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天池
研究的事情，自然要留給飛升地中的本體。
肉身只是一個時辰召喚一次過去身，送入飛升地輔助研究。
隨著江休在飛升地待的時間增加，壽命已達千餘年，過去身實力也跟著飛漲。
江休正在盤算，忽然懷中獸皮開始震動。
他拿出獸皮，神意灌注其中，傳音道：「教主有何事？」
陶青蓬回道：「不錯，有人和我說你已死在亂軍中，果然謠言不可信。」
江休滿頭問號，誰到處說他死了？
「誰傳的謠言？」
江休無語詢問。
陶青蓬道：「大楚皇帝。」
女帝？她傳自己的謠言幹什麼？
江休不記得和對方有什麼交集。
他不知道隨著丹陰公主身死、蔡爭失蹤，導致女帝沒有得到確切消息。
按照常理推斷，合體武修被億萬大軍圍攻，必然身死無疑。
所以女帝按照原本的計劃，聯繫陶青蓬告知江休身死消息。
陶青蓬人老成精，又是旁觀者清，一聽江休開口便知道女帝目的。
無非是想借著聖子死在草原，拉整個星辰教下水。
女帝身在邊疆，心繫宗門，倒是消息靈通，深刻知道江休對星辰教的重要。
陶青蓬冷笑一聲，道：「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讓在邊疆的星辰教弟子都回來。」
這場大戰，他們星辰教不會提供一點支持，一定要讓女帝偷雞不成蝕把米！
別人怕她這個仙體，陶青蓬這等老牌大乘可不會畏懼。
江休只覺莫名其妙，但見陶青蓬切斷聯繫，也只能收起獸皮。
這些事不用理會，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天池聖水。
牧野原。
江休頗為好奇，牧野原乃是眾所周知哈薩古國故地，難道就不會有古國讎人在此留守？
直到抵達此處，看著古國眾人布下法儀，江休才明白過來。
原來哈薩古國故地，指的是依附牧野原的某個小世界！
古國後人始終未被連根拔起，是因為他們的根不在真武界。
江休失笑，在一眾後人迎接中踏入法儀。
符文閃爍，光芒亮起，百餘人瞬息消失在原地，殘留的氣息頃刻徹底化為虛無。
……
小世界中。
大月城。
江休坐在酒樓中，品嘗小世界特色美食。
這個小世界的確小，總人口還不到千萬。
那百餘人各自回家探親，江休也沒有心情旁觀，便來城中享受一番。
一路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過了不久，一個大漢走過來，在江休面前坐下。
是臉色灰敗的柳半明。
柳半明給自己倒了杯酒，道：「牛順曾回到這裡，有人問過他。」
那一場復國行動，不解的人不止一個。
柳半明自斟自飲，自言自語：「牛順說徐涼倩本就是王帳可汗養在身邊的侍女，是他強行要徐涼倩做女皇，對不起她。」
「至於他為什麼掀起這一場復國，原本就是為了徐涼倩母親，後來他想通了。」
柳半明一直在說，但他的沉默連江休都聽得出來。
能說什麼？
有什麼好說的？
烽火戲諸侯啊，搏美人一笑啊，多麼浪漫的故事。
能怪誰呢？
只能怪他們擅自期待吧。
牛順說即便復國，哈薩古國也很難在草原立足。
但他從沒想過，他這樣擁有眾多籌碼的人都知道，那些一無所有的底層士兵，難道認識得不會更清晰？
為什麼還會不惜生死響應復國呢？
柳半明心結沒有解開，反而愈發雜亂。
反而是隨後來的方卿回豁達。
「怪不得他人，哈薩古國後人被壓迫太久，一根救命稻草都要抓住，其實早該放手了。」
方卿回喃喃：「放棄哈薩古國這個名義，放棄我們的風俗文化，或許才會有出路。」
江休舉杯，「那天池聖水？」
這些和他沒有關係，進入小世界時江休便說過，從此後他就不再是哈薩古國的王。
交易他已經兌現，該對方了。
方卿回頷首，「天池聖水自然也該放棄，隨我來，一池聖水你都可帶走。」
柳半明吃驚望著方卿回。
天池聖水的消息，在整個哈薩古國後人中，其實也只是一個傳說。
畢竟當初的哈薩古國，便是因為天池聖水而覆滅。
尋常古國後人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連古國後人那些仇人，都沒有逼問出一點，慢慢也就放棄。
如今的傳言，都是哈薩古國後人有天池聖水消息，但他們本人也不能去取。
柳半明之前還以為方卿回的承諾，說的是給江休一些存貨。
沒想到古國後人中有一脈，一直都知道天池聖水所在，而方卿回便是這一脈的人。
巧合？這或許是世間最湊巧的事了。
但想到江休這一路所為，彷彿又沒那麼湊巧。
若江休不來找他們，方卿回大限坐化，天池聖水的消息自此徹底斷絕。
而方卿回原本沒打算跟來，顯然是想把秘密帶到棺材中。
是什麼改變了主意？
或許是江休帶他們轉戰草原，一旦承諾言出必踐，勇武霸氣舉世無雙。
讓他們知道何為王，滿足他們追隨古國陛下的願景。
所以對這些東西徹底釋懷。
柳半明放下酒杯，走出酒館，正要往家走，忽然反應過來。
或許還有放他們在這裡生活的感謝？
或許。
……
天池聖水在一處秘境中。
沒有江休想象的困難險阻，一路順暢進入秘境，到達山頂。
這與之前對抗億萬大軍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山頂有一汪清泉，看上去是平靜死水，江休卻能感應到其中那驚人的活性。
「傳說中能令仙人斷肢重生……」
江休神識掃過附近沒有禁制，不禁向前幾步。
「天池聖水沒有大王想的那般神奇。」
方卿回依舊沒改稱呼，「能令仙人斷肢重生，能讓大乘武修小半滴血便能重生，能讓其餘武修擁有滴血重生能力。」
「這些不假，卻也只有這等療傷功用。」
方卿回毫不在意掬起一捧水洗洗臉，再次看向江休，依舊是那副蒼老面容。
「它無法讓人延壽，更不能增長修為，且是療傷聖葯，需要一些時間吸收，搏殺時無法使用。」