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柵欄門被撬
這邊志蘭的話,其實正中下懷。
但是,月半夏再潑辣也是小姑娘家家的,當著這麼多社員,被拆穿內心的小九九,哪會受得了?
邊志蘭還在繼續叭叭,「對,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想找個野漢子嫁了嗎?哈哈,」
「野漢子?」月半夏實在忍無可忍,一邊追著罵著一邊揮拳,「哎呀瞧你說的,就你多嘴就你多嘴,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小嘴砸,我非打爛了你不可,讓你玷污我和楊香凝的純潔友誼。」
見月半夏已經追到了邊志蘭,揮拳一下一下在打後背。
楊香凝,忍不住笑了。
邊志蘭也扭身哈哈哈。
最後邊志蘭擒住了月半夏的手,「哎呀,這年頭呀我真是好人難做,我這說了個大實話你反而打我。難道是說,做的人沒有錯,說的人反而有錯?」
月半夏聽了想繼續回懟。
可是,已經進村子了,她們該分道揚鑣了。月半夏和楊香凝去了後街,而邊志蘭去了前街,就那樣,月半夏還不忘回身指著:「看下午我饒不了你,你個小籃子。」
邊志蘭扭頭壞笑。
「哼!下午我奉陪,反正,你要是敢把我給得罪了,我大舅可是記分員,到時候我可告訴我大舅不給你記5分,哈哈哈,你傻眼了吧?」
「呃,」別說,這一句果然好使。
月半夏本來回過身準備熄火,聽著邊志蘭如此說,她扭頭笑著嚷嚷,「你敢!好,好你個小籃子,算你狠!」
楊家門口,柵欄門大敞四開。
「香凝,這是怎麼回事?你家的柵欄門,不是用一個大鎖頭鎖上的嗎?鑰匙藏在了水窟眼,是不是?」
楊香凝點頭,看向空曠院落。
「那這?柵欄門怎麼給打開了?鎖頭也不見了?莫非招賊了?」月半夏彎腰看水窟眼,裡面空蕩蕩啥都沒有。
不過最後,楊香凝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院里。
「哦,原來如此。」
月半夏見楊樹下靠著那個二八大鐵驢,便捂住半個嘴,小聲對香凝說,「不是那個傢伙看你來了吧?難道他真的來做飯?傻小子當真來贖罪了?」
香凝沒說話,進來了院落。
堆積滿地的楊樹花,踩在腳下「咯吱咯吱」很鬆軟,就像踩在了大地毯上。楊香凝見西廂房的門也開著,便瞄了一眼。月半夏見狀,趕緊拉著楊香凝,毫不客氣進來了西廂房。
「咦?怎麼沒人呢?」
雖然沒有人,但是見桌子上竟然擺個盆,而且神秘蓋著一條舊手巾……不知道哪裡,還有一股子花果飄香。
「哎呀我滴天,這?為了娶你,真下血本,莫不是把供銷社都搬家裡來了吧?不然怎麼會這麼香?」
聽了月半夏的一番話,
楊香凝的小臉臉一紅。
為了躲避害臊,她端起來了洗衣盆,拿著鹼面,想到院里楊樹下的壓機井旁邊洗衣服,可就在這時,她剛到院里壓機井旁,還沒來得及蹲下。
就見葉檀從外頭匆匆回來了。
原來從供銷社回來后,他放下買的吃的就趕緊回了知青點,拿來了昨日採摘的榆樹錢,他一眼就看到楊香凝端著大盆想洗衣,頓時衝過來沉聲喊。
「誰讓你洗衣服的?」
葉檀知道她的肚肚裡有貨了,當然不敢也捨不得她蹲下身子,萬一擠到了肚子,滑胎了咋辦?如果滑胎一次,那以後麻煩了,有可能造成永久性流產,不好醫治,尤其在這個年月。
楊香凝聽了,嚇得身子一顫,他一見葉檀,這還沒咋樣呢,至少沒結婚,竟然管理開了自己?
「哼!」她臉上寫滿不高興。
葉檀搶過來大盆,「以後你有衣服,就由我來給洗,你千萬別累到。」
楊香凝聞言懵了,也麻了,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那麼嬌氣了?
他說的話,好奇怪呀!
葉檀見她如此,也不好告訴她實話,畢竟那個也就紅豆粒大,說什麼都是不可信,所以閑話少說,索性就扶著她進了西廂房。
「姑奶奶,您先在板凳上坐會兒,然後等著吃就好了。」隨著楊香凝,依然是假裝生氣的樣子,葉檀又補了句,「我都是為你好,乖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
這時,全家人都回來了。
見西廂房有動靜,便都進來了想看看熱鬧,一看到桌子上的一條子肉,從草紙里露出來了手指長。
這可把劉月芳著實嚇一跳。
「有肉?」
她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
旁邊的二哥也是若有所思,他見葉檀這一下子買這麼多肉,少說也有好幾塊錢,基本是他這個宣傳隊長的大半月工資。
他忍不住疑惑:「還買肉了?你哪來那麼多錢?」
葉檀一拍胸脯,「當然是我合理合法掙來的了。」
二哥楊愛黨,看他不像撒謊的樣子,但又想不到這錢的來源,便分析道:「你是知青的身份,每個月啥補助也沒有,除了跟我們村裡普通社員一起喝大碴子粥之外……其餘的還能有啥?」
見葉檀只是一笑不做解釋,楊愛黨看了一眼桌上的肉足足2斤,仍然質疑,便拿出小隊長的架勢。
畢竟楊愛黨身為宣傳部小隊長,哪次三百戶村遇到偷盜了破鞋爛襪子了,被武裝部押著遊街,楊愛黨便是敲鑼的那一個,每到一個路口就是一頓敲鑼,並且高聲例數幾遍此人的罪過。
所以口才早就練出來了。
「你這傢伙,可別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別回來頭腳剛娶到我妹妹,後腳你就把自己送進了局子。」
他這麼一說,不知月半夏,
啥時候從裡間屋冒了出來。
「哎呀葉知青,二哥說得對,我也是這麼覺得,愛一個人固然重要,但是,因為滿足虛榮心,附庸什麼儀式感,就去放心大膽搞什麼投機倒把,那可使不得。」
楊愛黨看了眼月半夏,也點頭。
「沒錯,投機倒把不做規矩人,那可要不得,到時真要是犯事了,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也別指望我能撈出來你。更不要拿著娶我妹妹當借口,理所當然去幹壞事。」
「二哥你放心,不會的,我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社員。」
但只有葉檀這個重生體知道,等過個三年兩載,改革的大好春風一吹,到時國家不但不打擊投機倒把,還鼓勵經商下海玩大的。
楊愛黨目前這上綱上線的擔憂,純屬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