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露一手

「哎，快做吧。」葉檀趕緊點著了柴火，溜達了一眼料理台的一排陶罐玻璃罐，「他家，真闊！」

不過也不難理解。

香凝的大哥目前做武裝部部長，香凝的二哥一直在宣傳隊，哥倆每月有比普通社員多一點的財物收入，所以看得出來，日子比別的社員家滋潤。

不過即便滋潤，也是1976年，香菜與小油菜就沒有，所以很多東西還是要找替代品。

「大蔥？呵呵，它就能替代綠貨。」葉檀趕緊拿過來了2根大蔥，鮮嫩的葉子綠油油，「好嘞，就是你嘍！」

動手切了兩棵蔥，

成為了一堆綠碎。

又切了一頭蒜，最後才拿起來毛毛狗，用開水冒了一下泡，簡單去除異味並且殺菌后，碼放在大碗里備用。

將開水舀出來，換了水煮麵條，等待時又在料理台旁，擺放了洗好的大碗，一共6隻，擺放完畢，麵條也就熟了。

他挑起來一縷，分別入碗。

不過麵條的量，這可是大有講究，一定不能撈太滿，要給一會兒的油潑預留空間。

「好了，該碼放毛毛狗了。」

他又在麵條上一排排整齊擺放著，最後才是大蔥綠碎末。

把煮麵條的水舀起來，放進大盆里備用。

等乾淨的鍋底燒熱，放進去一大勺子葷油，畢竟6口人的油潑，油太少了，根本潑不過來，會影響味道。

「熱了？這麼快？」葉檀見鍋底都起來了一層煙霧。

「該放花椒了，哎呀快。」

眼瞅冒了香味了，才將半糊花椒歸攏旁側，然後又把蔥白與一半的蒜末，一起投放進油里，隨後擀好了細鹽又與干辣椒一起炸，最後淋入生抽。

只聽「滋啦」一聲，隨著生抽的進入，鍋底又「撓」的一下冒起一團煙。

呃，香飄萬里。

「做了什麼飯？」

坐在西廂房的楊家人，都忍不住側目，努力嗅了嗅，爾後又面面相覷。

「為啥這麼香？」月半夏耐不住性子，搶著問，楊愛黨看了眼月半夏，「同問。」

月半夏起身，想去廚房看個究竟，楊愛黨看著她的婀娜背影，竟然也跟到東廂房，剛好看到葉檀，正在一勺一勺往面里潑著油。

月半夏和楊愛黨，

忍不住齊聲驚呼！

楊愛國在西廂房的外屋，早就把一個破舊的八仙桌子擺放好。

還是人多力量大，一人端2大碗，瞬間鋪滿桌，楊愛黨笑著問，「看看，是不是滿眼翠綠噴鼻子香？」

楊國安還有劉月芳也忍不住點頭。

「呵呵，」都撂穩了后，葉檀解開半身破舊圍裙，看著大家一副很饞的表情，笑著說道：「今天我就地取材了，做了油潑面，請伯父伯母哥哥們多批評。」

「吸溜，吸溜，」

任憑葉檀在那瞎叭叭，大家根本啥都沒聽到，早就狼吞虎咽起來。

都吃光了一半了，伯父才來得及抬起來臉，「呵呵，好吃真好吃，想不到一個知青做飯會都這麼好吃，還有模有樣的。」

葉檀沒有說什麼，只是傻笑，端起來了碗去了南屋。

「來，香凝。」

知道楊香凝心情不好，所以葉檀為了深入贖罪，親手端過去屋裡。

「喏，這是你的。」

經過這一天的心情過山車，楊香凝雖然鬧心，但儼然也被這一碗濃濃的香噴噴所折服。不過，她拿過碗，不像桌子上的人，玩命吃「噼里啪啦」不講究，麵條都抽臉了依然無所謂。

她則是害羞半低著頭，接過來斯文小口。

葉檀也吃得快。

看大家都吃好了，他又去廚房端來半鍋煮麵的湯，就著大家吃飯的碗，一人舀一勺湯。

這湯倒進了碗里，一下溶解了所有的滋味，大家忍不住趕緊喝起來，後世認為的刷碗水，在這1976年，喝起來也都是那樣有滋有味，絲毫不糟蹋。

葉檀估摸著楊香凝也吃好了，便也趕緊拿過來碗，為她舀了一勺送過去。

「來吧，你的。」

「好！」

楊香凝半低著頭，答應的聲音，也如蚊子。不過她因為哭太久，嗓子正好乾燥嘶啞。

見到熱湯，內心一暖。

趕緊端過來。

別看葉檀比自己大不了一歲半歲，竟然還是個有眼力見的。

只見楊愛黨忍不住發言，「我看呀，葉知青手藝不錯，以後就每天中午就來這給做頓午餐吧。為老楊家做做飯，也是應該的吧，不然怎麼贖罪？」

葉檀一愣神，但不敢表態。

「咯咯咯，」月半夏一陣壞笑，搶先跟風：「我看行，誰讓你做飯這麼好吃？而且，這也是你將功補過大展手藝的絕好時機，不是嗎？」

葉檀看向伯父伯母，沒想到他們二老也頻頻點頭，認同這群人的胡鬧。

葉檀笑著點頭，「只要大家不嫌棄就好，伯父伯母一家的午飯，我就都包了，免得村裡人罵我是老鼠屎。」

葉檀只記得在後世，大家都衣食富足，便很慵懶，都願意被人伺候，可是這1976年窮冒煙兒的年代里，大家居然也都願意等著被伺候，就連伯父伯母，竟然也？

所以懶惰是大家的通病，

竟然都不分年代與歲數。

反正自己目前是個小隊會計也清閑，別說做一頓飯，就算是給老楊家做一輩子飯，他也心甘情願。

畢竟至少證明二老也認可自己的手藝，那還客氣啥？

想到了手藝被認可，

葉檀內心一陣舒爽。

「那我收拾下，我去廚房了！」見大家都吃好了，他便拿起碗筷去廚房清洗。碗里沒啥油水，五分鐘碗就洗凈了，他回到西廂房，見他們也沒閑著，將桌子早就擦好。

「呵呵，都收拾好了。」葉檀看向大家，靦腆一笑，「那伯父伯母哥哥們就都休息吧，我先去知青點報個到，然後下午好到六隊上工去。」

二老點頭，目送他的背影，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屋，若有所思。

知青點。

「爽！」葉檀坐在凳子上發獃，今個露一手，得到了未來老丈人一家的認可，能不爽嗎？

見同辦公室的李剛不在，他便忍不住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個巴掌本，拿起鋼筆，在上面划拉著，「從今天開始，做幾件事。首先，哄好楊香凝，讓她一個月內徹底愛上我。」

「不過，有多愛？」

葉檀皺眉，這個嘛還要好好想想，「哈哈對，就是徹底淪陷的那種。」

「哈哈！」

寫到這裡，他如傻小子一樣笑了，毫無矜持，接下來又落筆，「其次，一個月內準備好聘禮，還要做幾身衣裳，三轉一響。」

「不對！」他撂下鋼筆，咕噥著。

「88塊錢，幾身衣服，哪怕加上三轉一響，會不會也顯得寒酸？沒錯，一定要弄最好的排面，如此社員見到我的誠意，才能不嘲笑香凝，也好證明我倆是自由戀愛，屬於自然感情升華后才談婚論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