朋友再次拽了拽他
趙玉書嗑瓜子的手停了下來,福王府的人,有意思了
「如蘭,去年你說等我考入書院,便離了添香樓與我白頭攜手,這話,今年還算嗎?」
滿場寂靜
二樓的公子哈哈大笑:「我替她說了,不算,她逗你玩的,如蘭確實要離了添香樓,不過是要當本公子的第六房小妾,本來還想著哪天迎她過門,你正好提了個好建議,就等你金榜題名的那天,公子我請你喝喜酒,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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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靠,真是人渣,趙玉書把瓜子扔在桌上,有種衝上去揍那貨一頓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自己是得了玉鼠的些許記憶不假,但到現在也沒有系統的學到一招半式,最多身體比一般人強壯一點,敏捷一點,憋氣時間長了一點,陰死黑衣純靠運氣加黑衣輕敵,跟自己實力半毛錢關係沒有
當然趙玉書純屬是思維還沒扭轉過來,在這個世界,修士本身所代表的力量就已經凌駕於世俗之上,他所想的一點,對凡人來說已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樓下的老王面如土色,顫抖著手指著樓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樓上公子的話極其惡毒,用現在的話來說,老王破防了
老王的朋友嘆了口氣,拉著老王向外走,他知道今年老王鐵定沒機會考上了,甚至到大考那天,還能清醒就不錯了
「這位兄台,若如蘭姑娘當真貪戀富貴,放手又何嘗不是一種愛呢」,趙玉書終歸是沒忍住,不忍心看這可憐的舔狗一敗塗地,開口勸了一句當代土味,管他有用沒用,勸了再說
誰知老王身子一抖:「你說什麼?」
「呃,我說,你若真愛她,為啥不放手讓她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呢,難不成你所謂的山盟海誓,只為滿足自己的需求」,看看,吶,這個就叫雞湯心理學
「可她,當年明明說」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兄台,你也是飽讀詩書,怎麼不明白呢?」
趙玉書話音剛落,頓時滿場響起了竊竊私語,一群人滿眼不可思議,開始交頭接耳,對他指指點點
咋了嘛,我用錯詩了?沒錯吧,應該是這麼背的吧
「卻道故人心易變,好詩,好詩,兄台文采驚人,一語道破關隘,這本是我的不對,怎能怪如蘭,若非兄台作詩提醒,在下險些墜入魔道,兄台大恩啊」
老王抬手作揖,腰快彎成九十度了
「啊,其實,這不是我的詩,是納蘭先生的」
「納蘭先生,哪位納蘭先生,如此詩才,竟名聲不顯嗎?」
對哦,納蘭容若是清朝的,這很明顯不到清代,他們沒聽過很正常,但,趙玉書你是個正直的青年,不能做文抄公
「納蘭先生是我家鄉一位才子,平日隱居」
「難怪難怪,可惜可惜」
俗話說,古代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就是青樓,相信今晚之後,這位隱居的納蘭先生很快就會出名了
「如蘭姑娘,今晚是晚生孟浪了,待晚生考入書院之時,再來為姑娘賀喜,請了,這位兄台,若不嫌棄,咱們換個地方,讓在下請你一杯水酒」
趙玉書正待答話,二樓那煩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本少爺讓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