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言不由衷的狠心話
清明的小長假，茹雅回了趟府城。
馮芝蘭下班回到家，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香味兒。
她把外套掛在玄關，看著餐桌上擺了好幾盤子的菜，對著屋內喊，「老茹，你今天竟然下班比我還早，真是稀奇啊。」
茹雅系著圍裙，手中還端著一盤紅燒肉，她笑意盈盈的從廚房走出來，「今天不是老茹，是小茹。」
馮芝蘭彷彿不信般的揉了揉眼睛，驚奇道，「哎，小雅，你怎麼回來了？」
茹雅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想你們了，就回來了唄，快，嘗嘗我做的，有沒有比的上老茹的手藝。」
馮芝蘭趕緊掏出手機，給茹國華打電話，「閨女回來了，你那邊完事兒了，就速度點回啊！」
馮芝蘭這通電話打完后的二十分鐘，茹國光帶著一臉的迫切，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小雅，你媽給我打電話時，我還以為是你們年輕人整的那什麼愚人節，我還心想著，你這才開學一個月，怎麼就回來了。可是後來我一想，你媽哪懂得什麼愚人節啊。」
茹雅給茹國華盛了一碗飯，打趣道，「爸，您又是怎麼知道愚人節的？」
茹國華得意一笑，「我可是金牌教練，托你這個文科狀元的福，找我學車的都是一群年輕孩子們的家長，平時聊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不僅知道愚人節，還知道感恩節，聖誕節呢。」
茹國華夾了一口菜，嚼了兩下就稱讚道，「是小雅的手藝，還記得閨女高三那會兒，和同學他們在學校聚餐，每次都是給同學帶飯，再給咱們留飯菜。」
馮芝蘭也陷入了回憶，「是啊，一晃都快三年了。」
她看著茹雅打趣道，「當年的同學也變成了男朋友。」
茹雅抿了抿唇，沒有打破這難得的溫馨時光。
吃完飯後茹雅起身收拾碗盤，茹國華按住她，「行了，難得回來一趟，刷鍋洗碗這事就我來吧，和你媽坐那看電視去。」
馮芝蘭見茹國華已經繫上圍裙了，她觀察了茹雅的神色幾秒，然後把電視打開，特意調了一個歡樂的綜藝節目。
知女莫若母，茹雅在這個時間段回來，明顯是有心事。
茹雅看著綜藝節目里落水的嘉賓，裡面的明星們全部笑成了一團，而她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
馮芝蘭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茹雅，決定開門見山，「小雅，和男朋友吵架了？」
茹雅從電視上收回視線，笑的有些牽強，「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馮女士的火眼金睛。」
她不知道怎麼和馮芝蘭開口說出國的事情，也一直沒想好用什麼樣的理由去解釋她出國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必須試圖把這荒謬的事情，解釋的合情合理。
「我們沒有吵架。但是，事情比這個要複雜的多。」
「我們學院有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是美國的薩凡納藝術與設計學院，這個學校的珠寶設計專業很厲害，學校把這個來之不易的名額給了我。」茹雅著重強調了一下，「是公費留學。」
馮芝蘭懸著的心掉了下來，她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出國留學，很好啊。
她有些不解，「公費留學多好的機會，你池迅叔叔家的兒子也是公費留學，可出息了。」
茹雅見馮芝蘭相信了，她接著說道，「但是，這裡的學制是五年，意味著，我要在美國待五年的時間，並且那裡學業繁重，甚至可能…沒有回國的時間。」
「小雅，你要是想去留學，爸爸媽媽一定支持你，就算沒時間回國也沒關係，前途更重要。池迅叔叔家的兒子，也是兩三年才回一次國的，他們能習慣，我們也可以。」
馮芝蘭安慰茹雅，「我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放心的去，我和你爸絕對不給你拖後腿。」
看著情緒不高的女兒，馮芝蘭似乎察覺了，事情還有一個關鍵的點沒有解決，「你和姚遠說了嗎？他知道你出國的事嗎？」
茹雅搖了搖頭，過了半分鐘才開口，「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馮芝蘭一怔，她腹誹著措辭，「小雅，出國留學是大事，雖然姚遠不能阻止你的任何決定，但是他還是有權利知道，五年後你學成歸來，我們還是你的父母，但是，姚遠他….」
茹雅明白馮芝蘭的意思，因為，除了父母，沒有任何人會無條件的等待著你。
就算是曾經愛的刻骨銘心的戀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漸漸撫平所有愛的痕迹。
「媽，我知道的，留學的機會我不想放棄。五月初我就會出國，這次回來也是提前和您還有我爸告別一下，未來這幾年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茹雅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她把卡放到馮芝蘭的手裡，「媽，這是我這幾年的積蓄，裡面有1200萬，美國那邊和咱們這邊政策不一樣，萬一我真的五年不回來，最起碼我的錢還可以照顧你們。」
這是茹雅所有的錢了，她全部給了馮芝蘭和茹國華，說完又把她幾處房子的房本拿來，「還有我的房本，幫我保管好。」
馮芝蘭把房本收好，「房本我幫你保管，錢你自己拿著，出門在外，有錢才能傍身，我和你爸有錢，不要你的錢。」
茹雅心中早已瀰漫起泛濫的傷感，眼眶已經開始泛紅，「馮女士，我是公費留學，還有全額的獎學金，我不會缺錢的，倒是你們，我不在你們身邊，我不放心啊，您要是不收錢，我真的哭給你們看。」
話沒說完，眼淚果真就順著臉頰流了出來，馮芝蘭還想拒絕，茹雅卻一把將她抱的緊緊的，「媽，這幾年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還有就是，如果姚遠來找你們，一定要替我保密。」
她說著言不由衷的狠心話，「男人沒了還可以再找，但是事關前途的機會，錯過了，就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