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咳嗽

小東上班的這個診所在城裡，離薇薇上班的地方也不遠，離他們的新房也就差兩個道口。

小東到診所的第一天，老中醫就告訴小東說：「什麼都不用你做，你只管看就行，看什麼，我告訴你，你就看病人的臉色，走路的形態，如果病人說話，你不用聽別人講了什麼內容，你就用心去聽，聽病人說話的感覺，慢慢體會的，這個這地方的病人很多，形形色色，用心體會就可以了。」

小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想：「這個老頭挺古怪的啊，來上班居然什麼都不讓做，這還是少見啊。」雖然小東不是很理解但是還是按照老中醫說的去做了。

這診所布置很簡單，一進門就能看見中藥櫃，中藥櫃前邊是櫃檯，櫃檯的正前邊是一張桌子，是老中醫的辦公桌，辦公床上放著一個針灸立人模型，模型旁邊是盛放針灸用針的罐子，罐子旁邊放著像雪糕筷子一樣的壓舌板罐子。壓舌板罐子旁邊是這個小小的枕頭，這個小枕頭就是診脈用的脈診枕。

這個老中醫也不怎麼愛說話，沒有病號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看書，那書都是繁體字，小東也看不懂。老中醫如果不看書就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這會老中醫正在閉目養神，診所進來一個黑瘦黑瘦的人，每隔幾分鐘就咳嗽兩聲，那種咳嗽，給人的感覺就是整個人的身體都空了，咳嗽出來的動靜都是空洞洞的。再這病號的看臉色，黑瘦的臉上泛著蒼白無力的色彩，兩眼無光，兩腮深凹下去。這人進門就說：「李大夫，我這幾天咳嗽的厲害，你再給我看看。」

老中醫看了他一眼，說：「坐這裡吧，把手伸出來放在這上面，我給你把把脈。」老中醫順手指了一下診台前面的椅子和診台上的脈診枕。

老中醫一邊把脈一邊說：「沒聽話吧？告訴你了，先忍忍，這下好了，又犯病了吧。」

那病號說道：「上次在你這扎完針，吃了中藥，立馬就見效果了，就以為是好了，所以就沒忍住，我那媳婦也跟我說，好了就別忍著了，結果，就兩晚上，就又咳嗽了，咳嗽的我太難受了。」

「你伸舌頭我看看。」老中醫讓病號伸出舌頭來，「小東你也過來好好看看。」老中醫看了一眼小東說道。

小東看到那病號的舌頭上有層特別厚的白色舌苔。

老中醫說：「等下我給你扎幾針，然後開個方子，回去好好調養，千萬不要行房了，等好利索了再行房，不要熬夜，九點鐘以後必須睡覺，你把你老婆送回你丈母娘家待幾天。來這小屋裡，我給你扎幾針。」

病號和老中醫一同進到了針灸室里，小東就在門口看著。

小東見老中醫在病號的雙手手腕上下了幾針，又在手背下針，在胸脯下針，後背也下針，小腿上也下了針。

針下好以後，老中醫從針灸室里出來在診台上寫了個方子，然後交給另外一個大夫去抓藥並說道：「抓好了以後給我就行了！」

老中醫有對小東問道：「能看明白嗎？」

小東搖了搖頭說道：「不明白。」

老中醫笑呵呵地說道：「嘿嘿，不明白不要緊，會明白的！」

過了10多分鐘，老中醫進小屋將病號身上的針攆了攆。

老中醫問道：「有啥感覺嗎？」

病號道：「就感覺好像有人往我這兩個腰子里打氣，就像用打氣筒給自行車輪胎打氣的那種感覺。」

老中醫說：「好，這就對了，有這樣的感覺是對的，今天扎完針別洗澡了，如果洗澡那就明天早上再洗澡，後天中午之前你來我這裡扎針，連續扎針七次，隔天一次，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好百分之七十。」

病號很驚訝的問道：「才百分之七十？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

老中醫看這病號的臉然後又用眼睛掃了一下病號的下半身說道：「節制，如果針灸療程結束後半個月你能節制，這病就基本能好了。」

那病號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又過了10分鐘，老中醫把那病號身上的針全部都取了下來，對病號說道：「可以了，這次針灸結束了，葯也抓好了，就在診台上放著呢，這次草藥的煎煮辦法和吃法還和以前一樣，早晚各服用一次，晚上那次就睡前服用，早起就吃完早餐半小時左右服用。記住了不？」

病號說：「記住了。

老中醫對小東說道：「小東你把診台上的草藥給他拿一下。」

小東把葯遞給了病號，就在小東遞給病號草藥的那一霎那，小東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這冰涼的感覺是從病號身上發出來的。

病號走了以後老中醫看著病號的背影，「哎」了一聲，搖了搖頭。

小東在一邊看著，很是納悶，這老中醫嗎還嘆氣呢？不僅嘆氣，還搖頭，這是啥意思啊？

老中醫回過頭來看見小東疑惑地看著自己於是就說道：「小東啊，你剛結完婚，還不知道什麼叫累啊，年輕人一定要節制啊，不要跟這病號一樣，到時候那可要遭老罪嘍。」

這話聽的小東一愣一愣的。心想：這老頭真厲害，難道還會算命嗎？他怎麼知道我結婚了呢？

診所里陸陸續續來了幾位病號，都是買葯來的。

晚上下班了，薇薇騎著小摩托來接小東來了，薇薇一進診所的門就對著老中醫喊了一聲。

這一喊，可把小東給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